《商业大佬吴茉莉》括号九

5、第 5 章

　　“咣当” 林远山抓起沙发上靠垫，朝着吴茉莉的脑袋上轻轻的扔了过去。

　　“哎哟，别扔别扔，再被砸几次我这脑子就更记不住事儿了。” 茉莉假装躲了一下，然后顺势抱住了垫子。

　　“我之前是教你建模的。” 林远山显得有些失落，这丫头居然不记得他了！

　　“哦！想起来了！你那门课可太折磨人了，废了我不少脑细胞。” 吴茉莉一脸生不如死的扭曲表情，那可真是痛苦的回忆啊，那门课她们就算是想抄作业，都不知道管谁借，就没有人会做！考试，就算是想作弊，都不知道抄谁的，个个都急的直薅头发。

　　林远山也不去管她，他认为那段回忆一点也不痛苦，“我没教过几年书，教你的那年，是我第一年当老师。现在做的工作嘛，和原来教你的东西关系不太大。”

　　虽然只在学校里面待过短短的几年时间，这段经历却令林远山收获颇丰。若没有教书，就没有机会遇到各种有趣的人，也不会遇到她。

　　吴茉莉也觉得很凑巧，原来那是林远山第一年教书啊。林远山教的很好，虽然折磨人，但是无论是教学水平很高，教学风格也很成熟，就算是现在回忆起来，也感觉不到青涩。

　　吴茉莉问道，“你还在金融行业吗？”

　　“算是吧，主要是我不做技术了，现在就负责把东西卖出去。”

　　“那算是市场？”

　　“嗯，算是吧。” 林远山转而去问吴茉莉，“你现在做什么？”

　　“我现在失业！” 难道我失业的还不够明显吗？

　　“不是，我是说你要是再找工作的话，想找什么职位的？” 林远山一副我又不瞎的表情说道。

　　吴茉莉一改嬉皮笑脸，正经的回答道，“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研究就业市场。我最近的一个职位是量化经理，所以现在有两个大方向，技术或者管理。”

　　“你更想做哪个方面？”

　　“没想好，没来得及想呢。” 吴茉莉实话实说。

　　“主观上你对哪个方向更感兴趣呢？”

　　吴茉莉两手一弹，说道，“都没兴趣去，我就对躺着数钱感兴趣。”

　　林远山笑了笑，说道，“那换个话题吧，晚饭想吃什么？”

　　茉莉走进厨房，拉开其中一个抽屉，这里面全是外卖菜单。她翻了翻，挑出其中一个，问道，“希腊菜，你想吃吗？”

　　很快，两个人就吃上了海鲜炖菜。吴茉莉还倒了两杯白葡萄酒。

　　倒完酒她才想起来，问道，“你喝酒的吧？”

　　林远山点了点头，“喝，但是酒量不大。”

　　“我酒量更小。就一瓶啤酒的量。” 虽然不怎么喝，但家里还总是备着酒。

　　说完，吴茉莉举起酒杯，说道，“先感谢林老师肯搬来和我合租，这实在是救我于水火。再感谢上天的安排，有朋自远方来，让我们今晚可以有机会开怀畅饮。”

　　说完，她把酒杯举到唇边，小口抿了一下。她酒量不大，意思意思就得了。

　　这酒喝到嘴里，甜到嗓子里。

　　吴茉莉倒的是晚收甜酒，这酒是她去年在纽约上州买的。她每年都会买这个酒庄的酒，通常都是在网上买了寄到家里，很少会真的过去买。

　　但是这瓶酒是她亲自去买的。

　　去年这个时候，她去上州参加一个前同事的婚礼，在婚礼上认识了前男友。

　　他这个人非常善于言谈，知道很多边边角角的东西。比如酒，吴茉莉知道的有关酒的知识，基本都是来源于他。

　　可是不管他如何教，都教不会吴茉莉的品味。

　　自始至终，吴茉莉最喜欢还是甜酒。她实在品不出来那种又辣又苦涩的酒有什么好的。

　　有时候她会觉得，年纪越大，经历过的事情越多，执意坚持的事情就越少。

　　可能对于感情的处理，对于工作的态度，随着时间，她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是对于酒这种东西，她的品味却执拗的徘徊在令人不齿的境界。

　　“这酒可能太甜了，你不喜欢喝的话，我给你拿瓶水吧？” 吴茉莉虽然自己喜欢甜酒，却不强迫别人喜欢她的塑料品味。

　　“我喜欢。” 出乎意料的，林远山也喜欢。

　　吴茉莉的眼睛放大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她对林远山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这人有不少地方都和她的节奏很合拍。

