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和□□一起》金宝贝蛋蛋

19、第 19 章

　　虽然卫启之前见过罗显诚的电子影像，但这的确是他第一次见到罗显诚本人。
　　眼前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上去七十多岁，他长得十分和蔼可亲，一点都不像卫启描述的那么可怕，林亦奕觉得，如果罗显诚去世了，他一定能像爱迪生爱因斯坦之类的天才一样，挂在高等学府墙上，受众学子的瞻仰。
　　罗显诚见王礼鸣带着这么多人在半夜过来，脸上十分惊讶。
　　他打量欧阳上校，“你是？”
　　欧阳再次把蓉城文件递了过去，罗显诚看了五秒，摘下眼镜捏了捏疲惫的双眼。
　　“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激化了变异植物体内的病毒，造成它们大规模狂化，春城的高阶丧尸及变异植物根本活不到明年春节。如果你们蓉城幸存者年后再来到春城，这里可能就是另一个天堂。”罗显诚说。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罗显诚的意思。这时，王朗从检查中醒了过来，王礼鸣扑了上去，紧紧抱住虽然穿着白色隔离服，但身形十分坚朗的男人，他像归巢的小雀一样哀求，“爸爸，不要离开我！”
　　王朗摸了摸儿子的头，什么都没有说。
　　罗显诚招呼众人来到他的会客室。
　　“正如你们所见，王朗的异能等级升得太快，快到超出我的预期，超出我研发出来的所有抑制药物，也超出了他身体能承受的范围。丧尸病毒不应该在短短2个多月中制造出一名五级异能者，是地球环境加速了他体内病毒的变异。王朗现在就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核弹，一旦他的□□承载不了病毒和辐射对他的同时改造，要么，他将释放出所有能量后急速干枯死去，要么将能量压制在躯体内肉身四分五裂而死。”
　　大龙在后面小声吐槽，“不论怎么说，就是一个死字呗。”
　　二虎子踩了他一脚，提醒他注意一下王礼鸣的情绪。
　　“这和你故意释放病毒，激化植物变异发狂，造成一百万人在短短几天内死亡，又有什么关系呢？”欧阳上校尖锐地质问眼前的老人。
　　罗显诚安详地回答，“我早已罪孽深重，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如果要追究我的罪名，那我应该立即以死谢罪，我并不怕死，你们可以随时裁决我。”
　　听到这话的王礼鸣，从他父亲怀里抬起头，替罗显诚辩驳到，“罗老师这么做全是为了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裁决他？”
　　卫启示意小朋友安静，拦住想上前扣押住罗显诚的欧阳，冲罗显诚说，“您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要死要活有负您罗老的本色，不如谈谈你的动机吧，从九月份你释放第一批病毒开始。”
　　这并不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时机，但卫启害怕罗显诚在下一秒就自杀，不如趁着这位老人痛下死志之前，证实陈院长的猜测。
　　罗显诚仔细打量卫启，“你和陈煜是什么关系？”
　　“他委托我将您带回帝都。”
　　“哪里都一样，这是人类的劫数，也是地球的新生。”
　　杨慎怼他，“我劝你说点大家都能听得懂的话，趁着还有人愿意倾听的时候。”
　　罗显诚思考了一会儿，回忆后说到，“该从哪里说起呢？首先，我需要澄清自己，我由国家培养长大，也为国家的科研事业奉献终身，我不是一个反社会性人格，相反，从始至终，我都站在想保存人类火种延续万年的这一方。我告诉你们研制第一批病毒是各国政府的共同决定，你们会相信吗？”
　　在场的人，彻底愣住了，包括卫启。
　　“但是，留给人类做准备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五年前，A国政府才检测到，地球未来会频繁发生极端天气和各种自然灾害，人类会像恐龙一样，在苦苦挣扎之后绝迹。探索外太空宜居星球移民已经办不到了，于是几个大国之间开始谋划通过基因改造来升级人类，升级这颗星球上的全部生命体。当环境变得恶劣，唯有适者生存。”
　　林亦奕反驳到，“但是，你们所谓的基因改造，却给人类带来了另一种形式的毁灭性打击。”
　　“是的。”老人不得不承认，“那是因为第一批病毒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由少数人秘密释放的。当地震、海啸、陨石雨迫在眉睫，当气温变化极巨异常，能够安全改造人类基因的病毒并没有被完全研制出来，即使这种类似于普罗米修斯的崭新的人类火种，是由全球最顶尖的科学家共同研制，也还存在着各种风险和缺陷。当时，关于是否投放未完善的基因改造病毒，各国顶尖科研员聚集在一起，和各国重要人物，一起投了票，最终少数服从多数，病毒被限制投放。但是，和我一样参与过病毒研制的各位博士，都同意将病毒释放。因为我们相信科学，相信预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毫无作为就是等死，尽人事后再听天命，才是真正的死而无憾。”
