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拥万千星火》声声声慢

5、第五口

　　LH是一家服装公司，言迟上任之后同时接任的是五周后的时装设计大赛，现在公司里都在原创赶稿，杭之之就是设计部的实习生，能来LH实习，证明还是以有点本事的。但是言迟给他调了职位，她就不能名正言顺的参加比赛。

　　然而杭之之压根没想过要参加，所以她被言迟叫进去的时候都很茫然，这是又要怎么刁难自己了？

　　言迟将一沓资料递给她，杭之之伸手接过，翻开一看，都是别人的资料和以往设计大赛的获奖设计图。“给我这个干什么？”厚厚的一沓，别说还有点分量。

　　“能不能争气，作为LH的一员你需要参加这比赛，这些都是大赛举办以来的评委资料，熟悉他们的喜好和喜欢的风格，对比赛有好处。”言迟难得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杭之之就奇怪了这人今天怎么如此正常。

　　她歪了歪头，将资料放回言迟桌上，很奇怪的问：“我为什么要去比赛？”

　　这回轮到言迟不解了，“你作为一个学习服装设计的学生不应该去参加比赛？”

　　“怎么就应该了，那言总作为LH的总经理也应该去比赛啊！”杭之之挑衅的笑容让言迟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她拿着铅球问他，“你敢不敢像个男人一样和我比比？”

　　那时候言迟没有退缩，结果铅球砸到头肿了好大一个包，后来杭之之还背自己老妈教训了一顿，那时候他还躲在窗口偷笑。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那是言迟了，人家逼你的时候，就不要冲动，“我是总经理，不是设计部总监，设计这事情不是我要做的。”

　　“那我作为助理也不是设计部的，你让我参加比赛就是多管闲事。”杭之之本来就嫌比赛麻烦，而且也不一定能拿奖，自己也不是很喜欢服装设计，更何况，她最讨厌别人逼自己去做事，所以这事，没得商量。

　　“我多管闲事？”言迟将那资料拿起来又甩回去，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杭之之眼睛都没眨一下，“杭之之，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杭之之撇嘴：“小迟迟，你的变化还挺大的。”

　　窗外的阳光绚烂，照得办公室一片通明，偏偏让延迟的脸处在阴影里。从办公桌后绕过来，言迟站在杭之之面前，杭之之也没有退后，面对面怎么了，这种时候她就没怕过。

　　“之之，你怎么知道我小不小？”言迟微微低头，身上的香水掺杂着阳光的味道，她深深吸了一口，如果言迟不是一开始就摆出那一副面孔，或许他温柔体贴，她应该会挺喜欢和他在一块待着，毕竟美丽的事物在身边，心情也会很好。

　　可言迟总是针对自己，有病一样，她很多时候都有一种想把他脑子刨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就像现在，突然举止怪异语言令人费解，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小不小？“你的小脑袋瓜装着些什么垃圾呢？”

　　言迟一顿，不管杭之之说什么，自己都要笑着面对，杭之之的眼睛仿佛就是在看一个智障，但是唐建勋说脸皮不能薄，智障怎么了，一时的智障就是卧薪尝胆的的勾践。言迟突然伸手，搂住了杭之之的腰将她拉向自己，“你难道就没有任何想问我的吗？”

　　这一句话，又勾起了杭之之的回忆，让她心底都软了软，仰着头看向他的眼睛，微颤的睫毛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她看的快要沉下去似的，姨妈转移了视线，僵硬的手臂搂着自己，贰他的二件却微微泛红，就连耳垂上的痣都被羞红了。

　　面上镇定的言迟其实心跳的很快，他没有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过女生，特别是杭之之。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言迟转了转视线，呼吸渐渐热了起来，就连冷气也降不下来温度，在这时渐渐消失了。

　　“言总的呼吸，怎么这么烫啊？”杭之之起了玩弄的心思，借着这动作将手搭在言迟肩上，笑的让人看着心花怒放，言迟呼吸一滞，险些松手。

　　王珍珍在外面敲门，但是处在一种较量中的人并没有听见，王珍珍还奇怪今天的言总怎么没有回应，可能是在休息，所以轻轻推开了门，想着将资料放在桌上等言迟来了就能看到.

