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他爱的是我 ...
-
顾清妍又累又倦，直躺到午饭点都还不愿意下床，而且最重要的……她不想让海棠和初芙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
一开始两个小丫头不知事，看到青紫痕迹只是懵懵懂懂，甚至心惊，可自从方嬷嬷悉心“教导”之后，她们就开始走上老司机的道路，甚至偶尔会用目光调笑自己。
就像现在……顾清妍再无法在两道促狭的视线中安然躺着。
“起床！”顾清妍眼一闭，牙一咬，看就看吧。
“哇”喜悦的惊呼，“世子和少夫人感情真好！”
呵呵，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顾清妍闭着眼，不去看两人交换眼神窃窃私语。
但是那细碎的笑声还是禁不住传入耳朵，顾清妍羞恼得不行，心中直将这笔账算在温琮筠头上。
黑暗中突然涌现他昨晚在耳边轻柔呢喃的模样，自己似乎……还挺享受？
啊啊啊啊顾清妍你太羞耻了！
就这样一会儿怪，一会儿羞，一会儿恼，一会儿甜的，顾清妍在这起伏不定的心思中过了一天。
待到温琮筠即将下值的时分，她开始越发犹豫了——自己要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事呢？
恼怒地赶他去书房？顾清妍摇头，平心而论她其实没有那么恼，反倒又几分欢愉，而且温琮筠只是尽夫妻义务，也算不得错。
习以为常？顾清妍又不甘愿，自己不要面子的吗？之前都答应得好好的，却趁睡着偷袭！
其实最重要的是顾清妍有些忐忑，温琮筠在那方面的殷勤令她开始害怕他喜欢的也就是她的皮相。
女人就是如此，灵与肉虽都属于自己，却还希望男人分个主次，灵主肉次。更何况，这幅皮相还不是顾清妍自己的，虽然用得挺开心，可现下却有些别扭——
如果，他遇到更好的皮囊呢？
如果，自己年老色衰呢？
可是你不也喜欢他的皮相？为何要这么不公平？
欲望吸引不也是男女情感的一部分吗？
顾清妍心底的两个声音吵得不可开交，她的天平一会倾向左边，一会儿倾向右边，纠结得都快精神分裂了。
因为心里有事，顾清妍打不起精神与温琮筠说话，落在他眼里便成了气恼。
温琮筠心底“咯噔”一声——自己昨夜果然太过分了！
事实上今天一整天温琮筠都在懊恼，趁人之危实非君子所为，可自己竟将这些小手段用在妍儿身上。
因为心有愧疚，温琮筠的话也变得格外少。于是晚饭就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之中，两个当事
人虽然丝毫没有察觉，可苦了书奕和海棠倆旁观者。
怎么回事？海棠用眼神询问书奕。
书奕摇头——我不知道！
唉！二人对望，一同叹了口气。
沉默一直延续到二人沐浴之后，顾清妍斜斜躺在软榻上，手里虽拿着书，其实一个字都没看下去。
温琮筠坐在床沿，挣扎良久，他害怕这种沉默，可却更害怕打破这沉默，他害怕顾清妍说出离开他的话，害怕沉默背后是他所不能承受的风暴。
但是最终，作为男子，他决定迈出第一步。
“妍儿，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对不住，我昨日……”温琮筠走至软塌前蹲下，拉着顾清妍的手，眼含小心，姿态卑微。
顾清妍回过神，瞧着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略带讨好，不觉心中一酸。初见时，他可是谪仙一般的人，纵使病魔都没夺去半分他的清贵之姿，可如今为了自己他却三番四次伏低做小，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是……“琮筠哥哥，我没生气，昨夜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呀。”
可是，琮筠哥哥，你是为了什么这般小心？为了我，还是为了顾清妍的皮相，抑或是为了你的责任？
温琮筠见她神色真诚，知她确实不是在恼这事，可那又是为了什么？温琮筠并没有松了一口气，一颗心反而绷得更紧。
“那是为何？妍儿，你心底有事，告诉我好不好？”温琮筠温声道，带着几分乞求。
琮筠哥哥，你若是遇到更美的女子呢？
琮筠哥哥，若是我老了，不美了呢？
琮筠哥哥，如果嫁进来的是别人，你也这般爱她吗？
顾清妍有好多问题，不单是为了昨夜的事，有些其实早在心底萌芽，只不过她现在才去注意罢了。
但是她张了张口，终究只是摇了摇头。
她知道，自己这么问其实很矫情，甚至从理智上来说就算温琮筠爱上她以外的人她也能理解。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贪心，忍不住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
“妍儿，你告诉我好吗？”温琮筠见她不说，便耐心极好地一遍遍哄。
哪怕是闭紧的蚌，也该被他的锲而不舍撬开一道口了。
顾清妍闭了闭眸子，“琮筠哥哥，你爱我什么？”一开口声线竟然有些颤抖，眼眶也有些发热——真没出息！顾清妍暗骂自己，这也有得哭？
“嗯？”温琮筠怔愣，这个问题，自己似乎从未想过。
爱她什么？爱她的笑，她一声声的琮筠哥哥，她的气恼，她的小性儿，她的一切。
