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死于非命》九竖一横

3、第三章

　　【三】
　　无聊的我身边只有一个春角。
　　这个叫春角的小厮刚过十五岁，长得白净不扎眼，行为举止端正有礼，深得易公子欢心——没错，端正有礼四个字还是易成玄亲自评的。
　　大家都是奴才，那就一起唠唠家常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的态度一开始亲切又和蔼:“春角，你累不累？”
　　春角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还行。”
　　我:“大家都是熟人，不用和我客气，累了和我说，我找张凳子给你。”
　　春角面无表情:“不用。”
　　我:“你家公子平时人怎么样是不是到哪儿都让你守门呀？”
　　春角面无表情:“不是。”
　　我:“从贵府赶过来可大老远的路了，你还没吃饭吧，饿不饿？我可以……”
　　春角面无表情:“不饿。”
　　“……”我毕竟比他虚长几岁，跟他计较什么呢，不就是不会好好说话嘛，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呵呵，呵，呵……
　　我毕竟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温柔贤淑的少女，遇到再怎么憋火的事也要得体地微笑。
　　“春角你快去楼下拿些饭菜来，我和易公子都饿了！”孔云阿出来嚷嚷完这一句就将门猛地关上。
　　麻烦精！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不请自来不算完他还要蹭饭。
　　两个世家公子一起吃饭，我和春角留旁伺候。
　　春角虽然平时高傲得不像个小孩，但只要是在孔云阿面前，他永远是笑意盈盈的，本来就长得唇红齿白，一笑就更不得了了，看起来比女孩还水嫩。
　　我一直在琢磨怎么告诉孔云阿他被小厮看上了这件事。
　　看着对面的孔云阿和白白嫩嫩的春角，我的想法逐渐猥琐。
　　下一瞬我胳膊上就挨了一下。
　　“在想什么？还不添酒！”易成玄很不耐烦。
　　我赶紧告罪，弯腰给他斟酒。
　　我刚拖起酒壶，易成玄就在我耳畔低声道:“刚才在看哪儿？”
　　他说话的时候吐气在我脸上，吓得我手里那只酒壶差点摔下去。
　　“不要惦记上不该惦记的人。”他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咬重，我转头，冷不防对上他一片深幽的眼眸。
　　易成玄在警告我，极其严肃的那一种。
　　他觉得我惦记上谁了是春角，还是……
　　“你们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孔云阿也凑了上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易成玄一张脸瞬间转晴，他甚至还玩笑似的用折扇点了点我的头:“这丫头刚才发着呆，连倒酒的本分都忘了，我自然要训诫她一二。”
　　“是吗，”孔云阿看向我，“你为什么发呆？”
　　我很自然地扯出春角:“奴婢今日看到春角时就觉得他是越长越乖巧了，刚才便多看了几眼，再一想自己在他这么大的时候经历过的许多往事，顿生感慨，所以……”
　　“原来是这种小事！”我的话被孔云阿打断，“我还以为你是见到本公子英姿飒爽就看入迷了呢。”
　　你想得美。
　　孔云阿放下筷子，哗地打开折扇，端得一派风流:“不过说到往事，我倒也想起来了，你十四岁那年，于你而言确实是个多事之秋。”
　　春角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好心”提醒道:“公子贵人多忘事，春角今年十五啦。”
　　孔云阿愣住:“他十五了？没看出来……阿池你十五岁有什么事能这么感慨啊，我怎么不知道？”
　　春角静静站在角落，他手里的托盘微微颤抖。
　　易成玄瞪我一眼:“多嘴什么，布菜。”
　　我也不知哪里的勇气，顶了一句:“您酒都喝干净了，还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