　　“所以你们枉顾大多数人的意见，冒然将病毒在全球释放！但是事实是什么！是人类变成了怪物！你在决定他人命运之前，问过别人是想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直到种族灭绝还是丧失人格变成行尸走肉了吗？”林亦奕是个做事异常保守稳重的人，他无法理解像罗显诚这样激进疯狂的科学怪人，即使罗显诚在智力上完全碾压他，他也不会苟同罗显诚的做法。
　　罗显诚瞥了林亦奕一眼，“在场的，除了我，都是异能者吧。难道你们从未感谢过让你们变成超人的病毒？即使那些没有因为病毒激发异能的普通人，也增加了体质，并在未来可以适应零下50度超低温到零上60度的高温，各类动植物也在进化，不过是快慢问题罢了。”
　　“那么，”林亦奕问他，“既然你认为释放病毒是有益于全人类的，可你如何解释即将因为你的病毒而爆体的异能者王朗？王朗的结局是否就是我们所有异能者的未来？古人说过犹不及，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如何能承受你所谓的新的火种？如果这场既定的不可抗力的灾难是地球对人类的清扫，那么违背自然规律和星球运行规则的你，又算什么呢？”
　　罗显诚情绪低落下来，“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也说了释放出来的第一批病毒是不完美的，甚至可以说是充满缺陷的，因为时间紧迫。但是，我可以修正，只要人类活着，就一定能想办法自我完善。”
　　“你所谓的修正，就是释放第二批病毒引发又一轮灾难吗？”欧阳上校问他。
　　“这是另一个故事。”罗显诚看了眼王朗父子，“我从王朗异能等级的急速上升中得到了启发，病毒在人体内的急速进化会导致容器的崩塌，那么动植物也是同样的道理。王朗异能的激化来自于地震辐射，这是可以避免的，所以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在自爆的边缘游离。我要研制出抑制药物，就要先研制如何加速进化的病毒。”
　　“是的，很明显你研制出来了，于是春城一百多万人又死于你的病毒，死于你所谓的修正。”
　　“即使没有我，他们也会死！春城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这里动植物变异程度很高，物资极其缺乏，普通人根本活不下去！”
　　“但是蓉城会来救援他们!”欧阳上校愤怒地回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一个月过来呢？我们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当时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权衡已知利弊下的最优选择，你现在站在上帝视角苛责罗老师也于事无补了。”王礼明继续说，“罗老师并不想故意激化动植物，他是为了我。我父亲的身体在一个多月前就出现异常，他咳血，失眠，还会不定时地昏迷过去，这是他的□□在对他发出警报。罗老师判定我父亲没有几个月可活了，但是我才16岁，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我周围都是高阶异能者，他们随时等着我父亲死后夺得春城基地的控制权，我不过是他们眼中可以随意拿捏的小玩意儿。”
　　王朗:“所以我和罗博士一起出城寻找活下去的机会，毕竟更高阶的丧尸都没有自爆，像我这种情况是存在改善可能的。礼鸣非要跟过来，我本不放心他一个小孩儿留在基地，便带上他，却不料城外危险重重，他不慎被一株不明物种的变异植物侵吞……”
　　“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王礼鸣更深地缩进父亲怀里，“我都想好了这时候死掉也挺好的，我父亲将无后顾之忧地离开被地震辐射污染严重的春城，他可以去蓉城，或者北方，总之都比待在春城好。但是我活了下来，那株高阶变异植物竟被我消化了，我获得新生，醒来即可操控等级比我低的植物，还可以和它们沟通，大部分植物对我都很友好，我隐约感觉自己成了植物之王。”
　　王朗说，“春城的植物已经很危险了，罗教授释放的二次病毒不过是加快它们的灭亡，也可借此机会让春城其他人意识到礼鸣的实力和重要性。唯有如此，哪怕我死了，礼鸣也能一个人活得无忧无虑。”
　　大龙，“你们一个为了儿子，一个为了实验自己的病毒，就将整个春城的人卷入了你们的计划，牛逼。”
　　罗显诚反唇相讥，“没有我的病毒刺激，春城的植物也会发狂，不是下个月就是开春。其他地方也一样，与其坐等植物发狂，不如提早对症下药，还能推而广之，破除其他地区的危险！”
　　“那你研究出抑制药物了吗？”林亦奕问他。纠结既定事实的确于事无补，不如来谈谈异能者的爆体机率能否降低。
　　“针对异能者体内病毒的扶正药物已经快了，但个体之间一定存在差异，即使我能挽救王朗，也不代表未来能挽救其他异能类型的高阶异能者。而植物的抑制剂会更容易研制，植物无法挪动自己，可变量相比异能者而言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