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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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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说过如此张狂不矜持的话?小警察看我和兵哥的眼神好像多了些深意。一直眯着眼睛笑。笑得我浑身发毛。
“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我爸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我哥也当过兵,我这辈子就喜欢------”我嘞老天爷,难道喜欢这俩字就那么好听,那么顺口,以至于不经大脑张嘴就来。
“哎呀,反正意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意思,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说着话,四处张望:“我的背包呢,完了,不会落火车上吧,完了完了我的身份证我的------”
“你的包不就在你的背上背着吗?哈哈------小姑娘,你是不是害羞啦?”我就觉得这个警察咋这么让人讨厌呢。
“谁小姑娘,我今年都19岁了,再过1个半月就过20岁生日!你才是小警察呢!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呵呵-----小姑娘,他可不是小警察,他今年都三十多岁了------”一位警察叔叔端着个饭盒进来,笑呵呵地说道。
那位少尉同志伸手跟警察叔叔道别,两人一阵寒暄后,兵哥望住我:“走吧!”
“我们一起走?”
“你以为呢,要不是为了等你醒来,人家早走了!”三十多岁的小警察又多嘴。
我却再也不敢乱说话,生怕一不留神又说出有损我窈窕淑女形象的不利话语。等我们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们怎么走啊?这么晚估计没有车了------对不起,都因为我”我理着背包带子,不无沮丧地说,同时又有些内疚,毕竟是自己害的人家也晚点了。不是说军纪如山吗?万一受到惩罚-----吓得我一激灵
“这里离天津挺近了,不会误事的-----”
“那个----上慰------”
“叫我聂元峰就好!”他打断我的话:“听你叫的真别扭!”刚行至马路旁,还没下马路牙子,一辆黑色轿车忽地停在我们身旁,把我吓得急忙往他身后一站。他轻声一笑:“别怕,是我战友的车!”
正说着,车窗缓缓摇下来,露出一张红通通的脸:“峰哥,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喝了点酒,只好找了哥们代驾来接你------没晚吧?哟,这位是不是未来的嫂子?漂亮是漂亮,就是太小了吧?好像未成年-----”
“你才未成年!”今天这是怎么了?第二个人说我小了,真郁闷!
“别瞎说,这是我小妹-----”他帮我打开车门,一手按着我头顶,一手扶着我坐进去。
“峰哥,咱小妹不是已经------”
“我觉得她又回来了----”聂元峰随即坐在我右侧。两人说的这是什么莫名其妙。
“冯奎,谢谢你能及时赶来,要不是我明天要去北京学习------”
“峰哥,你好不容易用上弟弟一次,啥也不用说!三年战友,一辈子的好兄弟!开车吧。”
这辈子第一次做小轿车的我,晕的天昏地转、吐得五脏庙里空空如也。晕车的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
昏昏沉沉中,身边的人一直在拍我的背部,一直用不知道是手帕还是手纸,擦拭我的额头,我汗津津的脸颊。这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记不清有多久,生病了,一个人去医院打针买药,有一次病的厉害,我自己跑到村里的卫生室输液,那天人很多,连走廊里都是坐着马扎输液的人们。
好像那次是重感冒,在输液过程中我睡着了。等我醒来早已经回血了,望着输液管里的献血,惊得我出了一身汗,回家的路上,觉得走路都轻飘飘的,那时在想:幸亏醒来了,万一-----我有可能是第一个被抽干血而死亡的病人吧。
上火,牙疼的不能吃饭,我跟妈妈说:牙疼的受不了。我妈哦了一声,转过身去,接着她每日里的忙忙叨叨。
我弟弟每次馋嘴的时候,总说这里不舒服那里不好受,爸妈想着法儿给弟弟弄吃的,买上各种各样的零食。而我,因牙疼而脸颊肿的像是塞了个肉包子的时候,她只是哦了一声。那时候我在想:这辈子不绝对不对任何人说“哦”,这是一个多么冷血的字眼!听着犹如万箭穿心!还是奶奶用土方治好了我的牙痛病!不能回忆,回忆里没有多少温暖,只有悲凉。只有哀伤!
我贪婪的享受着那双手带给我的感动和温暖。不是我对陌生人失了警惕之心。现在,他在我心里不是陌生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从小一直心心念念喜欢的职业!军人!多么神圣而伟大的职业啊!
