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如雪》付流水

4、第四章 心如死灰

　　凤如雪说完这句话之后，婆媳两个人抱头痛哭，海老太一个劲的说着抱歉的话，心痛如刀绞。
　　而凤如雪则显得有点呆，她脑袋一片空白，眼神变得很是空洞，一脸的生无可恋。
　　海老太嘀嘀咕咕说了不少的话，然而凤如雪却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也就没有听进去多少。
　　还是马氏听到动静不对，连忙跑了进来，一看海老太的额头在流血，顿时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嘘寒问暖。
　　马氏的声音让凤如雪回过神来，刚刚光顾着伤心，竟然忘记了婆母的伤势，连忙和马氏一起扶着海老太起来，招呼着要进城去看大夫。
　　海老太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并没关系，只是擦破了一点油皮而已。
　　两人见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强求了，海老太临走的时候看了凤如雪一眼，那一眼饱含了太多的情绪。
　　凤如雪呆呆的看着，知道马氏和海老太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她才慢悠悠的过去关上了门。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现在又只有她一个人了，凤如雪慢慢的环视了一圈房间，眼中又有了泪意。
　　这个房间是她和海大川的新房，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两人美好的回忆，这会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而她的男人却在牢狱里生死未卜。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泪就下来了，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海家的其他人自然都听到了她的哭声，知情的知道海老太过去是干了什么事，有心想过去安慰一下，然而到底还是觉得语言太过苍白无力，他们又没有能力帮忙，最后也就歇了那心思。
　　至于那些不知情的，还以为凤如雪是担心海大川所以才哭的呢，最近家里也实在是压抑，他们也着实提不起精神去劝慰了。
　　凤如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大概是哭累了吧，总之哭着哭着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睛肿的厉害，脸色更是憔悴的不能看。
　　她用了好一些粉，这才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看了一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才踏出了房间。
　　她刚一出房门，马上就有目光看过来，有海老太的，有家里的其他成员的，大家脸上的表情各异。
　　早饭却已经是准备好了的，以往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准备，最近这段时间她男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大家也知道她没心情，所以她的几个妯娌都会主动起来准备早饭。
　　凤如雪一声不吭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开始用早饭，而其他人也是一句话都没有，低头自顾吸溜着碗里的粥。
　　这种氛围对于海家人来说简直就跟在油锅里煎一样，海家几兄弟如今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一家人凑在一块吃饭了。
　　凤如雪味同嚼蜡的吃了一点之后，首先开口表示自己吃完了，起身就打算启程去县城。
　　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凤如雪的海老太忽然开口了，叫住转身的儿媳道：“阿雪，让大富陪你一起去吧。”
　　凤如雪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认得路。”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等海老太的答复，就自顾自的朝外走去。
　　而海老太望着凤如雪远去的背影，眼神忽暗忽明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如雪从家里出来之后，就到村口搭了牛车，一路朝着现成的方向行去。
　　和她一起搭牛车的还有同村的好几个女人，她们欢欢喜喜的凑在一起说笑话，说到好笑的时候就会笑作一团。
　　而凤如雪却始终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有点呆滞，看起来有一种失去生机的感觉。
　　这是她经历了大悲之后，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从而心死了而已。
　　那些女人说笑了一会之后，也很快就发现了身边的凤如雪很不对劲，想到她男人进了牢狱，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是灭顶之灾，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不忍，也就一个个收敛了笑容。
　　车牛很快就来到了县城，凤如雪从牛车上下来的时候，心里感叹着今天的牛车怎么走的这么快，她倒是希望村里通往县城的这条路没有尽头。
　　女人们下车之后，就各自散开了，而凤如雪抬头看了一眼县城，眼中的迷茫慢慢的散去，渐渐的被坚定填充。
　　她微微抬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脚朝着高家的方向走去，这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高君昊在书房里听下人通禀凤如雪造访的时候，难掩激动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一溜烟冲到家门口来迎接佳人了。
　　他们家下人何时见过老爷这个样子了，纷纷觉得他是疯魔了，更加夸张的在后面。
　　高君昊冲到门口一看果然是凤如雪，顿时就喜上眉梢了，快步走到佳人面前道：“如雪，你来了。”
　　凤如雪微微的低着头，听到高君昊的声音之后，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这样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并没有惹恼高君昊，在他心里只要人来了就好。
　　他才不管此刻凤如雪的心在什么地方呢，他有这个信心，只要得到了她的人，她的心迟早也会属于他的。
　　“外面冷，来，里面请。”高君昊欢欢喜喜的上前拉住凤如雪的小手，就发现对方的手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般小而绵软，心里顿时就软成了一片。
　　这会儿他都有种只要凤如雪的一句话，他就愿意上刀山下火山的冲动。
　　俗话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对于高君昊的碰触凤如雪其实是很排斥的，她真的很想狠狠的甩开，但是想到牢里的夫君，她就把这股冲动按了下去。
　　今天她就是来献身的，既然走出了这一步，那么她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她心里悲苦的想着，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有点视死如归，一副被恶霸欺负的样子。
　　其实事实上正是如此，只不过在高君昊看来却显得太碍眼了，顿时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心里不由抱怨，难道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痛苦吗，这个蠢女人知不知道县城里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得到他的爱。
　　他能看上她是她多大的福气，如今给他这么一张死人脸算是这么回事，好像他在逼良为女昌似得。
　　事实上真是如此，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退一步说，拿他和海大川相比，不管是外貌还是权势，那个海大川哪一样能比过他。
　　任何一个有眼睛的都会选择他，而这个蠢女人却把海大川当珠宝，把他当成一根草，实在是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