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语] 短篇合集》斯年方知

13、唯你而已

　　年少时喜欢的人，一生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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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晋影后曝同性恋人竟是乐坛小天后。

　　应该是很有看点的标题吧，刘人语被抵在车门上脑补着砸吧嘴想。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张紫宁抵着她说，揽在她腰后的手轻轻用力使两人贴得更近，方便以居高临下的气势镇她。

　　对于一夜情对象是前任，正常人总有些什么想吐槽的吧，或好或坏。

　　“哦，你是说技术吗？”她凑近了些探手去整理张紫宁因仓促显得略微凌乱的襟领，又窃窃私语，“退步了很多，挺不舒服的。至于人嘛，无所谓是谁。”

　　换言之，是你也无所谓。

　　“你技术倒是很有长进。”一个字接着一个字从她牙缝里蹦出来，听得出咬牙切齿的意思。

　　张紫宁平日虽也神色冷厉，同她说话却是轻声细语，眼下的神色冷厉，吐出的话语也如冰棱子，可不就是生气了吗。

　　“脾气还这么急呢？我刚拿了影后，演技可不得有点进步吗。”

　　她轻轻笑起来，颇有风情万种的架势，恰恰不是真心。倘若是真心笑，她只能像个有四条眉毛的二傻子。

　　张紫宁有点后悔，就不该给她说话的机会。

　　刘人语稍稍横过手肘抵住了她的动作，朝她侧后方努了努嘴。

　　“喂喂，别着急嘛，喏，我绯闻男友还在呢。”

　　张紫宁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去，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正是助刘人语摘得桂冠的男主，伴随着电影的成功也是刘人语时下炒得最为火热的绯闻男友。

　　…最实锤的对象是张紫宁，她们肌肤上还燃烧着昨夜肌肤之亲时对方留下的热度，就差一锤定音。

　　男星见着两个人视线都聚在他身上也不尴尬。从刘人语颚下肌肤盖上的明显吻痕和张紫宁从衬领下蔓延至白皙肌肤上的夸张抓痕，不难想象前夜的活色生香。男星不由轻佻着感叹了句，

　　“真是刺激…”

　　话音没有落稳，因为刘人语全然没有照顾他心情的意思。

　　刘人语揪着张紫宁的衣领迫她回过头，就着攀扶在她脑后的手啃咬上她的嘴唇，动作要比张紫宁之前蓄势待发的更加直白坦荡，不讲道理。

　　一种本能是不想她的视线施舍给别人，另一种本能是亲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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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个床伴非得找圈里的，还揪着前任不放，学姐玩得好不刺激？”

　　发过去的简讯石沉大海。

　　车窗外积了厚厚一层雪，上车时拉动车门时抖落了不少，就剩一层薄雪黏着不肯离开，刘人语显得很无聊，用自己修长白皙的指节敲打着窗面将那层薄雪也震落，依稀露出窗外的真容。

　　“你说张紫宁是不是有病。”

　　助理不敢帮着她诋毁小天后，小祖宗仗着人宠说话百无禁忌，她却不行。

　　“诶，你别怕她，我罩着你呢。”

　　“我看你病得比较重。”助理不敢置喙张紫宁，怼起刘人语倒是信手拈来。

　　“切，胆小鬼。你帮着我骂她几句，我消消气说不定就不和她乱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老板和你担惊受怕着呢。”小狐狸笑着拿手肘戳她，没心没肺的，又说不出的好看。

　　“我信了你的邪！你洁身自好这么多年可不就巴巴盼着和她乱来吗？”

　　“胡说八道。”

　　刘人语眼角笑意淡了些。

　　刘人语一点都不想和张紫宁面谈，张紫宁一点都不想和刘人语网聊。

　　张紫宁一贯拿她死穴拿得准，当年谈恋爱就是这样。听说过恋爱有七年之痒，没听过分手还有七年之痒的，眼看着张紫宁都要奔三了，还跑出来作妖。张紫宁的性子一向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吃过的亏从来没有咽之避之的说法，一而再再而三，堪称死性不改。

