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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垫底辣妹第3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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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时歌拿着刚发下来的各科卷子长吁短叹了很久。
“造孽啊……写个小学生流水账作文都不止23分吧……她居然一个字没写……”
“这数学大题,至少写个解字吧?她不知道这是仪式感吗?”
“戊戌变法什么时候都记不住!!六十年一次,从今年往前推两次不就行了么?”
沈岸阔就看着她在旁边一直絮絮叨叨吐槽了很久,聒噪到不行,像是菜市场要求搭根葱的老奶奶一样。
他垂眸看着桌上的卷子,掩去了眼里的一丝复杂。
跟喻如是卷面上一堆红色大叉叉不一样,他的卷子上,一片空白。
所有卷子。
他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分在这个班了。
今天发了月考的最后一门卷子,虽然说不针对任何人,在场的都是渣渣,但大家还是讨论的格外热烈。
“好了,安静一下,讲两件事情。”班主任老黄敲了敲桌面,将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回来,“第一就是,这一次月考成绩,我感到很欣慰,因为大家的成绩一如既往地稳定——稳定地差。”
时歌将脸贴在桌子上,让羞烫的脸颊与拔凉的心齐飞:“我都快被叶浅浅笑掉大牙了……”
那天语文老师吼完之后,面前气势明明已经低了她一头的叶浅浅,仿佛骤然惊醒一般,立即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看着她:“那不然呢?你以为你还能考第一名不成?”
体内住着一个号称智商180的时歌的喻如是顿时火冒三丈,那青春期的自尊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乱跳着:“我下次月考就考第一名怎么了!!”
她声音有些大,越过了走廊,穿过了教室,震醒了准备上课的那一群昏昏欲睡的孩子。
“……刚那是喻如是的声音么……”
“喻如是要考第一名……我怕不是幻听?”
“哈哈哈哈哈别逗我笑刚酝酿好睡意呢!”
面前的叶浅浅也因着她的话而愣了愣,继而勾唇一笑:“好啊,如果说,你没考到第一名,那又如何?”
时歌嗤了一声,语气和眉眼间都是满满的自信:“该是你说,如果我考到了第一名,你会如何!”
叶浅浅兴许是被她笃定的语气给惊到了,狐疑地看着她,抿着唇没说话。
“这样吧,”时歌看着她,微微一笑,竖起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如果我考了第一名,你就在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在国旗下大喊三遍‘喻如是是我姑奶奶’,如果我没考到的话,就反过来,如何?”
讲台上的老黄继续慷慨激昂地喷着唾沫:“周五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也会跟家长们说,接下来我们会以学习小组的形式来备战第三次月考,我们班就不搞什么优生带差生了,就按照成绩排名,三个人一组,组员们成绩相近,大哥别笑话二哥,大家一起进步,共同成长!”
班里的人数,刚好是三的倍数。
于是——
啥也没写白卷玩家——倒数第一沈岸阔,
写了一半错了一半——倒数第二喻如是,
填得满满不知所云——倒数第三吴归远,
被分到了同一个学习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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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老黄让他们利用这节课进行各学习小组的第一次碰头,但吴归远直接拿起了篮球就往教室外面走,还是时歌喊住了他:“吴归远!过来萨瓦迪卡啊!”
吴归远嗤了一声,回头看着她:“萨你妹,肯去参加学习小组的都是智障吧?你不看沈岸阔人影都不见了。”
时歌笑眯眯地朝他身后努了努嘴:“哦,沈同学,他说你是智障诶!”
吴归远僵着脖子转过头,看着懒洋洋倚着门框的高大身影:“……阔哥……”
沈岸阔迈着长腿走了进去,将手中拿着的水瓶递给了时歌,眼角都不抬:“来不来?”
吴归远:“……”
来的话,他四舍五入之下,等于自己骂了自己智障??
“萨……!”
“哎呀,阔哥,你怎么交了白卷呢?”吴归远拿着鬼画符一样的卷子,居然还骄傲到不行,指着他空着的试卷笑得很欠扁。
沈岸阔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太简单了,写着没意思。”
吴归远:“……”
他嘴角抽搐地转过头,想要寻求‘阔哥今天确实是智障了吧’的认同感,谁知道旁边的喻如是居然也认同地点了点头,一双眉皱得跟小老头似的:“确实有点太简单了,可以再有一点点深度。”
她还捏着拇指和食指,给吴归远示范了一下这一点点应该有多深。
吴归远:“……”
他虽然是倒数第三,但对着面前的倒数第一第二,还是有一点点优越感的!!
