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语] 短篇合集》斯年方知

34、洋黄奶酪

　　设定人物地点为北欧小镇

　　就当听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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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olo un buon destino per me e te.*

　　*

　　“呼”刘人语长舒了一口气，店外是华灯初上，给自己的小烘焙店上了锁，起步回了自己租的公寓。偏头瞥见那个女人，又一次拐进街角的店铺。

　　那应该是一家小酒馆。刘人语半眯起眼，一家放着乡村音乐和民谣的小酒馆。

　　小镇里的中国人不多，刘人语算一个，那个女人也算一个。

　　她来这里好多年了。用自己天天支持福利彩票然后终于有了的回报和自己大学兼职打工的积蓄跑到北欧的一个不知名的小镇里好说歹说从一个急需用钱的当地人手里买下来这家店铺。

　　说实话当时刘人语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在国内菜市场和大妈讨价还价的技能得到了施展。好歹自己也是个学商的。

　　总之，刚买下来店铺的刘人语一无所有。所以给店铺停了水电，又出去打了好几年的工，去城里一家烘焙店当了几年的学徒和收银员，然后顺利出师并和自己的老板谈了合作，然后回了小镇开始打理起自己的面包店。

　　店面是现成的，所以不用大的装修只需要局部改造。器材工具什么的都通过老板的介绍用友情低价买了不少，其他东西也七七八八零零散散地买了不少，叮叮哐哐搞了几十天算是开业了。然后又租了间房，毫无疑问，积蓄又一次拉响警报。

　　仗着店铺开张，刘人语又是搞促销又是各种推销，弄得好不热闹，完美的复制了自己在国内看到的所有店铺开张时的模样。

　　这就叫做虚张声势，额，不是，应该是树立良好形象，明确自家招牌。

　　刘人语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就是做一个名誉全镇的招牌。可是现在情况并不客观，目标任重而道远，尚需努力啊。

　　在店铺开张了半年以后，亏损的金额开始慢慢的补起来，刘人语的烘焙店火的很快，这当然也有房东太太的功劳。

　　米歇尔太太是个热心肠的女人，当然主要还是自己本来就不缺钱，当初租给刘人语房子的时候也没让她一次交半年的房租，也不催她交房租。

　　米歇尔一家几乎都是搞艺术的，米歇尔先生是个摄影师，好像还蛮厉害的，米歇尔太太是个油画老师，家里有一个19岁的姐姐是学设计的，15岁的弟弟玩的好一手小提琴。开了家混搭的艺术培训学校。

　　刘人语为了表达自己实在交不上房租的歉意，天天变着花样给米歇尔太太送面包蛋糕，几乎是承包了米歇尔一家的早餐。偶然听见前台和米歇尔太太谈论经营方式的会插上一句。

　　后来啊，米歇尔太太知道了刘人语曾经是个商学院的学生，然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帮她向别人介绍烘焙店。

　　大概在一年以后，刘人语的烘焙店在够她维持生计的同时也可以预留一点点存款。也是在这个时候，米歇尔太太告诉她旁边那间空着的房间会有人来住。

　　也是一个中国女孩。米歇尔太太笑着对她说，是一个长得还蛮不错的女生。

　　新室友已经搬来大半月了，刘人语一次也没见着，只会在每次回家时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以及那头时不时会变颜色的长卷发。

　　应该就是她吧。

　　刘人语也没多想，她对于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室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烤着她的面包，做着她的蛋糕。放假的时候米歇尔家的姐姐会来店里坐坐，弟弟大多数时候是过来讨个蛋糕。

　　*

　　今天下班确实是晚了，刘人语抬头看着墙上的钟，时针划向11点，清点了仓库的存货，刘人语觉得自己得去采购点原材料了。

　　看来明天早上铁定开不了店了。刘人语耸肩，从收银台背后拿出小黑板，写下明天上午不开业的消息。立在玻璃门里，然后出门上锁。

　　没看见她。

　　但刘人语也没想着要去小酒馆坐坐。

　　回了公寓倒头就睡。然后大早上认命的早起去采购。谁还不想多睡会儿。刘人语骂骂咧咧地买好东西回烘焙店。

　　一天就短暂地营业了四个小时。刘人语晚上算账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今天的营业额和平时差不了多少。顿燃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真他妈要命！

　　浓缩就是精华的现实意义出现了。

　　刘人语在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多干了这么多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后决定减少自己的工作时间。谁还不想睡个懒觉啊。

　　今天下班的早，走到公寓门口正打算摁指纹的时候。门开开了，跟拍恐怖片一样，刘人语吓得一哆嗦，赶紧向后一跳。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起来，正打算出门的女人也被吓了一跳。

　　是那个长卷发女人。刘人语平复了一下心跳，果然是她。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的正脸，猫儿一样的眼，脸上是被吓到后呆呆的表情。

