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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深夜竹舍较量无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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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夜幕,几颗疏朗的星星被衬的黯淡无光,已经换好清芜峰服饰的离远悄悄掩门而出。竹舍前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师兄在勤奋的舞着灵剑,姿态潇洒恣意,几欲腾空破壁扶摇而起,然而离远却没有在这些人中看到面生的人。
离远转头看向隔壁的竹舍,果不其然亮着微弱的煤油灯光,他小心翼翼而又快速的窜到隔壁的竹舍旁,轻巧的跃上靠近竹林的那一侧屋檐,透过竹子间的缝隙向下看去。而这也是离远所不能理解的了,竹舍的修建总归是会有瑕疵的,倒是下雨的话怎么办?
隐约之间可以看到竹舍中有一个青色身影正就着微弱的灯光和轻撒进来的月光翻阅着书籍,煤油灯的影子斜斜的倒映在书卷上,因为是从上往下看的缘故,也不是能清楚的看清少年到底是何模样,只知道少年看书的姿态很是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离远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少年究竟是怎样三头六臂,居然能把北顾吓成想都不敢想的境界,也只好悠闲的躺在竹舍上半倾着身子看他的九师兄。
竹舍内,正在翻阅着典籍的江无亦眼眸微动,书桌一侧放置的灵剑剑鞘微颤,利剑猛地从剑鞘抽出,直逼离远所在的那一片地方。
一直关注着江无亦的离远暗道不好,迅速起身想要从竹舍上跳下去,然而他不过是连后天都没有达到的普通人,就算是再怎么灵活也快不过天赋鼎异的江无亦。离远起身的动作才刚刚进行了一半,利剑便在离远的四周划了几下。离远只感觉脚下一空,身子不受控制的倾斜着,直直的坠落下去。
试探没有完成反被发现,他可不想留下这个糗大了的笑柄,在即将落地的时候硬生生的转了个方向,将脸朝地的姿势换成了双腿着地的自然降落。
然而,离远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冷清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少年有着让人钦羡的冰蓝色眼眸,同样的青色衣袍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他身体修长。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面前的少年好像比大师兄要更适合这一句话。
与此同时,江无亦也在看着揉着头的离远。离远换上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衣裳后真的可以算是改头换面,翻身农奴把歌唱,俊美的五官带着不正经的痞痞的街头气息,看着是幼稚的透着一股傻气,眼中却不时闪过狡黠的光亮。
“诶呀,九师兄好呀,不要那么冷漠嘛,消消气消消气,不就是进了你的竹舍嘛,大家都是男的,不要用我毁了你清白的目光看着我嘛。”离远嘿嘿的朝江无亦笑笑。
江无亦的脸色更黑了,利剑回到手上,正要向离远的方向刺去,眼眸却不经意间瞥过了离远的手腕,执剑的动作慢了一拍,稍稍一顿,接着利剑回鞘。
离远的手腕上有一块粉红胎记,和其他胎记不一样的是他手上的胎记太过于清楚,反而像是有人刻上去的一般。
离远注意到江无亦的动作,暗想着这九师兄也没有北顾说的那么不近人情和暴力嘛,亏我还猜测了半天究竟是怎样的怪力乱神。不过这话要是被北顾听到,肯定会大呼冤枉,谁能想到看起来这么高冷的的人居然是看人的?
江无亦抿抿唇,声音清朗道:“出去。”离远却似乎没有听到这话一般的径直走向他的书桌,坐在竹椅上不正经的翘着二郎腿,手也不规矩的翻着桌子上的竹简,不过,说是翻,不如说是晃的比较准确。
离远嫌弃的瞥瞥竹简:“《道德经》?想不到师兄还这么好学啊。”
江无亦不看离远皱起的眉头,而是径直走到离远面前,将离远手上竖直悬着的竹简拿了下来,工工整整的放在桌子的一角。
“你若是这般清闲,倒不如去好好的练练功,或者是读读书。”江无亦微微转头,冰蓝色的眼眸闪着微光。
离远放下不规矩的腿,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掌撑着小小的莹白的下巴,笑语盈盈的看着他:“师兄别着急赶我走啊,我才刚来,你要照顾好师弟。再说了,我不喜欢读书,好好的说话不行吗?非要文绉绉的,厌死人了。”
江无亦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离远,眼神极其平静,让离远心里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瑟缩。离远朝着江无亦嘿嘿一笑,眼眸弯弯,看起来傻里傻气的,江无亦别过脸去。
离远笑嘻嘻的看着别扭转头的江无亦,道:“九师兄,你来清芜峰前可否与北顾有所交集?”
江无亦转头,微微蹙眉:“无。”
离远换了个姿势,又问:“既是如此,那九师兄又为何与北顾不对付?”
江无亦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略带不悦的看着离远,道:“时辰不早,你可先行回去。”
离远不满,白嫩肉肉的小脸两颊鼓了起来,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是多了孩童的可爱。
“师兄这是又要赶师弟走不成?是不是师弟做错什么惹师兄不快了?”
江无亦挑眉,只字未言,可那神情仿佛就在对离远说,你出现在这就是最大的惹我不快。
离远叹了口气,黑亮的眼睛像是怨妇一样幽怨的看了江无亦一眼,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竹舍。
江无亦看着离远的身影消失在竹舍门口,这才躺上了竹床。他冰蓝色的眼眸闪着微光,细细回想着离远手腕上的胎记。
那是两株缠绕的曼沙朱华。
曼沙朱华是冥界的花,千年一开花,千年一落叶,花叶永不相见。
寓意是悲伤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