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行舟》清梦绕瑶池

18、第 18 章

　　窗外太阳已升的老高，炙热的阳光穿透窗帘洒在室内的大床上。床上的小姑娘脸颊粉嫩，红嘟嘟的小嘴微翘着，小巧的鼻翼顺着呼吸轻轻的起伏睡得正酣，她突然翻了个身，伸手在旁边胡乱的摸索了一圈，抓住了个兔子靠枕，抱在怀里在床上滚了起来，险险在床边刹住，差点就滚下来了，让人替她捏了把汗。翻滚中粉粉的裙角卷了起来，露出双雪白修长的腿。
　　一会儿，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片金晃晃的阳光，刺的眼睛发疼，用手揉了揉，又闭上睡了过去。没多久又醒了过来。在床上烦躁的滚了几圈，抬起头看看床头的闹钟，已经9点多了，看看满室挡不住的阳光，哎，起来吧，今天一定要把昨天买的防晒遮光窗帘换上，否则这日子还要怎么过。
　　莲池爬起来，从衣柜里找了件浅蓝的T桖裙换上，拔了拔翘起的头发，睡眼朦胧的出了房门。
　　客厅里传来一阵电视剧伴奏音乐，莲池一听，便知道剧情正播放到高潮部分，走进去，果然，老碧笔直的坐在沙发上，正看得摩拳擦掌，一脸的咬牙切齿表情，面前架着台平板。
　　“爷爷，一大早就看抗战片，真是好兴致。”莲池调侃道。
　　“早饭在桌上，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快去洗把脸吃早饭。”老碧紧紧的盯着屏幕，头也没抬，生怕漏掉任何一幕剧情。
　　“有这么好看吗？”莲池吸着拖鞋吧嗒吧嗒的走到老碧旁边，凑上去瞧着。老碧一把扒拉开莲池的头，“边去，别挡着，叛徒正准备跟地下党接头呢。”
　　“别进去啊，别进去，周围都是鬼子，正等着呢。”老碧显然已经进入了剧情，恨不得冲进去拦住快走进联络点的地下交通员。
　　“哎呀，被抓了，他咋不在周围多转几圈，太笨了，街边擦鞋的，对面门口喝茶的，还有街口拉黄包车的，旁边卖糖葫芦的，个个东张西望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看看擦鞋的，东一下西一下，鞋油都不打，一看就不专业，那拉黄包车的还穿双皮鞋，这他都没看到，还有卖糖葫芦的，腰上别着的枪都漏出来了，太不细心了。细节决定成败这真理不假。”看见剧中交通员被抓，老碧一口气泄了下来，绷着的肩头跟着垂下，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剧情。
　　“好啦老碧，这不对那不好还看，看神剧取其精神，图个疼快就好，你别比导演看的还细致，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莲池拍着老碧的肩头劝慰道。
　　“还是以前的老片拍的好，地道战啊地雷战那才叫一个精彩，可惜看了十几遍，剧情都能倒背如流了。”老碧一脸感叹。
　　“那就别看了。”莲池站起来打算去洗漱。
　　“这天晒得出不了门，往常还可以到镇外的河边钓钓鱼，再不济也能到活动室找王老头下下棋，现在只能蹲在家里刷刷剧了。”老碧看看外面火辣辣的太阳无奈的说。
　　莲池挥了挥手，边走边说：“得了，你老慢慢看，不打扰你了，我去洗脸刷牙，吃了早饭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
　　“这天又不出门，还有啥事？”老碧嘀咕几句，又看了起来。
　　她动作一向麻利，三两下弄好，坐到餐桌旁端起碗早就放凉的稀饭喝了起来，一大口顺着食道缓缓滑到胃里，一下子就浇走了心底积压着的烦躁，莲池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又活了过来，“真舒服，天热喝稀饭就是好，开胃又解暑。”她感叹着。
　　老碧听到望过来，“喝碗稀饭有这么满足吗？不知道还以为吃的是鲍参翅肚呢。”
　　莲池夹了筷小菜放进嘴里，晃着头说道，“不懂了吧，咱长了个南方胃，夏天天热喝粥对我来说就是山珍海味。”话音刚落。
　　“呜-啦-呜-啦-”小区里突然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因为天气几乎没人会没事顶着烈日在外活动，所以这两天小区特别清静，刺啦啦的声音瞬间刺破了这宁静的氛围，传进耳里，透到心里，让人莫名的觉得凄惨和悲凉，莲池望着对面的老碧，老碧也看向莲池，“走，出去看看。”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说道。
