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氏彼女》彼岸无夜

4、开到荼蘼

　　4．开到荼蘼

　　看着左手腕上那条细细的割痕，有鲜红正从里面悄悄地爬出来窥探着这个世界，她觉得这就像是她命运的红线，她并不觉得疼，因为她的心已经有一道很大的裂缝，正澎湃地涌着她的痛。
　　她总是把疼和痛分的很清楚，她觉得身体上的叫疼，精神上则是痛。她希望像人们说的那样，身体上的疼可以减轻心理的痛，但好像没有用。忽然她的嘴角扬起苍白的微笑，因为她看到纯白床单上渐渐漾开的红色花纹是如此美丽，像极了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给她的玫瑰，它开得如火如荼又那么耀眼。
　　她并不在意世人眼中的俗气，因为只要那是他送的，所以她认为红色是幸福的颜色，所以她将玫瑰变成了干花，希望他们的爱情永不退色。她没想到的是那些红色还是变色了，成了一种没有生命力的暗淡。
　　对于爱情，曾经她是不相信会有一见钟情的，特别是看清了父母所谓的感情后。但在看到他的眼睛第一眼，她就开始土崩瓦解了，直到后来爱上爱情，无法自拔。
　　她还记得他们见面的那天，天很蓝，阳光很好，她完成作业很开心地从图书馆出来，他抱着一叠书向门口走来，命运安排他们在那时遇见。他没有注意她，她也没有在意，擦身而过，他的手臂碰到了她的手臂，他和她的书都撒在了地上。她还记得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他说同学你没事吧？她点点头，然后就看见了他真诚温和的眼睛，她当时呆了有那么3秒钟，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捡起书本，然后走开。她不知道他是谁，也记不清他的样子除了眼睛。
　　此刻他的样子在她的脑子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是迷恋他星辰般的眼睛，在那里她可以看到自己，她以前都不知道一个男生的眼睛可以这么好看，这注定了她在一开始就要被吸引。每一次看见那双耀眼的眼睛，她的心跳都会漏掉一拍，她想这就是爱情吧。
　　她没有想到他们很快就再见面了。原来他就是同寝室好友常提起的老乡，之前她没有太在意，是啊，她后悔当初好友眼中那不一般的神色，所以之前她只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仅此而已。当好友介绍他们认识时，她就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记得她很自然顺口就说你的眼睛很好看呢，像天上的星辰。说完突然觉得很不礼貌就垂下眼睛。然后她看到他笑着温和地说很多人都这么说，但说它像星星还是第一次听到呢。他温柔的声音像是和煦的春风吹进了她的心，她想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她躺在床上想着，突然很想再听一次他的声音，于是拿起手机按下那个唯一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正在通话中……”他正在和谁通话呢？会是她吗？
　　她突然感到一阵晕旋恶心，她想起小时妈妈说过她有轻微的晕血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得她都快忘记了，快将妈妈忘记了。以前她总是怪爸爸没有好好地照顾妈妈，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才是真的不孝。此时她想起了在天堂的妈妈，她很想妈妈了，她想她很快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开始他、她还有好友三人常常一起吃饭逛街什么的，后来就变成他和她一起了。她都没搞清楚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就已经在一起了。她没听过他说喜欢，她也没有，只是说过喜欢他的眼睛。她想他们之间是不需要说爱的，一切都这么和谐默契，她觉得他们好像认识有一千年了，虽然她知道没有前生，但她想他们今生一定不会分开。
　　她似乎常常沉浸在自己编写的一千年以前他和她的故事里，她总是这样，很投入很认真直到忘了身边的事物，可能这样的人会比较知足比较快乐吧。因为只要他在身边，她会有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冬日的太阳一样让她迷恋。
　　她感觉雪白床单冰凉冰凉的，手指也渐渐麻木，她想刚刚血液还是热的，怎么一下就失去温度了呢！红色刚覆盖手腕皮肤时传给每个毛孔的温度，让她想起了他牵着她时他手心的温暖。她单纯以为那个温度应该是永恒的，她不知道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永恒，比如她流出的血液，比如她和他的故事。她突然觉得疼痛，丝丝入骨的疼，疼得她好像可以忘记心里的痛，只是好像。
　　“我们在你之前就交往了，只是看你那么痴迷，他是心地善良不忍心拒绝，而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受够了，是我不好，所以现在我要要回他了，对不起！” 好友是这么对她说的，她想那天应该不是愚人节。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认为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可能是好友在开玩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唐的故事，但她分明看到了好友的认真。在他的口中，她还是听见了那句她不想听见的那三个字。他说对不起的时候声音还是那么好听，眼睛是那么闪亮，简单的三个字就将她用心构筑的梦都瓦解了。
　　什么一千年以前的故事，原来女主角不是她，她连配角都不是，只是一个小丑，只是为这个故事增加调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呢。
　　又到节假日了，这本来应该是快乐的日子，大家回家的回家，出游的出游。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脑子空得像一张白纸，她取出修眉刀中的刀片，在自己的床上躺好，从左到右那么轻轻一划，锋利的刀片上便沾上了她的鲜红，记忆就顺着液体的流动而汹涌在她的白纸上。
　　记忆渐渐涂满白纸，她的生命从身体里慢慢流走。
　　她想起自己很久都没有和爸爸说话了，她想既然妈妈都没有怪他自己又凭什么怪他呢？
　　她想现在“对不起”对她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想他现在会是在哪里呢，是和好友一起吗。她想她应该原谅他们，她很费力地将枕边的手机拿到眼前，一条新信息，右拇指习惯性按下了阅读，是他。
　　“对不起，我爱你！”
　　开什么玩笑，她眼前一片模糊，手机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突然响起了“每只蚂蚁，都有眼睛鼻子，它美不美丽，偏差有没有一毫厘，有何关系……”王菲的《开到荼蘼》，那是他很喜欢的歌，所以她就把它设成了手机铃声。
　　她不知道那是谁打来的，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足够的生命力，她想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想不同的三个字感觉真的不同呢，她想用最后一点力气微笑。
　　她想这首歌真的很好听，这么像催眠曲，她已经好累好困，于是合上眼睛，恍惚中她好像听见有钥匙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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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天很蓝，太阳很好。
　　“终于搞定了！”琪琪在写完这个《开到荼蘼》的故事后，重重地伸了个懒腰，她收好稿纸和书本，开心地走出图书馆。
　　扬抱着一叠书向门口走来，书很多，他没有注意她，她也没有在意，擦身而过，他的手臂碰到了她的手臂，他和她的书都撒在了地上，散开来的也包括她和他的故事。
　　扬温和地说同学，你没事吧？
　　琪琪点点头，然后就看见了他真诚温和的眼睛，她当时呆了有那么3秒钟，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捡起书本，然后走开。
　　琪琪不知道他是谁，她也不知道也记不清他的样子除了眼睛。那是一双星辰般的眼睛，她不知道真的会有一个男生的眼睛可以这么好看，这注定了她在一开始就要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