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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短篇哈 ...

  •   醉翁之意

      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一片绿荫中,两点人影匆匆行来,一个如云之飘逸,一个似海之深沉,煞是惹人注目。两人边走边聊,在原本安宁俊秀的山间,增添了几分热闹。

      “喂,老头儿,你走那么快干嘛?”稍年轻的那个,口中不停地抱怨。他脚下不愿落后半步,脸上却已微微发红,一看就知道累得不轻。

      “师弟,你的武功就退步得这样厉害?”另一个爽朗笑道。

      “哼,司马毓!我最后说一句,不要老拿出‘师兄’的派头来压我!”只因晚入门一天,就被生生看做小了许多一般,怎能服气?

      “萧渊,我也最后说一遍:晚来一天,你就是师弟!”

      “哼,你在山中等候,以逸待劳。却用尽全力,也只能与我并肩而行,你的轻功才是退步了!又凭什么做师兄?”

      “好了,到家了。等见了昭儿我再与你算账。”

      “我才要看看玉堂,没空理你!”

      “砰——”木质的房门敌不过两人同时施力,竟轰然倒下。

      “……”
      “……”

      相视片刻,一阵大笑再克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唉,有你这样的师傅,玉堂难怪会整天跳来跳去不得安宁。”

      “你又好到哪去了?有其师必有其徒,不然昭儿不会这样安静。玉堂八岁的时候就知道偷酒喝了,他却至今连酒味怕都没闻过。唉,真是一点也不好玩。白白浪费那么可爱的模样了!”

      “……,”捻捻胡须,回忆片刻, “说起来,倒也是哦……不知昭儿喝了酒,又是什么样子?”司马毓想象着展昭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推开了书房门。

      “咦?什么声音?“萧渊侧耳倾听。好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糟糕!“司马毓突然大叫一声,旋身向左跨了一步,同时把萧渊拉了一把。

      “哗啦!”

      司马毓刚站稳脚步,听见声音,回头望去。隔着水雾,朦胧可见萧渊呆呆站在自己刚站着的地方,衣摆上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着水,一面狼狈不堪地用手擦着眼睛,一面口中低声唠叨着什么。

      “哈哈哈哈……“司马毓笑得直不起身来。

      “白、玉、堂!给为师出来!“萧渊愤愤瞪了眼司马毓,一头往庄园里钻去。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纯白衣服的孩子跳了出来,望望萧渊浑身的水,笑道:“师傅,您太不小心了吧?“

      一个暴栗过去,白玉堂连忙躲开,谁知那手突然改变方向,他来不及转身,还是重重地挨了一下。

      “臭小子,竟敢捉弄为师!懂不懂得尊师重教啊!“

      “嘶,老头儿,别打头啊。小心把我打傻了!“

      “你干嘛非要在这里挂水桶啊?“

      “谁知道师傅会上当呢?我是挂着防贼的!“白玉堂露出每次整人得手后,被司马毓讽为”老鼠偷到油“的得意笑容说道。萧渊起先没听清,待回过味来,气得又高高扬起手来,却悬在半空,舍不得打下去。犹豫之际,又听那调皮鬼道:”对了,徒儿刚刚听到师傅和师伯的谈话,是不是想整整展昭?要不要徒儿一起想想法子呢?“

      萧渊与司马毓面面相觑,心中早有决定。他们当然知道,论武功,白玉堂当然还不及自己;可若论起这调皮捣蛋的歪主意,怕这世上是谁也比不上。展昭的个性,比白玉堂沉稳许多,自己与司马毓也不知试过多少方法,几乎次次是作茧自缚。可是,白玉堂倒能够与展昭战个平手,偶尔,也能把那孩子弄得哭笑不得。如今正愁家里太过平静,白玉堂想要加入,自然是求之不得。

      虽做这样想法,师傅的颜面还是要的。他清清嗓子,郑重道:“你呀,每天就想这歪心思。看在今日是昭儿生日的份儿上,师傅就让你一次。“又将声音放低一些,却故意让那司马毓听到,续道:”如果成功的话,这件事就不与你计较。若是失败了,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白玉堂眼睛滴溜溜转了转,颠起脚尖,把嘴凑到两位长辈耳边(虽然他常常不承认这两人有长辈样子),互相商量了起来……