　　倒是在失恋上服了一次软，也不嫌太晚。

　　刘人语不和张紫宁见面还好，她说话向来是理不直气也壮，线上聊天那是嘴硬得掰都掰不开，但见面就不行了。按理来说张紫宁生着一副冷艳的模样，通常只能叫人心生畏惧顶礼膜拜，她这样的人看起来就是不需要心软的人，可刘人语回回看她这张脸就心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少年时候喜欢的人，一生免不了心软。她喜欢上张紫宁的时候值风华正茂，张紫宁喜欢上她的时候就有点和少年搭不上边了，未免唏嘘，张紫宁又暗里占她便宜。

　　张紫宁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如今服软卖惨乞怜一套行云流水，刘人语根本没法和她好好说话。

　　“你再不回我消息，下次别想爬上我的床。”

　　这回消息进来得很快。

　　“？”

　　瞧这回复多冷艳。

　　“下来接我！”

　　张紫宁出来见到刘人语的时候两人身上温度有着巨大的反差，她身上还带着室内暖气的余温，刘人语已经一身寒气冻得直吐泡泡。张紫宁拥住眼前人的时候像拥住了一整个冬天的寒冷，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刘人语显然不懂这是个如何微妙与浪漫的时刻，没等张紫宁肉麻就推搡着她往内屋走，有点不耐烦。张紫宁却不恼，一双眼笑得微微弯起，睫毛密而长，平添出温柔又多情的意味，因为刘人语手边的行李箱。

　　“答应了？”帮着刘人语把行李提进来后，张紫宁按捺不住问到。

　　“想得挺美的。难不成次次都去酒店吗？你这个人有没有点人性啊。”刘人语揉了揉眉心，“你现在什么身份，我现在什么身份，频繁出入酒店曝出点什么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老板现在天天看我那眼神那叫一个哀怨，好像我穿上衣服不认人一样。”似想到什么，刘人语打了一个冷颤，牙酸得很。

　　“确实是穿上衣服不认人，那天早上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就想当什么都没发生？”

　　“说正事呢，不是，你一个工作狂怎么变了这么多，你知道身败名裂对你来说什么概念吗？”

　　“知道啊，没关系。”

　　张紫宁还是一脸温驯的笑意，当年倔到两人分手的棱角仿佛不存在过，刘人语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有些泄气。

　　“想骗我下次先把你这遍屋的谱子和词稿收好行么，床上床下骗人都烦请走走心。”

　　张紫宁伸手把刚刚亮起的吊灯又按灭，就算屋外有狗仔也什么都拍不到。她环住刘人语的腰身将她抵在檀木门上，在黑暗中凭本能去描绘她的唇形，温柔四溢。

　　“我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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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紫宁似乎真有改过自新的打算。

　　当年两个人都是工作狂，刘人语读书时两人关系尚算融洽，有什么事她多配合张紫宁的时间也就过去了。等刘人语也毕业了以后，两人之间的问题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都是工作狂，也都是倔脾气，你退一步我退一步的，总觉得是对方的错，总觉得自己在忍让，一来二往地慢慢就分了。但张紫宁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刘人语则是倔到皮面上的性格，是以大家都认为是刘人语的错，这算是吃了个哑巴亏。

　　说来也好笑，两个人分手以后刘人语的事业反而渐有起色，张紫宁更是水涨船高，谁都没有空隙去伤春悲秋，久而久之也没人提复合的事了。两个人有命一起共苦，却没有命一起同甘。

　　不知是不是张紫宁特地查了她的行程，总之刘人语只要在家基本都能吃到对方亲手做的羹汤。虽然熬夜写歌的习惯还是没改，但确实没有再隔三差五地不着家，工作室的大半工作都被她挪回家里，颇有居家好妻子的作风。

　　刘人语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就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就嘱咐助理去查了下张紫宁的行程。

　　当刘人语面色阴沉地站在她面前，张紫宁还被吓了一跳。刘人语是个演员，更是一个公众人物，情绪管理表情管理等等是基本功，所以你几乎看不到她怒喝于颜的时候，甚至于当年分手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生气。

　　“你是不是要转幕后？”

　　张紫宁眉梢一挑。

　　“你查我？是又怎么样。”

