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歪道》Vitaliky

1、莫默

　　“娘，我们家是邪道对吧？”一个小男孩眨巴着眼睛，貌似天真的抬头询问他那正低头绣花的娘亲。
　　莫愁女一听这话，手下的活计不由一滞，抬头对她的儿子就是一瞪：“臭小子！你给你老娘我说清楚了，这回在外面是又惹到谁家闺女让人家父母上门找麻烦来了？”
　　不是她不想着自家儿子的好，而是她实在是太了解这小子是个什么个性了。那天生好色的本性应该是随了他爹，又打小就呆在自己身边，把她那惹是生非的本事给学了个十成十。小小年纪就学着逗弄女孩，惹是生非，长大之后怕不是一个比他爹还招人恨的江湖祸害。
　　一想到这里，莫愁女就脸色阴沉，怎么也愉悦不起来，“儿子，按理说你就是老娘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娘我是应该宠着你顺着你的。”
　　本来嬉皮笑脸的莫默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虽然俗话只说过知子莫若母，但是多年惹是生非全靠莫愁女善后的他又何尝不了解他的漂亮娘亲呢？传说中的江湖第一大魔女，不仅仅只是因为美艳过人，行为随性，动起手来也是十分犀利的，这么多年，多少江湖美儿郎折在她手下，气得江湖正道提到她就只念阿弥陀佛！
　　这样的莫愁女突然一脸凄婉，谁能信真的是慈母落泪啊！莫默觉得自己来承认错误之前就应该先给自己准备上一口棺材，楠木的，砍掉老爹那个藏美人图的大柜子做原料最好。
　　只有当被名为“老妈的制裁”的命运扼住可怜的小脖子那一刻莫默才会发现，没有把他那老爹拖下水做挡箭牌先抵消一波莫愁女的怒火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
　　果然，大魔女的名号不是白叫那么多年的，莫愁女伸手揪住莫默的小耳朵，一扭脸就是满面狰狞：“但你要是再敢做出什么让老娘我过得提心吊胆不舒坦，老娘我也不介意冒充一回江湖正道，像对待你爹那样干净利落的为江湖的未来除害！”
　　莫默一听这话，也不敢再想着跟莫愁女坦白从宽，求得老母亲的庇护了，捂着裆，溜了溜了！开玩笑，他老爹那么牛掰的老色狼当年差点被亲亲娘亲给逼进宫里当差。就他这小身板儿，他老娘一碗药咕噜咕噜灌下去，他能活着去宫里找工作那都算他运气，不嗝屁着凉上天堂找他姥爷那就只能说明他老娘的人品有问题。
　　一路小跑，莫默直接拐进了他老爹住的静室。在没有什么见识的他看来，在他老娘的高压统治下还能保持外面彩旗飘飘的风采，巫山道人那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对付他老娘的“永世不举药”怕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最起码可以保证他唯一的儿子不用去皇宫报到。
　　巫山道人正站在条桌前欣赏自己新作的画作，余光一瞥，看见他的儿子捂着裆蹦哒了进来，就知道发生什么了，一脸好笑的看着其实屁事没有的儿子，觉得这小子的戏多到不行。别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哪怕莫愁女真的气到失去理智发生了什么，凭他这么多年在外浪荡还能好好活着的本事，只要没有被莫愁女一刀给彻底断子绝孙了，他都有自信可以救回来，不然莫默这小子早就进宫当了七八年的太监了。
　　“儿子呀！你要是憋得慌你别往我这里蹦啊，茅房在那边呢！你说你憋成这样还蹦蹦跳跳的，万一一个控制不好，弄脏我这的花花草草，那多不好！”巫山道人走过去，赶着莫默还没蹦跶到桌前祸害他的画作之前架住了莫默，任由他的腿在空中划水，也不敢松手，毕竟这小子每次过来，他的房间就会跟天灾过后一样一片狼藉。
　　“老头，你不是说扮天真可以过关吗？”莫默好歹是在莫愁女棍棒下教导出来的，拳脚功夫和调皮捣蛋的本事一样出色，几下就挣开了巫山道人，腾地跳上了不远处的桌子，脏兮兮的鞋底给巫山道人新作的美人图上留下了永久的记忆。
　　这就是不对小孩子说真话的代价！莫默气鼓鼓的死瞪着他老爹那张老脸，脚下又用尽全力碾了几下。
　　“儿子，那可是映月楼今年的花魁飞红袖啊！你知道我为了这幅画，花了多少钱啊？”巫山道人痛心疾首，一脸崩溃。他冒着被莫愁女发现之后一拳打死的危险，花百两黄金包月，历经多角度观察，全方面上手实践之后才画出来的飞红袖，一个月的心血，就这么被莫默这个不开眼的小家伙给毁了！
　　莫默眼睛越瞪越大，说起话来冷风嗖嗖，“你什么意思？我来兴师问罪，你就只关心你这一副破画？你儿子出不出事，还没有你画的这么一个春宫图重要是吧？”他一屁股坐在被他踩得脏兮兮的飞红袖的画像上，气狠狠的瞪着巫山道人，觉得特别委屈。
　　“唉，你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嘛，干嘛啊，跟个泼妇似的，扯些歪理？再说了那怎么就是馊主意了，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做了坏事还不都是撒个娇就过去了，怎么你就那么特殊啊？”巫山道人也挺不服气，为了这小子不被他娘打死，他还特意去和他家情形大致相当的武林盟主家一趟，找了他的初恋情人求个法子，还差点被人家相公给抓住暴打一顿。这小子倒好，不领情也就算了，反而过来找他这个当老爹的不是，却不想想要不是他太能惹事，何必在别人找上门来告状之前这么火急火燎的。
