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风清》香草兰

6、五 梦幻

　　月明：
　　夜已经很深了，可是还是了无睡意，白天睡太多了，闻着枕头里桂花的淡淡香气，心却无比清明起来，心跳并没有因时间的延长而稍缓，无关病痛，是一种紧张、纠葛的幸福，我有点懊恼，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景况，我讨厌暧昧不明的情况，所以老早将拒绝了多次的话再重申一遍，却没有想到，远在万里之外的林清听了个正着。林清睡的很香，嘴角隐隐含着笑意，困到及至的林清才会有的模样，我将台灯扭暗些，银色的月光斜斜的洒下来，满满的月亮变成了半月，月亮我偏爱上弦，总觉得弯弯的上弦里藏的是满满的优雅，可能是心境的关系，再看今天的半月，觉得一样清辉可人，亮银银的，依稀可以看到里边的宫阙，我一直承认，林清对我有一种特殊的情素，可是他是一个太过完美的人，就象满月，只能在天气晴好的每月阴历十五才能拥有，而我，并没有足以匹配的稀有。
　　尽管是在睡梦里，他的手还是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林清的手很修长，十指匀称白皙，有着微微的暖意，总是给人莫明心安的感觉，我最喜欢看他写毛笔字或者弹钢琴，总觉得那是上天赏赐的画卷，美好的不可思议，这样一双手有让人贪恋的魔力，在这个暗香流动的夜晚，我决定放任自己一次，梦幻吧，要醒也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笑意盈盈的坐在床前，对我说，“月明，恢复得不错，林清公司里需要处理一下，大概11点左右会赶过来。这是一大早林嫂熬的百合粥，林清的配方，起来尝尝应该还不错。”
　　这样的情况在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次，即便我的亲生父母在世也很难做到这样，我有很多时候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回报这命运的恩赐。
　　“妈，我没事，老毛病了。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吧，今天再挂一天点滴，应该可以出院了。”
　　“那怎么行，如果你担心功课的事，妈妈可以跟你们系主任打声招呼…….”
　　“不是，妈妈，我是觉得已经好多了，所以…….”我不知道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妈妈，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些年，我给林家添的麻烦太多了.
　　“不妨事，林清忙过今天也要休假呢，如果你坚持出院，在家里挂点滴也行，这项技术林清在12岁的时候就掌握了呢。”妈妈的嘴角上扬，那是属于一个母亲的自豪和骄傲。
　　“主任，要准备手术了！”一个小护士推开门，探出头来冲我调皮的一笑。
　　“妈妈，你快忙吧，我会把粥都吃光。”我拉起妈妈的手摇晃了起来。她慈爱的揉揉我的头，出去了。
　　等我吃完粥的时候，李护士长已经晃着她发福的身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说起来和她打交道也快十年了，她是医院出了名的不疼针，举凡首长、外宾，难找血管的病人，都是李护士长一针搞定。
　　“月明，气色好多了呀。”
　　“李阿姨早！”我笑着向她点点头，已伸出了胳膊，旁边的实习护士跃跃越试，对药、插瓶一气呵成，末了，李阿姨却拿过了针头，实习护士有些诧异，“我来吧，她们家有位磨人的小祖宗，月明的针除了他就是我扎过了。”李阿姨在说笑的过程中，已几不可察的将针头送了进去。
　　“还发什么楞，就是昨天让你们议论的大帅哥，只要她在这里，担保你们今天看得到。”李阿姨打趣着发愣的小护士慢悠悠的出去了。
　　当当，很轻的两声敲门声，林嫂拿着一捧含苞的荷花走了进来，笑咪咪的冲我说，“月明，好多了吧，这是你哥哥让我摘的院子里的荷花，好不容易摘的，这个时节呢，没见过这么心细的孩子。中午想吃什么，林嫂给你做。”林嫂到林家的时候要比我长，据说从林清断奶之后就一直在林家做，几乎是从小看着林清长大的。林嫂对林清的感情大概不会比妈妈少，所以好多时候，我觉得我得到那么多的疼爱，实在是托了林清的福。
　　“随便什么都行。”我笑了笑，随手将床边的椅子挪了挪。
　　“小祖宗，你可别动了，仔细伤着手，又不定怎么劳师动众呢。随便，随便可不好做呀，林清在开会，你个小闷葫芦，我自己做主了。”林嫂将荷花插了瓶，将保温桶拿着，嘴里唠唠叨叨的出去了。
　　病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我的眼皮有些困顿，许是昨天没有睡好，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反正，迷迷糊糊地，我渐进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模糊地听到陈东-----林清的特别助理的声音，“总经理，还有半个小时就开会了。”
　　“你通知他们，改到下午3点。”是林清压低的声音。
　　“林清，我—没事，你去忙吧。”映入眼帘的是林清含笑的眼睛，如春风拂面，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没关系，忙过这一天就好，起来，洗个脸，吃饭了！”他半推半抱的将我拥了起来，吻轻轻地落在头顶的乌发上，昨晚的一切象旋转的影片一样突然在脑子里回放，我的脸不可抑止的红了起来，震惊的陈东为了保持良好的职业素养，几乎是急迫的夺门而出。
　　“月明，我好高兴。”林清的脸贴着我的脸，低沉呢喃的声音使的我的心擂鼓一样跳动却没有丝毫疼痛，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好，又有一点不安和梦幻，所有的一切都象做梦一样，我常常质疑我现实的世界，是否这只是一场沉长的梦境，醒来之后，我还是趴在北方四合院里那个等待妈妈下班的小女孩。
　　“月明，你在想什么？”修长的十指拂过我的脸，脸上探询的意思很明显。
　　“我在想，雅玲姐更……..”面对林清的眼睛我常常感觉无所盾形 ，雅玲两个字未经大脑就吐出来，真有咬掉舌头的冲动！可是没有实施的办法了，林清的唇欺了上来，温柔而婉倦，以一种让人沉溺的温柔将我脑袋里所有的空气都挤了出去，只有淡淡缭绕的薄荷香气和林清坚实的怀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清才轻轻的放开我，将我的头紧紧的揽在怀里。
　　“没有雅玲，没有其他的人，只是你，只是你，这么些年，从我11岁一直到你大学快毕业，我一直等着，不想剥夺你选择的权利，但是今年是我的极限，原本我准备了一个很浪漫的表白，可是-----你给了我更大的惊喜。”林清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但音尾的促狭还是让我的脸红了个透。
　　“你明知道，我是为了拒绝罗西才………”实在是太窘了。
　　“小丫头，可不许反悔。”林清说着，又在我脸夹上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志得意满，“22岁结婚是早了点，恩，我们可以晚两年要孩子。”
　　“我要洗脸！”我用了最大的力气挣开了林清，我要拯救我红的不象样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