“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不平等条约!”
沈岸阔微掀薄唇:“南京。”
“单词书第一个单词是abandon,最后一个单词是什么!”
时歌摇了摇头:“zoo.”
“夏季是哪几个月!”
“678。”
“谈笑有鸿儒下一句是什么!”
时歌叹了一口气:“往来无白丁,除你。”
吴归远:“……”
“学习小组确实挺没意思的,我们不如来讨论一下辩论赛的事情吧?”时歌将卷子往桌上一放,靠到椅背上,闲适地伸了个懒腰。
刚才老黄说的第二件事情,就是下周的一个辩论赛。
第一轮赛事里,他们班将作为反方,和一班进行PK。
“关老子屁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去管这些。”吴归远被两个成绩比自己差的倒数打击到了,语气颇为不爽。
“怎么就不关你事了?老黄说了,要我们大家一起准备辩词的。”时歌不满。
吴归远眼里带着讥诮:“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那群只会傻读书的孙子,我们怎么说的过他们?”
“你都叫他们孙子了,难道你作为爷爷的还怕他们?”
吴归远:“……”
他倏地站起身,背后的椅子因着他的动作在地上划出了刺耳的滋拉声,班级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都不知道这连球都不打安静如鸡的行知校霸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
“怎么辩?你就告诉我怎么辩?那些评委都是些老头子老妈子,一个个讲究慈悲为怀的,你去跟他们说应该将胎儿扼杀在子宫里??讲得通吗??”他冷笑了一声,“知道我们班必输无疑,所以直接让我们做不可能辩赢的反方,学校都这个意思了,你他妈还凑着脸往上舔?小阿村,就算刚从村里出来,也不要这么无知,行吗?”
听着他的嘲讽,时歌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你总说我村,但我比你好,不像你,叫吴归远,就真的像乌龟一样缩着脑袋。”
“嘶——”听到时歌的话,班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卧槽卧槽,这个喻如是这几天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直接喊出吴归远几百年都没人叫过的外号?!她莫不是以为顶着一头黑毛的吴归远是真的改邪归正了吧?
果然,下一秒,吴归远整张脸都沉了下去,周身戾气暴起,气势汹汹地握着拳头朝时歌冲了过去:“你他妈以为老子不打女人,就在这瞎嘚瑟是吧?”
“老子有一千种办法让你——”一道身影挡在了他面前,大掌直接包住了他的拳头。
“沈岸阔!你干嘛老是帮着她!”吴归远愣了愣,终于没忍住,对着面前高大的男生吼了起来。
沈岸阔将他轻轻往后一推,收回了手:“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吴归远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转身一拳砸在了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继而狠狠地瞪了时歌一眼,低声骂了一句操,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黑板上那一个小坑,时歌咽了咽口水,看着在旁边静静坐下的沈岸阔,小小声地问他:“他答应你什么了?”
男孩睨了她一眼,紧抿着唇没说话。
时歌哦了一声:“男人间不能说的秘密。”她咬着唇想了一会,又开口问他,“你为什么一直帮着我啊?”
她记得小说里面,喻如是和所有的人关系都不好,在行知甚至没有一个名义上的朋友,为什么沈岸阔,这个校草级的风云人物,一而再再而三地帮着她?
刚才还帮她去打水了呢。
沈岸阔终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时歌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沈岸阔也不是故意发脾气,只是女孩问的两个问题,他其实也不知道答案。
他从吴归远的行为中大概猜出,他应该是欠沈岸阔一个人情,所以才试探性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结果真被他猜中了。
至于为什么帮着她?
因为他发现,那天跟着她走了出去之后,尽管因为看着她从男厕走出来太过于震惊而没有来得及帮上忙,但当天晚上入睡再醒来的时候,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里。
而在此之前,他已经连续呆在这个世界好几天了。
虽然第二天晚上睡着过后,又穿了过来。
之后他又尝试了一下,发现他只要向着喻如是这边的话,就可以在白天黑夜里,在两个世界里来回穿梭,否则他会一直呆在这里出不去。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他也只能够照着这个引导,尽量去帮着喻如是,让她得偿所愿。
至于她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暂时来说的话,就是赢得辩论赛啊,毕竟我孙女叶浅浅在一班呢!”
封寅:“……幼不幼稚?”
他抬起头,看着黑板上还没来得及擦掉的辩题。
“发现胎儿有畸形的可能,该不该让TA来到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