百感交集的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一滴滴滚烫的,落在他手心。
“小妹-----”灼急而关切的声音:“冯奎你们看着点路边,看有没有药店,去买点晕车药-----”
“峰哥,咱这是抄的近路,用不了十分钟就到北辰区了----”
我一听北辰立马精神了些许:“我就是要在那里下车,那里是不是有个钢铁厂?我同学说一般都知道那个地方------”
“当然知道!天钢嘛!小妹妹在那里上班啊?这么小怎么没上学------”
“脑子笨,没考上!”我原本理直气壮的回答,因了有气无力倒显得语气有些凝噎。
“嗨-----没考上大学的多啦,难道都是脑子笨的问题嘛,不过你倒很坦诚!”叫冯奎的话锋一转:“峰哥,这次回去是不是该把终身大事考虑一下了,二十六七,也不小了,我儿子都上托儿所了------”
“忙!没时间!”
“你就推吧,有啥忙的,咱哥几个都给你介绍不少了吧?啥职业的都有,结果你一个都没瞧上-----”
“不用替我装点门面了,是我脸上的伤疤太吓人了----”
“真的,她们都说了,相亲的时候,你太冷漠了,让她们自尊心受到打击---再说了,这点伤疤怎么啦?是不是小妹?”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得提到我,我急忙表态:“就是,我这么没见过市面,第一次踏出校门的学生,都没觉得难看,她们应该都是成年人了,真要是这样认为也太矫情了吧!反正比我们学校的男生好看!”
“哈哈------怎么样?峰哥,是你想多了吧?”
“好吧,等回去继续相亲!”兵哥叹了口气:“你不晕车了吗?”
“别提醒我,本来被你们的话题吸引了,都忘记晕车这茬了,哎哟------晕晕----”
“哈哈------钢厂的大门到了,先别晕了。”冯奎笑着把车玻璃放下来:“哟,是不是你同学接你呢,看着跟你年龄差不多----”
聂元峰把我扶起来,打开车门,我一眼看到在厂门团团转着的马春花,只喊了一声:“花花------”泪水说来就来,差点哭出声来。我今天泪腺发达的有些反常。脚一着地,腿软的要站不住了。幸亏聂元峰及时搀住我,马春花一迟疑,待看到是我时,撒腿跑过来:“点点,咋回事?不是下午3点的车吗?咋8点才到?”
“花花,一言难尽,等回去我再跟你好好说。快把行李拿下来!”
我懊恼地一拍头:“坏了,我被子忘车上了!”
“你呀,和以前一样,丢三落四!别价啥时候把自个弄丢了!”马春花一戳我脑门:“今晚上咱将就一下,跟我睡去吧----”
“喂-----你乱说什么实话呀-----”同着几个异性在场,我真想捂住她的嘴巴。
“我帮你买----”
“不用了!现在天还热着呢,也用不着,”我扯住他的衣袖,同时望向车里那个一直在笑不止的人:“真是麻烦你了,还有----我叫你奎哥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有这么漂亮的小妹,我高兴都高兴不过来呢。好了,人也送到了,峰哥咱们也赶紧的吧。”
我心里一抽搐,竟然有些难过起来。不过女孩子的矜持,我晃晃脑袋,强笑着对聂元峰说: “哥,你要是相亲成功了,一定要给我送喜糖来啊!我叫孟点点,孟子的孟,小雨点的点-----”
“想吃的话,我现在就给你买去!”他拍拍我的头,然后从兜里挑出纸笔,刷刷写了几行字,递到我手里:“我的地址和电话!”我立马攥在手里。扭扭捏捏地:“那-----我真要找你,你会不会不认识我了?”
“怎么可能!你是我小妹啊!快回吧,好好休息!嗯!”
“兵哥,兵哥,我们宿舍很好找,喏,就在那棵梧桐树旁边的平房,第一排第一个就是!”马春花热情地替我周旋:“我就知道,我们点点这丫头,不会老倒霉的-------”呃,你个大嘴巴该不会把我落榜的真相抖落出来吧。
马春花揽着我的肩膀往员工宿舍走去:“看你小脸蜡黄蜡黄的,一定受了老鼻子罪了!呀,咱们光顾着回来,也没跟人家客气客气,怎么着也得请人家吃顿饭吧!”
“我刚才想说来着,可一想到口袋里没有几个钱-----寻思着也别跟人家来虚的了!我也不会说客套话!”
“我有啊!”
“那也总不能一来就朝你借钱哪,等我上班后,挣的第一个月的工资,全都拿出来,请他们吃饭!”
宿舍里很干净,房间又宽敞,上下铺六个床,春花说,上铺就是放行李的地方,一共就六个人!
她把我扶到她的床铺上:“饿不饿?要不,我给你煮碗面?”
“什么也不想吃,就想睡觉!”
“那行,我给你打壶热水,烫烫脚再睡!”
“谢谢花花!”
“少跟我客套!咱俩谁跟谁啊!”
烫好脚,刚扯过薄被准备睡觉,突然听到敲门声,马春花趿拉着拖鞋跑去开门。
“我从外面回来,刚好有个军人抱着这些东西,让我送到你们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