　　老碧站起身来，向阳台走去，客厅旁边的阳台对着广场，看的到楼下大部分的情形。“等等，爷爷，打把伞遮一下，别晒伤了。”莲池快步走到鞋柜旁，昨天刚买的遮阳伞正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拿起伞，撑上追上爷爷。
　　一到室外就像掉进了烤箱或是桑拿室，四面八方阵阵热浪围扑上来，瞬间卷去带出的凉意，毛孔被热浪轰的一下子炸开，不过几秒，莲池已经感到汗珠顺着毛孔开始向外透了。她向外望望，紫外线好强，晃得她一时睁不开眼，好一会才适应下来，她一手遮着直射的阳光，一手撑着伞垫着脚尖高举着想为爷爷遮挡阳光，“我来。”老碧接过伞，罩住了爷孙两，两人探着头向下面看去。
　　只见一辆120急救车停在旁边3栋的楼下，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刚下车正准备上楼。
　　“谁呀，不会是中暑晕过去了。一定很严重，不然也不会打120.”莲池看着楼下跟老碧嘀咕。“我下去看看，也不知道是住在3栋的哪位，应该不是年轻人。我看看需不需要帮忙。”老碧转身打算下去。
　　“等下，穿防晒衣，我跟你一起去。”莲池追上老碧，拉着老碧的衣袖说着。“就两步路，费啥劲穿防晒衣，打伞就行了。”老碧边换着鞋边说。
　　爷孙两匆匆下了楼，楼下大厅外屋檐下已经围上了好几个撑着伞的邻居，老碧看向站在最边上打着把粉色碎花遮阳伞，穿着一身花花绿绿标准夏威夷沙滩装的老头，高声道：“王老头，谁呀，怎么啦，是不是中暑。”
　　碎花伞老头转过头来，“王爷爷。”莲池招呼道，是3栋经常和老碧下棋的王爷爷。王爷爷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个子不高，身材胖乎乎的，有着两道长长的寿星眉，慈眉善眼像个弥勒佛。他看着爷孙两笑起来脸上两道花白的长眉眉尾随着弯弯的眼睛向上翘着，看着特别喜庆。“是老碧和小碧啊，怎么都听到了。”
　　老碧没好气的瞄了他一眼，“又没耳聋，这么大的响动谁听不到，快说说，咋回事？”
　　“是住1单元5楼的陈老，说是本就有心脏病，早上起来不舒服，以为只是有点中暑，他媳妇喂他喝了点冲剂，没多久心脏病又发作了，哎，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王爷爷边说边叹气，正说着，医务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走了出来，“让让，让让。”莲池晃了一眼，担架上的老人吸着氧，脸色透着死灰。
　　担架抬上车，很快呜咽着开出了小区。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这个小区和别处不同，单位宿舍，住的差不多不是同事就是家属，多了分熟悉，左边打把蓝色遮阳伞，穿着条波西米亚真丝裙子的是5栋的李阿姨，50出头，老碧说她年轻的时候就是农科院出名的小喇叭，消息最是灵通，单位上有啥风吹草动问她准知道，这两年退休了功力更是深厚不少，是小区里的百晓生。
　　“刚才那个司机跟我说这两天市区医院中暑送进去的人都挤满了，都是些上年纪的老人和小孩，现在还不到中午，这辆车都跑了三趟了，大家说说，气象台还说高温还要持续好多天，看来是不想让人活了。”李阿姨一脸忧心匆匆。
　　“咋活，该咋活还咋活，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天热，就少出去，还没断水断电呢，天塌不下来，散了散了，回去了。”老碧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脸的无所谓不在乎。他拉着王爷爷说道，“王老头，回头来我家下棋哈，去不了外面，咱改家里。”
　　“好好好，几天没和你下了，我总觉得差点什么。”王爷爷满口应和。
　　“走了，天热，大家回去蹲着吧。”说完拉着莲池转身准备上楼。“对了，王老头，看不出你这老头还挺闷骚的，打把花伞。”刚走到门口，老碧回头调侃王爷爷几句，说完扭头拉着莲池匆匆的进了楼。
　　“碧老头，谁闷骚，这是我孙女的伞，回来碧老头，碧老头，你给我说清楚。”莲池回头看着弥勒佛王爷爷举着小花伞气急败坏眉毛都飞了在那儿跳着脚，看着非常喜气可爱，“老碧，我觉得王爷爷咋这么可乐呢，看到他心情就会变好。他不会有消暑的功能吧。”莲池笑的眉眼弯弯，对老碧说道。
　　老碧按下电梯，带着笑意憋了眼莲池，“所以我叫他到家来，逗逗他，也当消暑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