“妍儿”温琮筠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个吻，“你的一切，我都爱。”
这个回答应该是很美好的，可顾清妍就是不能满足，反而觉得空落落的。一切吗？可是她的身份，她的样貌，都不属于21世纪的顾清妍啊！
见顾清妍眼中并未有喜色——难道说这个回答妍儿不喜欢？可自己确是这么觉得呀！温琮筠心下焦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琮筠哥哥，若是别的人嫁给你，你也会这般爱她吗？”顾清妍犹豫再三，终于抵不过自己的迫切心思，想问个明白。
温琮筠愣了片刻，随即心思回转，似乎有几分明了顾清妍的担忧。是自己平日说得太少，才让她有这许多不安。他沉吟良久，斟酌着如何才能表明自己的心意。
很久，久到顾清妍心底的些许期望慢慢转凉。
“你初嫁过来时，我便下定决心，你是我的妻子，我又是这样的身体，不论如何都要补偿你，对你好，护你周全。”
果然，顾清妍心底失望，他一开始的温柔就是给予妻子这个身份的。她多少有意识到，因此才喜欢闹他，耍小性子，看他一次次地哄自己，包容自己，才会觉得或许他喜欢的就是这个有些
小脾气的不受拘束的顾清妍，而不是大家闺秀顾清妍。
可如今心上的遮羞布仿佛被人连血带肉撕去，只余下血淋淋的现实和……疼痛。
她问自己，怪吗？不怪，本就一直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他只是个不知情的人啊。
温琮筠没有注意到她的痛苦神色，他温柔地低头述说，似乎陷入当时的回忆中“我掀开你的盖头时候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好像，整个星空都倒映在其中。接着，我又想，这么漂亮的眼睛却只能困在这一方侯府里，当真可惜。”
温琮筠说罢自嘲一笑，“这么美好的女子，配我自然是可惜了。那时我对你，是愧疚，怜惜，自责。”
美好的女子。琮筠哥哥，你知道吗，那双眼睛，不是我的。我的眼睛没有这么大，我近视，我的眼睛一点都不清澈灵动，无法倒映星辰，如果你看到的话，会喜欢吗？
不会吧！我自己都不喜欢呢！
顾清妍疼得麻木，反而一脸平静地继续听着。
“妍儿，那时的我虽视你为妻，却并未有男女之情。”温琮筠抬头，深情道，“直到，你看到我的轮椅，那时你的眼里没有诧异，没有同情，没有嘲笑，什么都没有，那么平静，却平静得令我欢喜。”
顾清妍心底一震，是因为这个吗？
“妍儿，你可能无法理解，我自小体弱多病，见得最多的就是同情和呵护，至少他们不敢面上嘲笑我。可是我是个男儿，我不需要这些，我需要的是他们像普通人一般待我……”温琮筠说到这里，闭了闭眼，似乎心底有万分委屈。
顾清妍不由心头发软，紧了紧二人交握的双手。
温琮筠抬头，笑道：“不打紧的。只要能遇上你，这一切都不打紧。妍儿，你虽然有一些小脾气，小迷糊，可是你对我，从来没有小心翼翼，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是打开的，是能看到阳光和色彩的。”
“妍儿，若娶的不是你，我或许会敬重她，照顾她，但我，不会爱她。”
“我爱的只有你啊！”
顾清妍面对这炽热的告白，一时间神思震动，一股激动与欢喜直冲脑门，令她止不住微微颤抖——他爱的是我，不是这个躯壳，不是这个身份，而是我，真真切切的我。
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了，汹涌而出，唬得温琮筠手忙脚乱，又是拍背又是擦眼泪，“妍儿，妍儿，你别哭啊，我说错话了吗？我道歉，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心里就疼。”
“噗”顾清妍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恶俗的情话！不过自己怎么那么受用。
又哭又笑的顾清妍冷不丁地冒出一个鼻涕泡……气氛瞬间凝固……
温琮筠抿唇，想笑又不敢笑。
顾清妍瞪大眼睛，连忙调转过身。
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叫！！！
温琮筠这才敢在她身后低低地笑开。
“你再笑！你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凶巴巴。
“是，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乖乖应下，“给你。”温琮筠递了一方帕子过去。
？？？这叫什么都没看到？？？？
“你今晚！睡书房！”心虚使人强势，顾清妍硬气道。
“别啊妍儿，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骗人!”
“真的！”
“骗子！唔！”
温琮筠以实际行动堵上了顾清妍的嘴，随即，又是一室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新手，每一个收藏数对我来说都异常珍贵，虽然数字和大佬们的文比还是少到瑟瑟发抖
但是每涨一个对我来说都意义非凡
谢谢你们的认可O(∩_∩)O
也希望小仙女们可以评论留言说出你们的想法
让我在你们的督促下进步，也给我一些动力~笔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