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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鸳鸯锅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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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珠珠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怀念,“我知道是谁,是外婆。”
小时候她在乡下外婆家住了几年,那时候她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
就在妈妈带她去吃火锅的半年后,小姑娘被送到了外婆那里。
妈妈以为她是小孩子不懂,随口找了个借口,说是他们要去大城市打工,没有时间照顾金珠珠。
等金珠珠再长大点,他们就会回来接她的。小姑娘一直巴巴着想要重回父母身边,然而直到外婆去世,她才真的如愿以偿。
不过那时候的金珠珠并不是非常高兴,外婆对她很好,她在老人家身上感受到亲情和怜惜。她很伤心,哭着守了外婆一夜,小小年纪的金珠珠不明白外婆就这么离开。
那时候外婆在咽气前告诉她,“囡囡,外婆有一套房子,原本是要给你妈妈的,只不过她太不争气了,所以我决定给你,你可要记得,一定不要给其他人。”
金珠珠哭得厉害,哽咽着点头,只不过她懵懂的眼神告诉老人家,她并不明白。
老人家长长的叹了口气,就这么慢慢闭眼了。
尽管再有太多的担忧和不舍,她也只能忧心的离开。
金珠珠哭得凄惨,却再也没有一双粗糙而枯老的手温柔的擦干她的眼泪。
“我还以为那是我的梦呢。”金珠珠自嘲的笑了下。
毕竟怎么想,她不过是一个外孙女,就相处不到几个月,又怎么可能会生出比母女还深厚的感情。
外婆可是连她女儿都没有给房子的,这也是后来金珠珠慢慢长大之后的怀疑。
再加上,父母没有跟她提过这事,她觉得或许就是自己臆想的。
幻想着原来还是有人疼爱她的。
毕竟长大后,童年的记忆就慢慢的模糊了。
周汀说:“那房子也有些年头了,之前一直都是出租给别人的。后来金财生知道后,就跟他们解租了,现在那里还没有人住。”
老人家买的地段现在已经发展起来了,就算是老房子也能卖不少钱的。
难道金财生跟个饿狼一样,不肯放过这块肥肉。
金珠珠心里五味陈杂,她一直讨好亲近的父母不爱她,反倒是年幼带了她几个月的外婆一直考虑照顾着她。
“我想外婆了。”金珠珠语气低落的说。
她不也是个白眼狼,只看得到对她不好的父母,却早已忘了那疼爱自己的外婆。
看着这样神色郁郁的金珠珠,周汀真想赶紧过去紧紧抱住小姑娘让她不要伤心。
这小姑娘喜欢将什么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了。
“等明天回去,我带你去你外婆家?”
“算了,我……我没脸见她。”
周然在旁边用另一只耳机听着,真想开口好好骂醒她。
她朋友就是这样,想的太重,情绪太多,只会惹来无谓的愁绪而已。
就说金珠珠的外婆,那时候她才多大,还能记得就不错了。但是说肯定是说不听的,金珠珠这人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的。
周然只能默默地心里头憋屈,她真的不明白朋友这么好的女孩子为什么非要遭遇这些。这时候她也只有满满的心疼,全然忘了自己也受过怎样残忍的对待。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们才会一直如此要好吧。
“你外婆既然把房子给你而不是给你父母,就说明她是喜欢你的。”
周汀一本正经的说,“你现在都知道了,肯定要过去好好祭拜下,要不然你外婆也会伤心的。毕竟你可是她疼爱的外孙女。”
金珠珠意动,两番衡量下还是点点头。
在她记忆中,外婆对她始终是温柔的笑着的模样,金珠珠从来没见过她发火的模样。
那样一个慈祥的老人,又怎么会因为年幼的记忆模糊而苛责自己的外孙女呢。
过去这么多年,金珠珠还没有回去看望过外婆,这样是不对的。
“好,不过姐姐出去忙应该很累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了。”
金珠珠并不想麻烦周汀,她必须要自己振作起来才行。
“你认得吗?要是你迷路了,我还要再去找你,岂不是更麻烦。”
“我……”
金珠珠被说的有些脸红,她只有小时候的记忆,十几年没回去,谁也不知道那里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好了,等我回去再说。你是在写作业吗?”