      “昭儿!“等商量定了,司马毓翻遍了全庄,才在“落霞轩“的后院,找到了正在练剑的展昭。
      展昭收起剑,浅笑施了一礼,唤了声“师傅“。半天没听见回答,不由得有些纳闷,不知自己是哪里惹这个师傅生了气。

      司马毓当然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郁闷,自一年前展昭父母过世后,那孩子性格比以往更内向,温和得好像只乖巧的小猫一样。没有人能轻易让他生气,也很少惹祸。这样的孩子,当然很好带,也很惹他喜欢。但……不知为何,司马毓很担忧,甚至希望这孩子能闯点小祸,恢复活泼样子才好。

      今天是展昭的生日,本已说好休息一天,不用练武。若放在白玉堂身上,定已乐得心花怒放,跑到无影无踪。谁料展昭竟还是来了这“落霞轩“。

      “师傅?“展昭终于忍不住,低声提醒。

      司马毓笑了笑,收回神思,摸着展昭的脑袋,道:“昭儿,不是说好今日不必练功的吗?怎又到‘落霞轩’来了?让为师好找。“

      “反正闲来无事……“连老找自己麻烦的白玉堂,好像也难得安静了。

      “……,好了,跟师傅去前面吃饭吧。”

      “是。”
      -------------------------------小分--------------------------------

      展昭是这顿晚饭的主角,却似乎有些郁闷。

      虽只有四个人在,但那三个,没有一个是安静得下来的,且都喜欢饮酒。平时,师傅与师伯都不怎么让白玉堂沾酒,今天竟也不做什么限制。所以,现在,这个饭厅里觥筹交错,笑语连连,是异常的热闹。

      这本是很开心的事,可是,让他烦恼的,是这些人为什么合伙捉弄他,行酒令时,那三个总联合起来,故意为难他。一旦输了,就一个劲地让他“以茶代酒”。到现在为止,他觉得自己已经灌了满肚子茶,连夹到眼前的食物,也再吃不下了。

      最后一轮行酒令毕,输家当然还是孤身奋战三人的展昭。

      白玉堂带着极少的同情,以及很大的好奇心,偷眼看看今天的寿星,目光触及微微撅起嘴,满脸疑惑气闷的脸,突然很想大笑。腿上突然一阵剧痛,笑意顿无,测头瞪了眼自己的鬼马师傅,同时拿起了另一个茶壶,与展昭换上。

      “白玉堂,你……”

      “展昭,今天是为你过生日,你得陪大家尽兴才行啊!来,愿赌服输!”充满稚气的脸,偏学着大人的稳重,学着大人的语气。那样子,差点没把司马毓和萧渊逗得笑岔气。

      “……“展昭看着哪壶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白玉堂他们今天过于安分了,反叫他不习惯。莫不要好戏在后面才好。

      司马毓佯装不满,皱眉道:“昭儿,师傅从来不看好这臭小子。但‘愿赌服输’这四个字,却不得不同意。既然输了,就该认罚哦!”

      “不过是杯茶,也这样为难?难怪你总不是玉堂对手咯。”萧渊火上浇油。

      展昭一怔,望望司马毓,那张难看之极的脸将他吓了一跳。连忙抓起白玉堂倒好的茶,一口气灌下——

      “咳咳咳咳……”

      哄堂大笑中,展昭怒瞪着白玉堂,却无力去计较,只能全力抵抗着阵阵的头晕……

      白玉堂知道展昭没喝过酒,却不知道他竟然一杯也能醉。眼看着展昭的身体无意识地向地上滑去,连忙去扶住。匆忙间好像碰到了什么柔柔软软的东西……

      他把展昭交到司马毓手里,意外地发现那老头儿的眼神怪怪的,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望向自己师傅,问道:“师傅,怎么了?”

      “……,没事,那老头儿大概是心疼徒儿吧。”

      -------------------------------小分--------------------------------

      翌日清晨,萧渊被一声惊叫打断了美梦。起身,嘀咕道:“玉堂这臭小子,昨天还没喝够啊?看来要收拾了。”

      跟到酒窖,浓浓酒香扑面而来,司马毓和白玉堂并排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走过去,推推二人,问道:“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司马毓回答。

      “……”白玉堂完全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萧渊扫视酒窖一圈,知道至少三个月内没酒喝了……

      “我总觉得昭儿好像乖巧的小猫。原来,猫也有挥爪子的时候啊……”司马毓终于看到了“醉猫”的模样,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心了。

      一直到十年后,白玉堂才终于明白,那柔柔软软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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