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坟[剑三]》十宴

5、疯癫老人

　　我以为住到这里认识的人就是基友一个了，结果收拾的差不多我们的房门就呯呯咚咚响起来，一开门一张熟悉的贱脸咧着嘴角在外面：

　　“龟儿！！！”

　　“...”

　　“激不激动！！惊不惊喜！！！”

　　呯！

　　我合上门隔绝那个聒噪的声音，冷静了一下重新打开，唐瑜的一副贱样在外面捂心口：

　　“你就把人家关在外面！？？”

　　我忍了又忍再次关门的冲动，问他：“唐瑜你在这干嘛？来看我们还太早了。”

　　“撒子来看你们，”唐瑜热情万丈的挤开我自己进屋，一边嫌弃还在凌乱的客厅一边絮叨说：

　　“龟儿太慢了收拾那么久还没好哦？瞅瞅这乱的嘛，相比之下沈殊的就整洁惨咯。还想着一港港约你们出去次顿好的庆祝搬家塞。”

　　“等等等等，”我在他的话里听了个重点，

　　“你们的屋子？”

　　唐瑜欢快的点点头，乐呵道：“是嘛！爸爸些早就搬过来了塞，看你们俩小女娃孤零零的怪阔怜呢，怎个样感不感人想不想哭！？”

　　.....早就知道唐瑜有病，没想到那么严重。

　　我艰难的点头。

　　唐瑜和沈殊是两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认识他们因为游戏，和他们变成好朋友是因为发现大家住在一个城市。

　　大概也是听说了秦峰的事情，一起搬过来陪我了。

　　....可惜我本来还想找个偏僻的地方安静的缓缓，有唐瑜在，这个小区再大一倍也不可能安静得下来。

　　所幸现在马上到假期了，这两个人从市中心不辞辛劳的搬过来，等过了一个假期就屁颠颠回宿舍住了，到时候我可以安安静静的开始过死宅的日子。

　　这个新开的楼盘做成独生公寓那样的版型，一层楼有八个房间，一边角落里四个排成工字型，正中间两个电梯串联了共十七层，工字的拐角处又各有一个安全通道，楼梯抖而且窄，兀长兀长的只有一盏安全指示灯亮着。

　　唐瑜提前打听了我和基友的消息，住在我们楼下一层，我和基友走下一层黑暗的楼梯就能到他们门口，倒是方便蹭饭。

　　没有参观两个人的屋子，我们叫了屋子里的人准备直接去山下吃饭，沈殊双手插兜站在单元门口等着，我记得第一次面基时这人无起伏的讲话方式和冷淡的表情让我本能的觉得很不好相处，幸亏有唐瑜咋咋呼呼的在中间联系，现在我才能缓慢的了解，他这只是又面瘫又话废而已。

　　不过幸好人家颜值还在线，玩的又是道长，也还是很符合角色设定的。

　　单元门平常都是开着的，我们仨站在楼底等基友的时候我一瞥眼看见门背面被人用白油漆喷了一个大大的6。

　　新小区，像是哪家装修公司为了标记什么搞上去的。

　　冬尽早春的时节，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大半，我们几个人说说笑笑一路爬山上来，秦峰的死对我影响不小，四个人热热闹闹的吃顿饭让我由衷的感到轻松了不少，心里不由得有些感谢唐瑜两人，安静能给我休息的时间，但热闹的让人来不及思考也不是一件坏事。

　　单元口不远处有个巨大的垃圾桶，我们几个人慢悠悠的走到单元门口，垃圾桶那远远的有个小姑娘叫了一声。

　　我们停了话头应声去看，苍白的灯光下垃圾桶边有两个人影，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拎着个垃圾袋，另一个身影佝偻着，是个老人。

　　我有个莫名照顾身边女孩子的习惯，听她那么叫忍不住就说我过去看看，扔下基友他们走过去，灯光之下是个面色阴沉的老爷爷和一个看脸有些呆萌的女孩子，穿着睡衣整个人看上去纤细瘦弱，多半是附近学校租住在这的学生，也是下楼扔垃圾。

　　老人身上穿着八九十年代的工装蓝外套，身上带着股异样的味道，女孩子惊讶的看我一眼，末了有些不好意思，嗫喏的说了着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吓了一跳...一边丢了垃圾蹭蹭蹭就跑走了。

　　看了眼她跑的方向，似乎是同一栋。

　　....看来是多事了，我冲老人点点头正准备走，他突然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喂！”

　　怎么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老人突然怒目而视，两步走上来盯着我愤怒道：

　　“滚远点！滚远点！”

　　“什么？”我措手不及的连着退了两步，老人刚刚额头快撞上我的脸，诡异的臭味直扑面颊，我跟着往后退两步，还没反应过来，老人又追着上来接着喊，神色疯癫且迫切：

　　“走！走！”

　　“什么滚远..”别是遇上了个疯老头...！我一向对老人温和，此时也忍不住有些上火，那股味道不是垃圾桶带着的酸臭，是某种更令人胃里翻腾，说不出的恶臭气息，我忍着没有捂鼻，身后传来了唐瑜恐吓的声音：“喂干嘛呢你！喂！”

　　老人抬眼一瞥唐瑜，突然从胸腔中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咕噜声。

　　下一秒响亮的呸的一声，我清晰的听见什么粘性液体砸落在一边水泥地上的声音。

　　“死咯！死咯！”老人够着头朝我又愤骂两声，转身一拐一瘸的走朝远处。

　　“哎！撒子人啊疯球了怕是！”唐瑜生气的冲上来，又碍于对方是老人没有办法，最后念一句神经病，转身扯我手臂：

　　“哎，别跟这人一般计较啊！哈装疯迷窍勒，人老了撒子样的都有，走走走回去！晦气得很！”

　　“嗯...”

　　我也是被老人激烈的反应和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震惊了，都忘了生气只觉得纳闷的跟着他们往单元门口走，菜花凑过来拍拍我肩，也对着老人离开的方向骂了一句有病吧。

　　可那时我脑子里在过其他的事情。

　　那是一闪而过令人纳闷的想法，当时觉得是自己看错了，现在想起来，也许是对的也不一定，那老人当时冲着我喊“死咯”的时候，眼神里不含失智或者癫狂，而是清明的恐惧。

　　他在怕我....还是在怕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