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成圣之路》惠人生

14、第 14 章

　　黛玉觉得，自己最近很不正常，总能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叫青青……男人啊，果然长得太好看就是犯罪，明明告诉自己不能轻易动心的，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黛玉表示不过见了几面，自己果然就是个可悲的颜控么……在这样的时代，若是放任自己沉溺下去，怕是也就做不了所谓的贤妻良母了吧。没有人可以跟一整个时代相抗争，她能做的，不过是守好自己。想到这里,如同一盆冷水，浇醒了恋爱中的少女。
　　“姑娘，贾家那位送进宫的，被皇上选了凤藻宫尚书，加封了贤德妃。王爷说，那秦氏本是太上皇的亲孙女，如今有了音信偏偏却又被害，太上皇也怒了，已放权陛下，怕是要拿四大家开刀了。”雪鹭过来将最新的消息禀告黛玉，黛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贾府一直善待秦可卿，估摸着尚有活路。今日是贾政的生辰，黛玉本是要和父亲一起，去贾府祝寿的，如今却没了去的意思。她想了想，让雪鹭去告诉林如海一声，就说她身子不适，就不去贾府了。
　　林如海也知道了后宫的事情，今日也必然宣旨，贾府众人还要入宫谢恩，届时一忙乱起来，怕是不周全了，唯恐玉儿吃了亏，他本也不打算让黛玉去的，就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没在问下去。
　　黛玉既说了不去，也并没闲着，看了半日账本，又去找英莲，姐妹俩说了些私话，不知不觉时间也就过去了，又传了膳，特地要求膳房多做了些许，总觉得林如海这一趟，怕是吃不上什么了。果然，不出一会儿，林如海也回来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用饭。黛玉不由得笑话他，林如海道：“倒也不至于就散席了，只是一开始说夏太监过来传旨，也不是吉凶的，慌里慌张先撤了席，等会儿主事儿的又都进了朝，咱们原就是看在亲戚的面上走一趟罢了，谁还稀罕他家那油腻腻的饭食。”林如海一家，饮食算是清淡的，再加上黛玉来了之后，更喜欢新鲜的瓜果菜蔬，追求的本就是原汁原味，像是做一道茄子用十几只鸡来配，断断是不能的。
　　英莲也笑了：“原进了荣国府，以为高门大院，都是这般的，如今才知道，也并不都是如此的，咱家再不这样。”
　　“这话很是呢，咱家不兴这般靡费的。不过，断断也不能委屈自个儿。”黛玉听她说“咱家”很是满意，总算让英莲觉得这里是家。
　　“我林海这辈子，有个少年英雄的儿子，有两个懂事贴心的女儿，一生足矣。只是，我这两个女儿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当真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这是个当爹的该说的话么，这一句下来，两个都不好意思起来。黛玉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未曾答复的求婚呢，更是红了脸。林如海如此说了，不由得考虑起英莲的婚事来，好的人家自然是配不上，只能想想寒门学子了，还得是家里开明的，不计较英莲过去的，不然嫁过去了也是被欺负。
　　过了几日，倒是王熙凤过来，好像是陪着贾赦贾政贾琏来的，应该是找林如海有事吧，见自己，应该也是让帮忙的吧，邢夫人王夫人来跟命令似的，所以让王熙凤来了。
　　“凤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黛玉迎着凤姐，领着在园子里散步，这园子设计也是出自名家之手，林家祖上就是江南出身，园子也是按照江南风格建的，与北方的大开大合全然不同很有几分生趣。
　　“也不怕妹妹笑话，这次来，的确是有事要求姑父帮忙的。我也不瞒妹妹，原是为了娘娘省亲的事情。”
　　“省亲？”重头戏啊！
　　凤姐笑道：“可是当今的恩典呢！如今当今体贴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在贵贱上分的。当今自为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尚不能略尽孝意，因见宫里嫔妃才人等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岂有不思想之理？且父母在家，思想女儿，不能一见，倘因此成疾，亦大伤天和之事。所以启奏太上皇、皇太后，每月逢二六日期，准椒房眷属入宫请候。于是太上皇、皇太后大喜，深赞当今至孝纯仁，体天格物，因此二位老圣人又下谕旨，说椒房眷属入宫，未免有关国体仪制，母女尚未能惬怀。竟大开方便之恩，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者，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尽骨肉私情，共享天伦之乐事。此旨下了，谁不踊跃感戴！现今周贵妃的父亲已在家里动了工，修盖省亲的别院呢。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
