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机的绚烂征途和星光晚节》至尊无敌陆阿姨

45、人生转折的转折，医院新人登场和旧人退场

　　傅钰后来又打过几次电话，两人就电话里聊聊，路上飞一直说很忙，这个很忙，包含了很多意思，忙也是炫，忙也是托辞，忙就是没时间没工夫搭理你了，世界上的事也就这样了，男女之间开始那点新鲜劲，后面衡量来衡量去，砝码一压，就显示出份量了，如果你出身，天赋，经历都很普通，哪来的惊天动地的“特别”呢？就算有一个七八分的外表，有一份刚开始的还可以的工作，也只是被撩猫一下而已，然后说一句，有机会再见，其实和很多人已经是见完最后一面了，命运之线短暂相交，再无交集了。最后也就是几顿饭，几条马路，几首歌，若干对白在脑海里反复回忆，甚至合影，都一张都没留下，如果男生□□空间里连一张自拍或者他拍，甚至他自己公司或者踢球合影都没放一张的，那就是你若干年说起这事，我这学渣，曾经谈过一个南大学霸呢，长什么样子啊？记不清了，因为当时，一张照片都没留下。就是一个，个子蛮高的，鼻子也很高，然后说话挺短，挺逗的男生。

　　如果说一段可以称其为标准男女关系的频带，那这么撩撩猫，只停留在第一第二带里呢，有时候会一下跳过三四五频带，到了床上阶段，然后又会很快跳过后面几个频带，直接走向终点了。对于这种情况，沙胖后来是经历太多了，通常是窥破你的经济阶层后，真相帝了，就没有下文了。富人会嫌弃穷人，穷人也会互相嫌弃，可能也有其他不满包含在里面，但是一个月几千块钱能活出什么花样，什么品位，也就呵呵了。不过男生皮实，永远相信会有下一个，未来充满挑战和无限可能性，所以没什么好自怨自怜的，被拒了，最多难过三天。

　　沙胖上班后走得最近的是一个28岁的老实人老哥，也是大专毕业的放射技师，李坤，他新婚了一个手术室护士，婚后不久就喜当爹了，半年后就老婆临盆了，不料突然冲出了一个程咬金。有一个原来公利医院一个护士，到外企做销售代表了，因为推销业务接触，和沙胖医院一个外科主治医生发生婚外情了，然后和自己老公的双胞胎儿子生下没多久，就想着离婚了，但是发现这个原籍安徽的外科主治医生却迟迟不肯离婚，而且发现了他不止一个婚外情对象，其中有一个就是手术室护士，李坤的老婆。那个女代表气愤又心有不甘要报复，把手术室护士名字，和她弄到的男医生手机的照片都贴了到天涯论坛上去，这下在医药圈子里炸锅了，而沙胖医院里更是私下都在八卦这件事，李坤的老婆正在临盆，大家都在猜，这李坤到底是不是喜当爹，肚子里那孩子到底是外科医生的，还是他的。

　　李坤再老实，也哭丧着脸去了院长室，要求医院处分男医生，三十三岁的男医生，正是科室中坚力量，主任不舍得开除掉，但因为此事闹得太大了，最后只能把这外科主治弄到120急救中心做随车医生，估计也就是去一年暂时避一下风头，和主任关系不错的爱将，从此离开手术台，也是损失啊，但医生要讲医德，私生活滥不影响工作没人去过问，一公开，一闹大了，只能处分。

　　沙胖每天就看着李坤那一副垂头丧气的衰样，想偷笑又拼命克制，老实人就是拿来这样用的，一个个只配当接盘侠，否则手术室护士是全院护士里面收入最高的，一年二十几万了，而李坤哪里有这个数的，而且手术室护士身高颜值都不会差的，毕业能进外科当护士的，都是挑过的，每年护士学校毕业生到医院各科实习，外科都是第一轮挑人的，总把高挑漂亮的最后留在外科做正式护士，所以进三甲医院外科手术室的护士是护校的best of the best。

　　沙胖和隔壁中西医结合医院的小护士从买烧腊饭认识后，一起出去玩了几次，护士MM大眼睛，瘦得风一吹就倒，楚楚可怜的小骨架，但脸型有点宽，所以拍照出来总是不太漂亮，那时候还没有修图相机，美颜相机，手机更没有自带瘦脸，AI修图功能，所以沙胖把手机拍的照片拿出来给同事们看，大家都说不漂亮，一般般吧，沙胖倒自己觉得她不错，而且MM也纯情痴情，经常会到沙胖医院门口等他一起下班，只要三班倒正好的白班，下班时间就接近的。秋末初冬的日子，本来人越来越缩，尤其是早上开着电瓶车上班，被冷风灌满了脖子，但是一下班看见护士MM在医院门口等自己，还是春风扑面的，一起去吃点小吃，生煎馒头就牛肉粉丝汤，或者斜土路天钥桥路沧浪亭咸菜黄鱼面，那个面碗都几乎次次都拿到有缺口的，但是面汤是鱼骨头黄鳝骨头熬出来的，特别鲜美，雪白醇厚，所以他们去的次数挺多的。然后吃完了在马路上兜兜，如果有新上映的电影，最好是美国大片，就一起去看，如果没有，逛一下街以后就送她回家，然后自己再骑车回家，也九点了，洗洗弄弄，十一点前就睡觉了，否则早上就爬不起来了。毕竟医院工作还是很辛苦的，一大早开始，不带停的，早上也不能迟到，迟到一次被主任看见就要扣罚伍佰元。本来奖金就没多少，再扣这迟到的罚金，连下班吃小吃看电影的钱都没了。