　　于是她主动提出更深一些的话题，她通常不会和其他人讨论这些容易起争执的话题。

　　吴茉莉向林远山问了一些关于工作的问题，比如行业前景，社会趋势，还有她应该去选择什么样的路线。

　　今天白天林远山提出的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找到答案。不仅仅是下一家公司和下一个职位应该如何选择，更重要是，今后的职业道路应该往哪个方向进行？

　　她需要一个人和她讨论，而林远山恰好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

　　他对于投行，商行，美国欧洲和亚洲地区的形势都有很准确的判断。

　　一般一轮泡沫的周期是七到八年，但是这次金融危机的情况比较特殊。市场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美国地区，或者说北美地区，只有股市和房市恢复到了以前的活跃程度。

　　但是现在央行的基准利率不断提高，明年如果再提三次利率，那么房价就到头了。甚至就算是现在，在弯曲这种高房价的地方，房子已经开始不好卖了。

　　这些都是市场的信号。

　　如果现在想要进到投行，那么做合并将会是很好的选择。

　　用不了几年，合并生意将会越来越好做。

　　如果茉莉还想留在量化行业，那么现在最好的大平台就是小摩。

　　吴茉莉还有很多小平台可以选，华尔街上有太多中小规模的对冲公司。但是这样的话，就再次绕回了最开始的问题，是选择管理还是选择技术？

　　如果茉莉想要开拓更多，那么除了管理和技术，还有第三条路可选，市场。

　　她已经不再是初入职场的求职者了，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她的困难之处在于，如何找到一份有利于她未来发展的工作。

　　林远山问她，“你对做技术有兴趣吗？”

　　吴茉莉点点头，“兴趣确实是有的。但是技术之外的工作，更像是开了潘多拉的门。”

　　“你在潘多拉的盒子里面看到的是什么？” 林远山的语气虽然不强烈，但问出的问题却自带了一种威严。

　　“看到权利和刺激。” 吴茉莉正正经经的回答道。

　　林远山继续引导着她，“举个例子听听？”

　　吴茉莉果然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做技术的，每次挑组，挑项目，我也注重往技术方向靠拢。”

　　“但是！有一次，我和我当时的经理几乎是同一时间入职的。而且他能力和经验都不如我。神奇吧？当时CEO 是先看到他的简历，过了一个月才看到我的简历。可是当时都已经发了他的offer了。”

　　“这个人做了半年就被裁了。不出意料对不对？毕竟能力不行。”

　　“然后我们公司在找猎头之前，想要先试试看内部消化掉这个职位。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我拿到了，这里面的过程让我印象深刻。什么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什么叫画大饼？什么叫勾心斗角？我一次体验个够。”

　　“最后一轮的时候，就剩下我和另外一个资深经理了。当时我就想，如果他上的话，我很难在他手下干，毕竟曾经一起竞争过的。我当时都做好了辞职的准备了。”

　　“这个位置有些特殊，不仅仅是量化经理，还要有一个相当重要的部分，就是面对客户。需要和客户沟通，不是游说卖这个产品给他，而是当他已经买了的产品出现问题的时候，要能继续留住这个客户。”

　　“这个就很那啥了对吧？所以说“吃力不讨好”才是这份工作里面含金量最高的一部分。原来那个经理干不下去，也是因为这部分出了问题。”

　　在最后一次面试之前，CEO 和其他管理层的人员有一次商业酒会，通常这种场合是不会让量化经理参加的，不知道为什么，那次酒会特意找来吴茉莉他们两个人来。

　　酒会的前一天晚上，吴茉莉把家里所有符合场合的套装都拿了出来，居然每个都不合适！

　　她本来十分紧张的心情，在那一刻却冷静了下来。

　　她在纸上列出现在要做的事情，排好优先级，再回过头来看摊在地上的这些衣服。

　　吴茉莉拿起一套灰色的西服裙子，把原本搭配在里面的黑色衬衫摘掉。换上了白色的真丝无袖上衣。她又从别的套装上面摘下来一条布满夸张大珍珠的项链。她想了想，这一条项链就够了，她不需要别的首饰了。

　　然后她又给公司楼下的理发店打了个电话，预约明天下午四点做发型。

　　酒会安排在工作日的晚上，她需要把所有这些衣服都打包带好。

　　当天早上，她几乎是第一个就到公司了。西服不能折叠，她只能举着进公司，所以她要趁没人的时候把西服带进去。

　　可天不遂人愿，到了快下班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手机上还收到了洪水警报。真是糟糕，这种天气再加上晚高峰，她根本没可能打到车！

　　果真，打开叫车软件，附近根本没有空车。

　　在城里上班的人都是搭乘公共交通的，她也没有办法去找同事搭车。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空车，显示要四十分钟之后到。

　　四十分钟！那她肯定会迟到的。

　　她不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