　　得到了首肯的刘人语整个人跳脚得不行，跟火烧眉毛一样，又像要吃了她。

　　“张紫宁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现在发展怎么样心里没数吗！你没数的话我和你说，你当年熬得心力交瘁一周睡不满30个小时写出来的歌被人弃之如敝履也不肯放弃就是为了今天，你当年差点熬到没命是为了今天。你知道你为了现在的成就进了多少次医院折了多少年的寿吗你就敢这么轻贱它？！”

　　张紫宁抱着她安抚她的情绪，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你还敢这么乱来？？分手就分手了，这么多年我们谁也没熬不过来，你别给我委曲求全。”刘人语把张紫宁抵在墙上，恶狠狠盯着她，“我不许你这么轻贱自己，你这样对得起当年的自己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委曲求全？”张紫宁被逼得太紧，那些棱角有故态复萌的趋势。

　　“你听着，这些年每一天我都在想你。从来没有什么「分手就分手，都挺过来了」，我写歌的时候在想你，不写歌的时候也在想你，唱歌的时候在想你，不唱歌的时候也在想你。你看着这满目狼藉的屋子说我是个工作狂，可这每一张A4纸上，每一首谱子，每一篇词里都有你的影子。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我最为浓烈名叫「想要你」的心情从来都没有过去过。”

　　“每一次巡演我都想着你要是在台下我就当着几万人的面和你表白，可你一次都没有出现。”

　　“我没有轻贱自己，也没有委曲求全。放你离开这么多年，孤身游荡在这条路上才叫委曲求全。”

　　她一贯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再难的苦再毒的谩骂都不在话下，遇到的挫折更是不胜枚举。她一度以为没有什么挫折能折损她的棱角，直到名为「刘人语」的挫折从她左胸口那个唤作心脏的器官处瓦解了她的防御，自此她分崩离析，自此她一病不起。

　　“你都多大人了，别有样学样！”

　　刘人语的老板找上张紫宁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小兔崽子无法无天的性格这么多年都不见收敛。

　　“就许你转幕后，不许我转幕后？”

　　“乐坛我这个年纪能拿的奖项都拿了，你呢？除了个影后还有什么？”

　　“张紫宁！你比我大五岁和我比奖项你要脸吗！”

　　“我不要脸，那你把奖项拿齐了再和我谈转幕后的事。”

　　“导演的前景也很好的，我一直都想试试导演。”

　　“你现在才几斤几两就想导演。你现在那点人气，等不到你第一部戏导出来就要掉光。”

　　“那你也不许转幕后。”

　　“我转幕后一样可以唱歌开巡演。你不一样，你现在是上升期，又才刚拿了影后，风头正劲，立足未稳。多少人指望着把你拉下来，你倒好，主动想着息影。”她说着扯了扯刘人语白嫩的脸，“给你脸了。”

　　“我怕我们又分手了。”刘人语被扯着含糊不清地讲。说到底这么多年她能问心无愧理直气壮就是因为她自负当年做的比张紫宁多，能做的努力没一样落下，如此还分手就是张紫宁的错。现在不一样，她忙起来自顾不暇，完全没把握能照顾好感情的事。

　　张紫宁气笑了。

　　“才刚和好你就又想着分手，问过我了吗。你现在风口浪尖上，又是半路出家，需要流量傍身，这时候转幕后有多不理智你自己清楚。像你说的，我比你大五岁，该拿的荣誉都拿了，流量这些与我也是鸡肋之物。我们不会分手的，你当年做的事现在由我来做。你现在需要奖项和作品还有人气来证明自己，我不一样。”

　　“我只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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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紫宁吻上刘人语的时候突然被捏着后颈迫她对视。

　　“说你喜欢我，不说不给亲。”

　　“我爱你。”

　　就着眼前人的目光毫无遮拦地去吻她的嘴唇，

　　“我也爱你。从来都没有无所谓是谁，以前，现在，以后都只能是你。”

　　这样亲密的距离，由始至终都只能属于一个人。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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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From 乐乎：尚如芥 ID:suceb
大大已销号很久，整理时偶然间发现自己存档有存着没发的，可把我高兴的。存的文档没有命名，so，这章标题我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