　　真的是你啊。刘人语打破僵局，你要出去吗？

　　也没有，还没到时间。你先进来吧。女人有点慌乱的开口，给她让出身。

　　我叫刘人语，你呢？

　　刘人语去厨房倒了两杯牛奶，给女人递了一杯。

　　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室友。

　　女人接过奶，笑着抿了一口。

　　我叫张紫宁。很巧，我本来打算今天早点出门去你店里看看的。听米歇尔太太说你有一家烘焙店，味道很不错，可惜我从来没去过。

　　不过确实，我在那个街角看到过你好几次。刘人语笑着坐到沙发上，你在那里上班吗？

　　嗯。差不多吧。

　　那个小酒馆，是我朋友的。

　　七七八八地聊了不少，俩人都不是健谈的，却在这一晚上聊了很久。

　　好像是什么所谓的同胞相见分外亲切来着的。

　　张紫宁是学音乐的，在欧洲完念研究生毕业后就来了这个小镇。在那家小酒馆唱歌，顺便和调酒师学着调酒。

　　其实我现在调的还不错了，下次你可以来尝尝。张紫宁起身，到点了，我得先走了。

　　出门冲刘人语挥了挥手。

　　我明天给你带我做的蛋糕啊。刘人语冲着张紫宁的背影喊，楼道的声控灯又一次亮起来，伴随着张紫宁的回答说好。

　　*

　　米歇尔家的弟弟过生日，正好赶上了姐姐放假，米歇尔太太就在家里办了个小小的生日派对，请了张紫宁和刘人语一起。

　　刘人语对于这个小孩的印象除了爱来自己店里讨蛋糕吃外就是拉的好一手小提琴。

　　张紫宁来的晚，作息也不太一样，也没见着过米歇尔太太的小孩。赶今儿见着了歪头对刘人语说外国小孩长得可都太好看了。

　　刘人语给做了个蛋糕，上边有个用巧克力做的小提琴，幸亏派对是晚上的，不然搞不好都可能做不完。张紫宁提前一天拖朋友帮她买了一盒生巧，然后听听哐哐从小酒馆里拿了些东西，给每个人调了杯酒。晚上带着米歇尔一家去了那家小酒馆，又是唱歌又是玩的，闹到快11点才结束。

　　张紫宁已经要喝醉了，刘人语扶着她回了公寓，哪知道张紫宁走在大半路上就开始发酒疯，边打酒嗝边喊着什么“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等刘人语要死要活的把张紫宁拖进楼道里的时候，又是突然的一句“路在脚下”吼得起码两层楼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半推半就的拉进电梯有开始乱按，气得刘人语大喊一声疯狂的撤销楼层。

　　等把张紫宁安顿好，刘人语已经快没电了，瘫在沙发上感慨着国内影视剧主题曲真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气势如虹让人毕生难忘啊。

　　*

　　张紫宁和刘人语熟络的很快。毕竟女生熟起来一搞一个小团体的本事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更何况是两个在他乡异国几乎是相依为命的室友。

　　其实还蛮奇怪的。刘人语第一次这么依赖一个人。就连当时读书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张紫宁调了早班，天天和刘人语一起上下班。刘人语烘焙店的营业时间缩短了两个小时，一天只营业六个小时却也有不错的业绩。

　　张紫宁有的时候会拉着刘人语的胳膊去镇中心的超市买点食材。当然刘人语有的时候也会张紫宁去城里自己曾经当过学徒的那家烘焙店逛。

　　攒了有点年头的积蓄够刘人语出去浪一次了。她问张紫宁要不要一起。

　　--去哪？

　　--意大利，佛罗伦萨。

　　--为什么是那里啊。

　　--之前大学选修课学的意大利语。因为学的商然后思维跳脱想到了威尼斯商人，然后就一时冲动选了意大利语。学了总不能让它白费着吧。

　　--可我看估计已经白费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张紫宁感叹与刘人语当年的思维问她什么时候出。

　　等春末吧。

　　*

　　想去意大利的原因太多了。想喂鸽子，晒属于古城的日光浴，外国女孩的白皙皮肤和翘鼻头淡雀斑不得不说很讨人喜欢。于是七七八八的理由缠在一起就去了。

　　张紫宁问她怎么不去威尼斯。

　　它害我太深。

　　谁让你笨。

　　飞机降落临近了傍晚。不巧的是第一次认真与这座城市照面还下着雨，胡乱找了家披萨店一头扎了进去。刘人语边把马尾松下来边用生疏的意语点上了招牌。人熙熙攘攘，很安静。她靠在柜台边环顾整家笼在雨里的店。

　　刘人语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正了正帽檐。夏天鼓噪的风经过。张紫宁在她对面坐着调侃她说你居然还能说出来。刘人语一副天下老大的样子冲她打了个响指，

　　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们到的第二天就被大雨阻断在酒店，只能每天早早起床趁着大雨未醒去楼下要一杯果汁，凉凉的捧在手心，然后窝在软沙发上一整天，有时会被服务生搭讪问要不要来份咖啡，刘人语总是仰着脸说“no，thanks”，一派迷人作风却不自知的模样。然后转头对张紫宁说自己真是失策，然后打开手机看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室内的景点。

　　在佛罗伦萨呆了十多天后又回了小镇。

　　在离开佛罗伦萨的飞机上，张紫宁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刘人语对她说了一句话，听不太真切了。

　　*

　　完蛋了啊 紫宁儿，我又变成无产阶级了。刘人语可怜巴巴看着自己卡里的余额。

　　那我养你好了，崽崽。

　　Ti amo，

　　Ti auguro un dolce sogno*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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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DTA.局役】
注：
*开头处为意大利语：你我的缘分刚刚好。
*结尾处为意大利语：我爱你，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