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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我是你的俘虏(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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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昔在春雨的带领下,来到晨离居住的院落,通报过后被领进院内。
院内草木繁盛,几经曲折,晨离身影出现在眼前。
零昔走进,看着桌上已经斟好的茶,整理裙摆,在她对面落座。
“你好像早知道我会来。”
零昔扬着笑,看着眼前行云流水,依旧在摆弄茶具的人,抬手碰了碰散发着热量,刻着山水画的茶杯,抬头看她。
晨离手中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做完最后一步,收手置于腹中,掀起眼皮,启唇缓缓道:“碰巧。”
“那我还真是走运,能尝到晨离公主亲手泡制的茶。”零昔端起桌上橙黄的茶水,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顺着道。
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刚刚来,便碰上对方刚刚泡好的茶。要么是晨离碰巧待会儿会客,要么是提前知道她会过来找她。
前者可能性不高,若是会客,那完全可以直接拒绝自己,毕竟如今自己并不算那么重要,而且在晨离院内,如此私密的地方,必定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物。
反而是第二个概率比较大,她知道自己要来。
她怎么知道,消息穿得这么快,春雨一直呆在自己身边未曾离开过,那便还有其他人,一个她不知道,处在暗处的人一直在盯着她。
晨离的这句轻巧的碰巧,就好似一个没有什么诚意,随意捏造的借口,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相信。
想到这零昔忽然站起身,探过身子,上半身越过桌子,凑近面前毫无波动的人。
很近的距离,零昔能看到她毫无瑕疵的脸,睫毛长而卷,根根分明跃入瞳孔。
睫毛底下是瞳孔漆黑,倒映着自己的脸,里面如同她这个人般,波澜不惊,眼眸抬起与她静静对视。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晨离压制这内心突然泛起的波澜,交握的手微微握紧,纹丝不动。
零昔突然靠近是她没有想过的,那一瞬间也不知作何反应,但她有一条准则,以不变应万变,在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就是维持现状,保持不动。
是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像柔软的丝绸拂过,带着体温附上皮肤,激起一阵痒意。
她倒是想看看,对方突然间靠近要做什么。
零昔忽然间发出一阵轻笑,抬手在晨离脸侧划过,将几缕发丝拨开,力度很轻,像是对待珍宝般挽至耳后。
“你头发乱了。”零昔勾唇看着手里柔软,手感极佳的发丝安静呆在自己选择的区域
,下一秒便手收退开。
像羽毛划过脸颊,轻柔中带着匀开的热,直窜心间,晨离身体一僵,终是维持不住平静,本能的往后仰躲开她的触碰。
看向零昔眼神瞬间锐利,带着满满压迫感,“放肆!”
零昔并不惧怕,找了个舒适姿势,靠着椅背,对上温怒的晨离,拿起桌上尚散发着热起的茶杯,微微仰头喝了一口茶。
“你一直在监视我对吧?”零昔将视线从放下的茶杯转回到晨离脸上,不惊不慌缓缓开口。
零昔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猜测,虽说已有很大把握,她还是想从对方嘴里问出个答案。
答案与否她又不是很在意,只是想问一问。
“是”晨离并不否认,回答没有半分犹豫,于她而言并非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哦”零昔想了想又道:“那你昨天说没有跟踪我也是假的。”
晨离罕见的顿了顿,接而道:“是”。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零昔甚至还觉得她有些理直气壮。
“算了不说这个,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记不起来。”零昔看着眼前松懈了些的晨离,用手拨了拨见底的杯子,“以我的身份出去,如果被有心人认出来会很危险,额,我后面可不可以跟着你。”
“我已经没有家了,孤身寡人的,出去也不知做些什么,您好人做到底就收留我吧,可以随便使唤。”
仗着所谓的失忆,零昔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留在晨离身边。
第一是外面兵荒马乱的不安定,自己的身份又敏感,而且如果出去,便有更大的概率会跟之前的发展线一样,遇上自己的旧部,万一被误会了也不好。
况且在这好吃好喝,何必出去受苦呢,本质上她跟晨离无冤无仇,为她做事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传言晨离公主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但在她看来其实不然,这只是伪装罢了。
虽然极力掩饰,但她刚刚还是注意到晨离耳朵发红,佯装镇定的模样她竟觉得有点儿可爱,就有点反差萌。
“哦?”晨离挑眉,压低眼帘:“那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不是在说谎。”
“额,我昨天在酒楼听说有一种可以控制人的蛊虫,只要服下,那便只能听从主人的指令,若是反抗主人随时可以令其生不如死。”
零昔舔舔唇,伸手拿过茶壶为自己慢慢倒了一杯:“你可以给我吃那个。”
将茶水一饮而尽,零昔双手交握,与晨离坦然相视。
昨天零昔的确听到有人谈论这件事情,闻言这种蛊虫并不难找,但使用需要有条件,就是受蛊者必须自愿献出心头血,心甘情愿把自己献祭给对方。
以心头血喂养蛊虫三天植入体内,而后控制方只需要,让受蛊者喝下自己的血,便可建立主仆关系。
所以说蛊虫不难找,但是施行起来并非易事,毕竟没有那个人会心甘情愿,做一个随叫随到的奴隶,而若是心有不甘,便建立不起联系。
但是零昔可以,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大不了也就一死了之,而这刚好能证明自己失忆不假。
毕竟如果是装的,她有什么理由这样做,曾经归为公主一身傲气的人,怎么可能甘愿做别人脚下的一条狗,完完全全丢弃尊严。
“你想好了?”零昔的话让晨离吃惊不已,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晨离仔细观察着零昔,不放过一分一毫表情变化。
要知道这关系一旦建立,便不可解除,而且若是控制方死亡,受蛊者也会一同身亡,而相反的情况,控制方不受影响,她这完全就是在断绝后路。
如果成功那也说明,对方必定所言非虚,是真的原意把命交给自己。
“自然。”零昔镇定自若,没有丁点儿破绽,未有躲闪的眼眸透露着真诚。
“那好,过几日便要回宫了,你既然已决意,我们明日便可开始。”晨离看向零昔:“不知意下如何?”
晨离微微眯着眼,眼睑下沉,因为距离缩短,而显得狭长的眼带着审视试探的意味。
“我无所谓,主要看您。”对方传递过来的信息,零昔完全无视,姿态放松而随意,仿佛这只不过小事一桩,她完全不放在眼里。
第二天零昔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带着困意勉强的撑着身体坐起,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去开门。
看着衣着整齐,站在眼前的晨离,零昔打了个呵欠,抬手挡着嘴巴,满眼泪意带着鼻音,无精打采朝她问道:“有事?”
“你似乎把昨天的事忘了。”晨离打量着衣着凌乱,满脸倦意的零昔,出声提醒。
混沌的脑子逐渐恢复清明,记起昨天的事。
没错她们是说今天开始,为植入蛊虫做准备,但零昔没想到会这么早。
“这个很急吗?”零昔有些不满到,毕竟谁都不喜欢一大早被吵醒,如果不急完全可以晚点儿。
晨离却是听出了不一样的信息:“你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