　　李坤这事，热闹两个月也就逐渐平静下来了，日子终究要继续过下去了，他背地里有没有去做过亲子鉴定，看看儿子是不是自己的，沙胖没敢问，不过看他继续上班下班，回去抱儿子的样子，沙胖猜测这儿子应该还是他的种吧，毕竟才28岁的男生，再老实也有点血气的，养外科医生的儿子当自己儿子，估计怎么也忍不了的，有儿万事足了，绿，也就绿一点吧，很多人都戴绿帽的，区分就在于知道不知道，或者其他人知道不知道，生活不容易，谁也不会永远一路顺风，还是彼此包容一点吧，五十步笑一百步的，有什么好嘚瑟的。

　　沙胖还听说，有几个被照顾，住医院宿舍的美女护士，不上夜班的日子，晚上去一些大的KTV陪唱，因为浓妆艳抹半夜三更甚至凌晨四点才回宿舍，所以被宿管阿姨发现了告诉了总务处的人，总务处的人又告诉了护理部主任，主任们下来谈话了解情况，她们只说是自己去唱歌玩，不承认去陪唱，有偿服务，因为也没证据，而且这几个都是毕业一两年的漂亮护士，护理部一直缺护士的，所以只是从会影响工作状态来批评教育了她们一番，也不能拿她们怎么样，工作不满四年的护士，奖金都拿不到全额的，正是十八九岁最花一样的年纪，对漂亮衣服和包包鞋子这些配饰的渴望正是一生中最强烈的阶段，做护士这点收入，实在是满足不了打扮购物的需求，这个有偿陪唱，本来应该是暗戳戳地，这会儿也就半公开化了。

　　医院宿舍一直很紧张，一般都是给这些硕士博士毕业的医生配的宿舍，而且一间宿舍四个人，虽然有的人只是占着床位睡个午觉，但是资格，是只有医生才有的，临床的医生也好，病理科检验科B超室也好，都是医生，而护士，是不给配宿舍的。也就是几个漂亮MM，家在郊区，上下中班和夜班太晚了，因为担心不安全，本来毕业后不想留在沙胖这家医院工作的，是作为挽留她们同意留下工作，所以才破格给她们宿舍的，想不到住宿舍了没有家长的约束，这些小姑娘一上班了就放野了，夜里混迹于娱乐场所。这没两年的，护士夜班熬夜，白天休息不好的，就一个个都顶着大黑眼圈了，才二十岁的年纪，黑眼圈都深得像烟熏妆了。美貌是一种时间性很强的东西，也需要精心保养，所以真的是稀缺资源，哪怕身处大上海这样的宝地，哪怕是上海美女，一口流利沪语，身高一米68，一米70，脸蛋精致美艳娇羞清纯，还是无用武之地，不去陪唱，换不来钱的英雄气憋。但是还是需要医院护士这样的身份掩护的，没有良家身份傍身，那掉进下九流的速度会很快，好歹，还是有一个嫁人改变命运的希望在那，虽然十八九岁就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过好生活，想买得起所有美好的东西了，所以只能短暂出卖一下美色，又损失不了什么的。

　　李凯兴走了后，差不多有半年时间，陈怡都是郁郁寡欢的，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这又不是爱情，但是失去，还是令人沮丧的，虽然从没感觉到是什么心灵默契，灵魂相惜之类的，但不可否认，李凯兴是特别的，就是颜值特别令人陶醉，一幅画一样的美男子，古典味的五官，如诗如画的梦幻般的眉眼，曾经在这个房间里走动，躺在自己身边的床单上，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好看的人并不多，而好看的人，即使个性并不那么迷人，谈吐并不那么有趣，思想没有深度，也是值得谅解和宽容的，无他，因为，光是视觉享受就够人愉悦的。

　　她走在医院的长廊下，第一次感到整间医院都空荡荡的，那些喧闹人声，人影叠嶂，都是个背景板而已，甚至上班做的事，多救一个，少救一个，也毫无意义。反正这世上总是来来往往的，不再为生命的逝去而同感悲哀，也不再为从死亡线上挣扎回一个，而自豪于自身白衣天使的拯救价值。林成还出现过两次，阴沉沉地在她面前站着，阴阳怪气地说，我倒要看你陈怡医生，最后是怎么一个结局，尾巴翘到天上去的女神吗？天使吗？她连口罩都没有摘下，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不屑地转过身去，这个变态，幸好还好色，一直身边没停止过勾搭美女的，否则偏执狂了，随着他越来越发财，还真难说还能干出什么呢。他在她面前这么嚣张，凭什么？就凭财力雄厚了？而自己只是一个穷医生吗？要忍到什么时候可以不再见到这个变态，她感到烦躁了。

　　2006年一个五月天，春暖花开的日子，她终于辞职离开医院，打包行李去了上海，那边，同学所在的一家全球排名第一的医药外资公司接收了她，做了医学部一个产品经理，那男同学是华山医院感染专业博士毕业的，也同样选择了放弃了医生的职业道路，进入了这家公司，而另一个同班男同学，也进入了一家顶级的外资保险公司做医疗方面的核保工作，他们班目前为止，也只有他们三个放弃做医生了，他们都在上海，一起在海伦宾馆吃了一次五星酒店自助餐，望着窗外的城市的繁华景色，都尽在不言中，上海，我们来了，我们要在这里创下新的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