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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善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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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条大街，在明楼几人安全上车离开后，一辆汽车飞速驶来，停在了花房门口，随后，本应在领事馆酒会的贵翼面带慌乱的走了下来。
片刻后，一片狼藉的花房门口，刺目的鲜血和纯白的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贵翼双膝跪地，手中捧着一截惨不忍睹的断臂，在看到手腕上属于贵婉的那枚玉镯后痛哭流涕，仰头撕心裂肺的喊道
“妹妹，妹妹…”
不远处的酒馆里，死里逃生的贵婉看着近在咫尺的兄长，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却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旁的老吴同样抿紧双唇，看着窗外的贵翼，脸上神情复杂。
三个小时后，天津港岸边不远处的民房里，汪曼钦坐在桌前，对着面前的镜子卸着脸上的伪装。
作为穿越人士，他如今最有用的金手指，便是二十一世纪著名的四大邪术，中国化妆术。
深受前世谍战剧影响，他在进入红党之后，除了少数几个可信之人以外，其他联络员和上下线皆以四十多岁的伪装身份“老吴”出面。
汪曼钦的身后，秦远看着手中写得满满的两页信纸，上面全部是贵婉写下的因为她这次暴露会变得危险的地下人员，他的心中不由万分庆幸。
“哥，还好我们消息收到的及时，不然这后果也太大了吧。”
“她本来就是这条交通线上最优秀情报员，平日里所能接触到的机密本来就很多。还有她的身份，一旦被捕，贵翼这些年的努力都得付之东流。”
“是啊，国民政府高官的妹妹居然是地下党，这个事就算是有几只嘴也说不清啊。哥，那你每次和别人联络都要伪装，是不是就是担心会发生这种事情？”
将桌上自己拆下来的一堆毛发收起，放到一旁的铜盆里烧掉，汪曼钦回头看向秦远，道
“你说呢，不然我费这么大劲做什么，阿远，你一定要记住，一旦选择这条路，那就是在刀尖上行走，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因为任何一点小的疏漏而暴露身份，连累同伴家人，丢掉性命，所以，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对任何人都怀有戒备。”
汪曼钦脸上的神情郑重无比，语气中怀着一丝悲凉，让秦远心中一沉，对着汪曼钦重重点了点头。
“好了，电台调试好了没，好了赶紧发电报，联系上级，让名单上的人赶紧撤离，烟缸暴露的太过蹊跷，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你是说，组织上可能出了叛徒？”秦远有些惊讶。
“这是我所想到的最坏的可能，阿远，告诉上级，我们会暂时接替烟缸进行工作，让组织派人去上海对烟缸小组其他成员进行甄别。”
“是。”
“对了，那具女尸……”
“放心，我已经处理干净了。”
“那就好。”
汪曼钦站在屋内，复杂的视线转向门外即将破晓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语道
“希望事情不要像我所想的那个样子发展吧。”
疑似国民政府交通部次长之妹，军事委员会委员、参谋本部参谋次长的未婚妻在天津不幸遇害，这件事让天津警察局全体人员立刻紧张起来，马不停蹄的开始调查。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凌晨，警察局局长胡以德为示重视，亲自拿着亡者身份认定书来到了利顺德饭店，来见两位位高权重的事主。
“好了，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打自己两巴掌，在这里自怨自艾，小婉就能活过来？”
房间里，汪曼钦看着坐在沙发，一脸悔恨的贵翼劝慰道。
“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确认那具尸体是不是小婉，还有查清楚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在昨天搞出这么大动静，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查，仔仔细细的查，我一定要把害了小婉的人找出来，扒皮锉骨，为小婉报仇！”
抬起头，贵翼咬牙切齿的大声喊道。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贵翼的声音，胡以德制止门口卫兵进行通报，抬手在胸前轻轻抚了抚，脸上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这才对卫兵挥手。
“报告，天津警察局长求见。”
“让他进来。”贵翼的语气十分急切。
“贵军门，汪次长，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走到二人面前，胡以德伸出手来，谦虚热切的看向站在对面的二人。
“你好，请坐吧。”汪曼钦温和的伸出手。
“哎，好。”坐下后，胡以德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上，低声开口道
“这是我们警察局通宵达旦调查之后得出的结果，请二位过目。”
他的话音未落，一旁的贵翼便直起身，一把将文件拿到手里翻看了起来。
汪曼钦歉意的向他点了点头，说道
“不好意思，他如今情绪有些失控，失礼了。”
胡以德连忙摆手，道“理解理解，根据贵军门提供的资料，还有我们的调查，这位遇害者是贵小姐无误，请节哀。”
“凶手呢？”将文件扔在一边，贵翼看向胡以德。
“这个……，虽然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我们已经发动所有警力去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几日后，胡以德不由庆幸，自己在二人面前没有说的很绝对。即使对现场勘察了几百遍，全城更是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他们愣是没有查出来任何线索。
调查陷入了僵局，贵婉的尸体和死讯却不能再耽误。一周后，贵翼带着贵婉的遗体回了苏州，将她安葬，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夫，汪曼钦更是一路随行，带着对两位老人和贵翼的愧疚，忙前忙后的帮助操办葬礼。
而组织上派出的调查员已经赶往上海，在对烟缸小组进行了秘密调查后，发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
烟缸小组不仅出现了叛徒，其中两位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人。
“暗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在征询了贵婉的意见之后，汪曼钦根据上级指示，将消息传给了上海的秦陆生。
官职在身，“贵婉”葬礼结束后，汪曼钦辞别贵家二老，回到南京销假。
一个月后，贵翼赴上海任兵工署副署长一职，与此同时，贵家那个不为人知的被抛弃的那个孩子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南京，汪曼钦官邸。
“你是说，这个小资不仅杀了那两个冒牌货，还把尸体扔到了贵翼的酒店门口？”
“是，不仅如此，您的这位“小舅子”胆子大的很，还狠狠地耍了贵军门一番，逼得林副官前几天四处去找那个小资的踪迹都没找到，最后还是人家自己给了他们线索。”
看着秦远脸上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笑容，汪曼钦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道
“让阿生注意一下这个小资，查清楚他的目的。”
“是。”
汪曼钦敏锐的感到，这个小资很不简单。一个没有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纨绔子弟，居然能够摆身经百战的贵翼和林副官一道，不是天资过人便是另有身份。
天资过人好说，贵家多一个这样的二少爷，对刚刚痛失亲女的贵家人来说还会是个安慰。若是另有身份，汪曼钦有些担忧的想到。
然而，他的担忧很快就在上海传来的消息中瞬间消失，转而变成震惊。
与他相交多年的贵翼，居然也是我党人员，烟缸小组的叛徒，居然是她们的组长“沙漏”，也是贵婉“临死”前最挂心的丈夫。
坐在官邸的书房里，汪曼钦看着手中的字条，一脸的不敢置信，喃喃道
“居然会是这样…”
半月后，上海，贵婉公寓。
看着面前一身红裙，双眼含泪对着他们微笑的贵婉，贵翼和资历平喜极而泣，冲上去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久久不放。
公寓对面，汪曼钦放下望远镜，低声笑道
“叫你骗我这么久，怎么样，我给你的这个惊喜是不是真的很惊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