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天下》络念

19、怀念

　　潇瑶在飘雪楼看了会账本，安排了一些事，回到将军府已是酉时。潇瑶和紫陌刚从外墙翻进来，就看到罗森坐在念雪阁院中的石凳上，表情复杂的看着她俩从墙上跳下来。罗森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小姐这翻墙的爱好是从哪里来的，堂堂将军府的正牌小姐，将军府的大门不让你走吗？非要翻墙！
　　潇瑶面无表情的走到石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一口道：“说吧，什么事？”
　　“哦，将军想让你去和他一起吃午饭呃……晚 饭。”
　　潇瑶挑了挑眉“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罗森脸上表情有些苦逼“近三个时辰了。”
　　“咳咳！”潇瑶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三个时辰，那就是六个小时啊！潇瑶咳了一声，表情复杂的看着罗森道：“罗副将辛苦。”一句话听上去充满了同情。
　　罗森此时有苦难言，他很想抓着潇瑶的衣领吼，要不是你出去浪到日落西山才回来，老子至于在这坐了三个时辰等你吗？可是……他不敢。论武功，他打不过潇瑶；论脑子，他算计不到潇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他腿麻动不了了！你以为我坐了三个时辰是白坐的吗？！！
　　“你回去复命吧，我换身衣服就去。”潇瑶说完低头呡了口茶，见罗森没动，心下疑惑“罗副将还有何事？”
　　“没有。”
　　“那……”那你为何还不走？
　　“小姐，我腿麻了，你能不能……找个人扶我一下。”
　　“……”
　　“义父。”潇瑶到云傲的院子时，云傲面前石桌上的饭菜已经换了很多次，却还是有些凉了。出乎潇瑶的意料，这次的晚餐，云傲摆了满满一桌。潇瑶知道云傲的习惯，他在军营呆惯了，每次就餐，菜不过五，荤素不忌口，吃饭速度很快，称得上雷厉风行。但现在，潇瑶望着眼前这满满一桌的菜，义父明显不打算像平时进餐那样快速，显然这顿饭并不是只为了吃饭而已。
　　看来是有事。
　　潇瑶思绪乱飞，面上却没有显现，向云傲打了声招呼就坐了下来。
　　当年潇瑶刚出现的时候，云傲调查过潇瑶，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后来是潇瑶主动跟他透露自己是巫咸族人，此来圣清，只是为了查清上任天女云雪死亡的原因，并遵循巫咸族训等候新的天女出现，但显然，在潇瑶看来，前一条是真，后一条潇瑶是不信的，她从不信天地鬼神命理之说，再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云傲便也不愿意去多想了。
　　“浅浅来啦。”云傲看见云浅，突然就笑了，罗森在一旁想，自家将军只有在小姐面前才会发自肺腑的开心。
　　这顿饭云傲吃的很慢，潇瑶知道云傲是有事要跟她说，也耐着性子等着，可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云傲虽然一改平时吃饭时的严肃气氛，一直在说，却都是些陈年旧事，比如说他当年年轻时候的英勇战绩，他那些老朋友们，他与谁交情如何，这些人如今都在干什么……絮絮叨叨的，根本没有说到重点上。云傲向来不喝酒，在这半个时辰里，云傲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喝着酒，不知不觉，一壶酒已见底了。
　　潇瑶早就停下了筷子，漫不经心地听着云傲絮絮叨叨，云傲抬起酒壶倒尽了最后一滴酒，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潇瑶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醉笑着道：“你性子安静，办事向来利落，不喜拖沓，如今让你陪我吃这饭吃了这么久，也是难为你了。”潇瑶刚要开口，云傲却没给她这机会，继续道：“我那些老朋友，一个一个数过去，也都慢慢的离开了，在这盛京城里，也就剩了个寒王爷了。当年啊，我也算救了他一命，也是不负李老将军的知遇之恩了！”
　　潇瑶总觉得今晚的云傲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在平常人家，这就是很平常的父亲和下一辈子女吃一顿饭，唠唠嗑，但是放在云傲这里，总有些违和。
　　正想着，罗森上前来禀告：“启禀将军，时辰差不多了，应当进宫参加宫宴了。”
　　云傲道：“嗯，我知道了。行了，浅浅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
　　潇瑶站起来道：“女儿告退。”走到云傲的院子门口，突然转过头看了一眼，云傲一手撑在桌子上，眼底晶莹，那个表情，潇瑶从来没在云傲脸上看见过，悲伤又豪迈，有一种悲壮的味道，却又有一丝怀念。
　　潇瑶看了一眼，转头离去。
　　有什么好怀念的呢？
　　是非成败，往事成空，前方的路那么长呢。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是宫宴了，算是第一个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