　　黛玉听了，也顺着说了下去，贾府的来意，却是多少知晓了。“如此说来，大姐姐也能回家一叙天伦，正是大喜事呢。”
　　凤姐又道：“可不是么。果然如此，我可也见个大世面了。可恨我小几岁年纪，若早生个二三十年，如今这些老人家也不薄我没见过世面了。说起当年太祖皇帝仿舜巡的故事，比一部书还热闹，我偏偏的没赶上。”
　　“太祖皇帝南巡，倒也确是个盛事。”只是到底花销太大，没见着如今的国库都不算充盈么。
　　“说起来我们王府里也预备接驾过一次。那时我爷爷专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凡有外国人来，都是我们家养活。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王熙凤说着，颇有几分自得。
　　什么叫你们家的，那都是公家的！黛玉见凤姐的样子，实在不愿她最后落得那般下场，遂道：“凤姐姐，需知盛极必衰，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虽盛极一时，但祸端不少。如今，府上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若乐极生悲，若应了那句‘
　　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诗书旧族了？如今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不过是瞬息的繁华罢了。”
　　王熙凤听着心中不快，又兼着几分敬畏，问道：“依妹妹之意，该当如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上下有序，内外有道。需知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如今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荣宁二府，从来不是当今的麾下，也并不是太上皇的纯臣。权势一物，取之有理，用之得法，方能久全。这宫中，皇后娘娘正位中宫，尚未有省亲一说，省亲虽好，到底君臣有别，哪里就能共叙天伦了？今日种种奢靡，他日种种诟病，我且问姐姐一句，哪怕荣国府保得了一时安宁，宫中娘娘是二房的，正堂是二房的，管家亦是二房的，您一个大房的媳妇，上无融洽之长，下无安养之子，届时又何去何从？这府上什么样子，黛玉住在那里几年，也看得清楚，瞧的明白，为上者乱权胡为，为下者欺善怕恶，肆意弄权，如此恶行昭昭，新皇立威，正是得益。若满府倾塌，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此时富贵，终究又与姐姐有何相干？姐姐与琏二哥哥，均属于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何不早做打算，早有退路？”
　　在黛玉看来，王熙凤这人，不能算好人，但绝对属于能人。能人知法守法，前程自然有，可若是肆意胡为，到时候人命官司上了身，就是怎样也救不得了。
　　“妹妹所言，姐姐定会细细考虑的。姐姐心中明白，妹妹是顶顶的聪慧人，读的书又多，远比我和你哥哥懂得多，你这么说，必然很有道理。这些年，说实话我也很累，面子虽然光鲜了，内里什么样子又有谁知道？就是你哥哥，心里也是埋怨我的。”凤姐说到这里，也不由得心酸起来。
　　“凤姐姐，侄女再亲，也亲不过亲生子女不是。您和琏二哥哥本应夫妻一体，大事不能夫妻同心，自然也就不能没有嫌隙。”贾琏好色，很多事情必然是对王熙凤不利的，但一味的打压，不过是夫妻离心的下场。若是放在现在，她一定劝王熙凤离开贾琏，可在知道了这里的现实情况后，她就知道这有多么不现实。如今的女人，根本不允许抛头露面，和离一说虽有，但无论是和离的女子，还是被休弃的，都一样没什么活路，青灯古佛那都属于好的。想想妙玉的下场，再想想那水月庵里又都是些什么勾当，贾琏虽然不好，到底还算有几分良知，也算不上什么坏人。
　　所以，竟是她没有看明白么？王熙凤一时语噎，她知道黛玉所言都是为了自己好，只是心下还是有几分不情愿。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还是太过要强了。罢了，怎样也不及她们一家子过得好最重要。
　　“妹妹良言，嫂子断不会忘。如今，家家都在为省亲别院做准备，老太太的意思，让大老爷二老爷找林姑父借些银子修建个园子，迎娘娘省亲，也好不失皇家气度。只是今日听妹妹一席话，想来林姑父也不会凑这个热闹的。”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本来嘛，四大家就是守望相助的，若这都凑不齐，我家这种小户人家，也着实帮不上忙了。”黛玉不由掩唇而笑。当今如此一来，可不是掏空了四大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