　　可她推开门看见了什么？

　　“言总？之之？”仿佛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王珍珍求生欲极强的捂着眼睛念叨：“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她扬起很高的嘴角却在告诉他们，她什么都看到了，还会脑补很多细节。

　　为了清白，杭之之立马红眼，流着眼泪推开言迟，跑到王珍珍身边，“珍珍姐，我……，我求你不要说出去，我也没有办法，红颜多薄命，我抵抗不了的。”

　　她唧唧哼哼什么言迟其实也听到了，但是他想辩解却又觉得没必要，他堂堂一个总经理向员工解释什么，还会被认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是王珍珍也没有想问，言迟还没有发话他就拖着可怜兮兮的杭之之赶紧出门，关上门后言迟低头反复看着自己的手，攥紧了手心，仿佛能够一直留住那一点点温度。

　　眼泪一直哗哗哗的流，杭之之无声哭泣，王珍珍怎么劝都止不住眼泪。

　　“别太难过，等实习一过，你赶紧走吧，他们这些人都不会真的关心我们这些人的感受，之之，别哭。”

　　“我知道的其实，但是自己有没有和他对抗的资本，实习是我自己找的地方，学校也不会为我出头，我会坚持住的，每天言总对我呼来喝去我都能忍受，可是我怕他有一天会对我，呜呜呜呜……不哭，我不哭，我一定要拿到实习证明回去，不然我白受这些委屈了。”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有新的补上去，直到言迟出来，杭之之动了动脸部，才觉得干的慌，下班的时候她溜的贼快，但是架不住言迟就在门口堵她。

　　于是杭之之直接被言迟给堵进车里。

　　杭之之要是想反抗其实也不是不能走，但是他就是想看看言迟想干什么，说句实话，先前那种集聚力接触，她还挺享受的。

　　被摔在副驾驶，杭之之装摸做样的娇声痛呼，“痛死了，就不能轻点嘛，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言迟直接戳穿：“别装了，我看的都累。”杭之之那种爱欺负人的性子怎么会真的被别人欺负得哭成那个样子，言迟明白得很，纵然杭之之长了一张人畜无害又漂亮的脸，但是内里，可硬的不得了。

　　骄里娇气摸着手腕的杭之之顿时就放下了手，优雅大方的整理了自己的裙子，侧脸对言迟报以一笑，那风情万种的样子，言迟恨不得将她直接锁起来。

　　“我的演技可是学校公认的，怎么样言总，以后你再公司可就是欺负实习生还想潜规则我的渣男，品行不端风评极差，你说要是被传出去，对LH的形象该不好了。”说完她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了言总，现在是下班时间呢，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她语气又轻又娇气又做作，言迟听得觉得她十分欠揍。

　　“下班时间，那我们就来谈点下班之后的事。”言迟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抵着椅背，俯身下去，杭之之的唇近在咫尺，再下去一点就能碰到，但是他没有动，就像在办公室的时候没有后退一样，“你不怕我真的吻下来？”

　　“你不会。”她说得斩钉截铁，没有犹豫，话里全是笃定。

　　言迟好笑，“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变。”他们拉开距离，杭之之的微笑里透着得意，表示自己是胜利的一方，“你除了自大了些，没什么变化。”

　　“那你为什么不肯坐下来好好跟我聊聊？”

　　“莫名其妙，明明是你一来就找事，还摆着一副臭脸，你搞清楚是你还欠着我十块钱，搞得跟我欠了你几个亿似的，你对我没有好脸色还想我跟你好好聊聊？可真会想，怎么不去专职做梦？”一说到这里她就来气，明明就是他的问题现在却说得像自己成为了过错方，当时撞到人她歉也道了钱也赔了，这人还是跟她有仇似的，况且小时候的账自己都还没跟他算呢，现在他居然质问起自己来了。

　　杭之之还是杭之之，每次都是被人说一句她能还十句，不过还能在看到这样熟悉的她，言迟挺高兴。

　　“我欠那十块钱你居然还记得。”言迟语气终于软下来，柔和的声音听着让杭之之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停车场里时不时有人路过，看着他们都会笑一下然后离去，好像他们就是一对在闹矛盾的情侣。

　　事实上，她刚刚跟言迟抱怨的时候自己也有这种感觉，说来都是言迟的错，杭之之现在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知道言迟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为什么不记得，那可是我半个星期的零花钱，都给你了，你自己那么穷，好歹叫我那么久的老大，我能不借吗？”杭之之撇了撇嘴：“就是不知道你居然借了就消失，你说，算上利息，你现在要还我多少！”

　　言迟将车门关上，自己坐上了驾驶座，探身将杭之之的安全带系好，耳朵在她身前，听到了她平稳的呼吸和微微加速的心跳。

　　或许，她也是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