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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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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汪曼春一如往常般画着精致的妆容，脚上踩着最新款的高跟鞋，迎着明媚的阳光走进了76号。
进到办公室，简单吩咐了等候在门口要向她述职的手下几句之后，挥手让几人离开。
直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之后，她挺立的肩膀瞬间塌了下来，脸上一片萎靡之色，将身体靠在沙发上，抬头怔怔的看向窗外。
“果然，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半晌之后，她收回视线，小声呢喃道，低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沙哑。
之前，她一直沉浸在明楼回国，二人重温旧梦的欢喜之中，更因为对他是否真正投靠日本人而带有怀疑之心，从而没有对他生出防备之意。
在叔父去世后，南田把孤狼和调查明家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她担忧他的安危，便丝毫没有犹豫的将消息透漏给了明楼，想都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因此而身份暴露。
更是他险些遭遇刺杀时，她第一时间来到他的身边，在看到明楼对着自己毫不掩饰的露出脆弱恐慌之时，她心中除了担忧，还有一丝欢喜，那时候，她以为她们两个的心意是一样的。
然而，直到她在明公馆听到那些话，她才明白，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只是感动了自己………
“铃铃铃领…”
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她走到桌前，轻咳一声后拿起电话放到了耳边。
“喂～”
“是76号汪处长吗，我是泰山百货的经理，刚刚有人说在泰山百货发现了抗日分子，把我们的门给封了，还让我打电话通知您～”
汪曼春神色一肃，正色道“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还有，你要是放走一个顾客，让抗日分子给跑了，我饶不了你。”
利落的挂断电话，她却没有立刻动作，低头沉吟了片刻之后再次拿起话筒，抬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紧赶慢赶，当她带着人来到泰山百货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那个发现抗日分子的李秘书已经被刺身亡。
汪曼春前几日刚刚知道这位李秘书是日本人，而且还秘密监视了自己很长时间，心中本来就很是不爽。看到是他以后，她的心中畅快无比，只简单的看了一眼尸体之后，便不再关心。
在吩咐好手下排查可疑人员之后，她默默地走到了一边，抬起头凝视着泰山百货的门口。
发布会事件过去没多久，那时遇袭的李秘书又在这里发现了抗日分子，还被人刺了两刀，让她不得不将两件事情连在一起。
短短几分钟，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和念头，发布会时台上明台和明堂的二人表演，李秘书信誓旦旦确认自己能够认得出他的背影，还有她在明公馆听到的那些话…………
人都是这样，当有了确定的怀疑对象之后，他的一切异常的表现都会十分清晰的被回想起来，更可况她还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情报人员。
从明楼回国后，直到她来到泰山百货，这段时间以来所有违和的细枝末节被一一归纳整理，很快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
就在她因为自己刚刚得到的结果而恍惚之际，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阿诚，二人四目相对，皆从中看不到半点异常。
“汪处长，我在秘书处接到警察局的通知，说我们办公室的李秘书遭遇袭击，不幸身亡。明长官非常震惊，叫我过来了解一下案情。”
看着阿诚走到自己面前，神色自然的将自己来此的目的解释了出来，汪曼春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趁机调整好心态，正色道
“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谋杀，我们也很震惊，很显然，一定是李秘书发现了抗日分子的踪迹，她们被逼急了，这才会在大马路上杀人。”
“她们？你是说，行凶的不止一个人吗？”阿诚惊讶道。
“依现场的情况来看，至少是两个人。”见阿诚弯腰看向尸体，汪曼春停了一瞬，继续开口道
“李秘书身前身后各中了一刀，而且，凶手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了。这是一个人很难完成的，他们这是在向我们挑衅和示威呀。”
她转头看向泰山百货的玻璃橱窗，那里正清晰的映照着她身旁阿诚的脸。
“凶手行凶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隐藏在泰山百货人群里的某个人，杀了李秘书，这个人就暂时安全了，不过，他也留下了痕迹，要抓到这个人，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看到阿诚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心慌神色，汪曼春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微微扭头避开他的眼神，看向地下的尸体。
这般不漏声色的打探，和这般优秀的情绪管理，若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特意去观察试探，她还真的察觉不到。
果然，时光荏苒，她不再是那个藏不住秘密的少女，阿诚也已经不是那个纯情羞涩的小弟弟，她们都变了………
很快，她回过头，关切的看向阿诚，“阿诚，回去和我师哥说一声，最近抗日分子活动猖獗，叫他小心堤防，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明白，辛苦您了，汪处长，我先告辞了。”
看着阿诚离开后，汪曼春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趁周围人不注意，悄悄的拍了拍自己的双颊。
明明已经知道明楼对自己的利用，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去关心他，担忧他的安危。
“真是不争气！”她在心中暗骂道。
……
傍晚，一辆汽车缓缓驶进了汪公馆，在院中停了下来。
汪曼钦从车上下来，正要抬脚向里面走去，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影子，随后便被人紧紧抱住了胳膊。
“曼春，你这是～”
“哥，我有话要问你。”
站在他的身边，汪曼春微微仰起头，神色坚定的看着他说道。
“好。”汪曼钦柔声回道。
走到二楼书房，汪曼钦脱下外套放在一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端起一旁的茶杯，看着面前有些忐忑不安的汪曼春，微笑着开口道
“说吧，你要问我什么，居然着急到在门口等着我？”
“哥～”汪曼春犹豫了一下，“军统上海站新来的毒蛇，是不是就是明楼？”
“你都知道了，是明楼告诉你的？”汪曼钦有些惊讶。
“不是，是我不小心听到的。”
“噗。”汪曼钦将刚入口的水全部喷了出去，他赶紧拿起不远处的布擦起身上的茶水。
“昨天晚上，我去给明楼送汤，就要回来的时候听到了枪声，然后我就闯了进去，就听到了……”
“既然你都听他承认了，还跑来问我做什么？”
“因为我还想知道，黎叔那一组新上任的领导，那个眼镜蛇是不是也是明楼？”
汪曼钦惊讶的抬起头，看向面前一脸认真严肃的汪曼春，道
“这个问题好奇怪啊，明楼是不是眼镜蛇，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已经问过荣煊了，他告诉我黎叔昨天恰好有行动，更恰好的是，几乎是南田遇刺的同时，特高课那个转变者被清除了。”
“就凭这个，你就觉得明楼是眼镜蛇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觉得我能从你这里得到结果。”
“是，你的猜测很正确，明楼就是眼镜蛇，也是毒蛇，我党新任上海行动处处长。”
汪曼钦认真的看向对面面上变得复杂的汪曼春，而后微微一笑，道
“所以，知道了这些，对你来说会好受一点吗。毕竟，明楼一直以来对你的利用和欺骗，全部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为了和你相同的信仰，是吗？”
他的话音未落，汪曼春便已经满脸震惊，呆呆的看着他，目光中浮现一丝敬畏。
“你昨天失了魂似的回来，应该就是发现了明楼一直都在利用你欺骗你而伤心吧。”
“哥，我～”
“曼春，你要明白，你是我们汪家的掌上明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永远都应该是骄傲自信的。不能因为一个明楼，就看轻自己，把自己低到尘埃里，让自己变卑微，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