周汀眼尖的看到金珠珠旁边摆放着的纸笔。
金珠珠“嗯”了声,她实在是不知道做什么。
原本想着打扫一下美食馆,结果里面干净的一丝灰尘都没有。
空闲下来对金珠珠太难熬了,她总是会忍不住想父母想学校想周然,想着这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事。
就好像一场梦醒,以为梦里已经很可悲了,结果醒来才发觉悲剧不过是星星之火的源头,在醒来时以燎原之势迅速攻占她的世界。若不是有周汀在,金珠珠真的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这也就导致,除了学习外,金珠珠竟然找不到什么可以消磨时间的方法。
于是,金珠珠又默默的向班长借笔记。这半个月老师也没心情上课,多是让他们自己做卷子自习,所以金珠珠倒是落下多少知识点。
班长人很好,不但借给她笔记,还将那半个月的作业都一一交代了。
唯有他,始终没有拐弯抹角试探或者直截了当的询问那些八卦。
有时候金珠珠觉得,班长眼中是不是只看得到学习。
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不会被那些俗尘事骚扰。
“我会比较晚回来,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
周汀叮嘱道,她怕这个傻姑娘会一直等着她。
金珠珠嘿嘿笑了两声,挠挠头说:“我今天午休睡多了,不困。姐姐回来会不会饿了,我先做点夜宵?”
这明显就是借口,周汀也没有拆穿。
“不用,珠珠想吃烧烤吗?”
“以前周然最喜欢周末拉着我,白天去图书馆看书,晚上我们就偷溜出来吃烧烤。”
金珠珠垂下眼睑,声音幽幽:“姐姐,你说我还能见到周然吗?她会不会怪我,怪我也很正常。明明平时她很护着我,可是我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却一无所知。”
周然捂住嘴,紧紧的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就能阻止眼泪落下来。
在那件事发生后,周然并没有哭过,她用怨恨和愤怒支撑着,不想向父母妥协,也不认为自己就是肮脏和丑陋的。
她从来没想过报仇完以后的事,唯有这个信念支撑着她,可如今听到金珠珠的声音,周然回忆起她们曾经拥有的那些美好天真的回忆。
尽管她们的家庭各有各的糟心事,但有彼此在,她们就坚信会有光明的未来。
“那等我回去,我烧烤给你吃。”
周汀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周然的头发,又将闷着声音流泪的小姑娘揽到自己怀里。
“好啊,姐姐是还带了朋友吗?”
金珠珠只看到周然一点点侧脸,油然一股熟稔感让她亲近。
“嗯,先不说了,我们很快就会回去,到时候见。”
“好的,等下见。”
尽管好奇周汀怀里的人是谁,金珠珠还是乖巧的没有问。
周汀挂断通话后,又揉了几下周然的头发。这近在咫尺的火锅香味,让她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等下就见到了,要是哭红眼,珠珠可要以为你被我欺负了。”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周然连忙要从周汀的怀里坐起来,不过被对方强硬的阻止了。
“你累了吧,就这样靠着眯一会吧。”
“……这样不好……吧……”
周然耳朵红通通的,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和周汀的姿势太过暧昧。
只是一阵倦意袭来,周然反抗不过,就这么闭着眼睛沉沉睡着了。她也确实太累,这些天来神经都是紧绷的,根本没有一天睡的安稳的。
周汀确认怀里的人睡着,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双眼看向前面鬼鬼祟祟偷看他们的人。
这头等舱其他人都休息的休息,做其他事的也没有干扰别人。这人在上飞机后没多久就频频往她们方向看,还生怕周汀不知道一样。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样没礼貌的眼神还有时不时恶心的表情都让周汀手痒。不过在飞机上,周汀也不愿其他人发现周然的存在,于是果断将那颗致幻糖果拿出来,朝那个男人轻轻吹了一口烟。
幽幽柔柔的烟弥散开来,男人刚巧又转头偷看他们,那烟就被他毫无知觉的吸了进去。
他眼神恍惚了下,随后慢慢咧开了嘴角。
本来安静的机舱响起一阵阵诡异的笑声,窸窸窣窣的还夹杂着让人无法想歪的声音。
最开始反应过来的是坐在男人旁边的人,他诧异的转头过去,就瞧见……
“!!你,你稍微注意点场合!”
他压低着声音,脸上又是愤怒又是好笑。
只不过男人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只是嘿嘿笑着,根本没有理会同伴的劝阻。
他声音越来越大,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于是一个传一个,慢慢的全飞机除了周然都知道了。
很快,两个空乘匆匆赶过来,他们劝阻无用,只好尴尬的给男人身体盖上毛毯。
飞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个变态男人身上,以至于他们下了飞机,跟那些接机的人都还在不可思议的谈论着,甚至还上了新闻。
因而,原本网络热议的主角周然反而是相安无事的跟周汀回到美食馆。
她终于又回到这座拥有着美好记忆和难过的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