　　莫默听他爹这么一说就更气了，挪了挪屁股，脚踏美人脑袋，相当有节奏的打着节拍，冷笑到：“我泼妇？我怎么泼妇了啊？你还想拿我跟别的小孩比啊？我能跟谁比？谁家小孩跟我一样，有个娘是大魔头，有个爹是老色狼？你别给我岔开话题，就你那馊主意，我还没来得及坦白呢，我娘就差点锤死我，你说你这么多年对我娘的理解，理解到窑子里去了是吧！”
　　“哎呀这不还没到那手起刀落，斩草除根的最后一步吗？你急什么呀？连坦白都不敢了，真怂！”道人也不明白了，自家儿子面对他亲娘怎么就这么不淡定，平时惹是生非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手起刀落之后你就绝后了！”莫默被他老爹气得鼻子都快歪了，看样子他和他老婆一样，一点都不在乎他儿子下半辈子能不能好好的。
　　“凭我的本事是断不了后的，这点你可以放心！”道人对他这点本事还是有把握的。再说了，莫默姓莫不姓巫，拿香火来威胁他个姓巫的很没有力度。就算莫愁女真的气不过对儿子下了狠手，也最多是江湖少了个混世魔王，宫里多了个小太监吧。人肯定还是能好好活着的。
　　……莫默这回算是无语了，“老爹，你脑子是真的拎不清，你是觉得我娘愿意再生一个，还是觉得她能让她的男人跟外面的女人生一个娃？你这智商啊老爹，也就在这里给我娘当压寨夫人比较安全了。”
　　道人才不会管莫默又嘲讽了他什么，他在这里地位蛮低的，又不是莫愁女喜欢的类型，全靠儿子才有的地位，要是真去理会，他早被气得入土三四年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莫默说的有道理，还是对这个儿子再用点心比较靠谱。
　　“儿呀，有人上门告状，就说明了你没有领悟到作为一个祸害的生存之道。你看，我的，你爹，当年作为一个出色的采花贼，不但能做到让女人心甘情愿的同意我上床，还要做到在下床之后顺利摆脱追捕！你想想看，你没有被抓到就没有人来告状，没有人告状你娘又怎么舍得对你这个小家伙下手呢？”
　　莫默托着个小下巴，“不愧是老牌采花贼，你说得也有那么点道理！”
　　道人这下可乐了，他儿子难得夸他一回儿，“那是，你爹我没被你娘抓住之前那可是采花贼中的领军人物，对这个职业的生存之道有着相当的话语权！”
　　“呵呵，对，被我娘压着打的领军人物，当个采花贼还那么骄傲......那你就把你成为领军人物的秘诀交出来呀！”莫默一摊手，明目张胆的对他爹表示不屑。
　　道人啧了一声，故作神秘兮兮的左右看看，走到衣柜那里抽出一块布料，“这可是你老爹我无数次逃脱追捕的制胜法宝！”
　　莫默傻眼：“这啥破玩意儿啊，又脏又破的，你还那么宝贝？
　　他伸手接了过来，“这不是一条裤衩吗？”抖落开一看，立刻恶心的丢了回去，“你这裤衩到底洗没洗过？都快发霉了！”
　　“哦，拿错了，不好意思啊。”道人淡定的从莫默手里把裤衩拎了回来，“发霉也正常啊，我堆了好久了。那，你看看这个！”道人又扔了一条破布，莫默赶紧躲开，“这条裤衩又几年没洗了？”
　　“这哪是裤衩啊，你啥眼睛啊，小小年纪眼睛这么不好，这么多字都看不见，这能洗吗！”道人一瞪眼，“哪怕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娘要给我洗衣服，我都不会交出去的！”
　　“我估计你哪件衣服都不敢交出去让她洗，”莫默小声嘟囔，“就她那双杀人配毒的手，洗出来的衣服你敢穿吗？”
　　“不敢。”巫山道人承认的理直气壮，他家娘子可是使起毒来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用毒的手谁敢让她做家务？“这上面可写着你老爹我的保命绝招的最精华部分－－轻功！就算是天下第一美人要来给我洗,也不能洗！儿呀，这可是你爹从你姥爷那里得到的唯一遗产，你一定要把它不断传下去！”
　　莫默了然，原来老娘娶老爹也是下过文定的！
　　“从明儿个开始你娘给你的炼体功法就不要再练了！练那干嘛呀，你娘都不靠那个逞威风，我们开始练轻功！我跟你说，你娘轻功最差，跑不快，以后咱再惹事了，就用轻功，赶紧溜！”道人决定把莫默好好培养起来，不要除了会惹事和耍横啥都不行，他的儿子，可不能废了。
　　轻功？莫默想起他爹肚子上那有点像赘肉的四块腹肌，再想想道人那不大健硕的肱二肱三头肌，连连摇头，不干不干，他是要用完美身材去征服天下的美腿少妇的人，起码要有六块腹肌。
　　道人一看莫默在疯狂摇头，恨铁不成钢，“儿呀，现在的侠女可都喜欢文弱的，你真按着你娘的口味来，以后找的还得是你娘那样的你信不信！再说你长得那么像我本来就不是类型一身疙瘩肉的类型，适可而止，别真走外家功夫那条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差不多得了，不愁没人喜欢，男的女的都喜欢！”
　　莫默一听，愣了一下，反而立刻拽着那条破裤衩溜了。他决定还是腾点时间学下轻功，万一以后行走江湖一个不小心被哪个怪叔叔看上了，他也好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