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吧花花公子[娱乐圈]》酸角糕

4、04

　　是是是，我就是那个顶级流量。杨枝心想，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二傻子，该不会是她的粉丝吧？
　　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方维，方维简单提了一句：“我发小，姚治旗。”

　　“对对对，我姚治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粉丝。”
　　果不其然啊。
　　杨枝头大，迅速地摆出一张爱豆应该摆出的脸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带着一丝感恩，带着一丝夏季的甜蜜，“有点难以想象，居然在这里能碰到我的粉丝。谢谢你的支持哦。”
　　“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我一直给你打call的。”
　　杨枝合着双手耸了耸肩，送他一记歪头杀，“谢谢。”
　　姚治旗：“嘿嘿。”
　　方维：“……”

　　傻乐完后，姚治旗这才反应过来猛推了方维一下，“和你相亲的是我们[七月少女]小甜甜啊？你怎么不早说！”
　　“……”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是[七月少女]小甜甜的粉丝啊。

　　方维撇撇嘴角，盯着姚治旗仿佛下一秒就要淌下哈喇子的脸看了一会儿，怎么一副羡慕得不得了的神情啊。

　　“说回正题。”方维看向杨枝，“带你出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打发我爷爷的事。首先，你得先通过我的好友申请，让我在你朋友圈点个赞，躲过我爷爷的埋伏。其次，等过个几天吧，你就和我爷爷说一声，这事儿黄了。至于理由，还是那句话，你随便编个就成。”
　　杨枝瞧了瞧严肃脸方维，又瞧了瞧吃惊脸姚治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还真当这儿没什么人啊，当着她粉丝的面，还真什么都敢说啊。她好歹是搞女团的，形象维护很重要的好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真的不太会撒谎呀。”
　　“是啊是啊，这个我可以作证，我们杨枝甜甜一撒谎就脸红的。”
　　方维又是撇撇嘴角，觉得姚治旗这会儿已经没什么智商了，还作证，你拿什么作证。拿你这个夏天打过的call吗？
　　“这节目我一路追到底的，我们甜甜给团员过个生日撒个善意的谎言都要脸红的人，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打这么多call啊。”
　　呵。
　　方维不想再和姚治旗说话。

　　“你要是编不出理由，我替你想。”方维说，“就性格不合吧。”
　　这个理由特别好，简简单单四个字，却透露出许多信息。首先，一定是相处过一段时间了，才能发现性格不合。这就说明他方维已经做出过努力了，省得老爷子说他缺乏拼劲冲劲闯劲。
　　其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性格是难以改变的。性格都不合了，他们还怎么磨合，完全没办法在一起的好吧。这样就以防老爷子再唠叨他继续相处，培养感情。
　　也难怪那么多明星一分手就出性格不合通稿，太好用了，轻而易举就堵上悠悠大众的嘴。

　　杨枝下车了。在方维这个牛脾气和姚治旗这个二傻子身上，她浪费了太多时间。那支舞她还不怎么熟练，过几天就有一场见面会，她们要跳这支新舞。
　　做女团她不是随便玩票的性质，她是想认认真真搞的。

　　一直练到凌晨，杨枝才慢慢悠悠地回宿舍。公司旗下好几个男女团，她们是最新的，但由于今夏的选秀网综大爆，她们这个最新团反而是最火的。所以公司给她们安排的宿舍也是最好的。
　　七人团人数不算少也不算多，公司干脆给她们包了个小套间，一口气把七个人都塞进去。回去的时候，客厅的大灯已经熄了，但在卫生间留了一盏小灯，杨枝借着那微弱的灯光摸进套间大门。
　　确实累惨了，连鞋都懒得换了，先一股脑地把自己扔到沙发里窝了一会儿。
　　这个点，别人该都睡了。她陷进软绵绵的沙发里，没一会儿也发困得不行。不知过去多久，耳朵边总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人轻悄悄地走来走去，最后停下来不动了。

　　杨枝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声音停在卫生间里。
　　队长马依琳和二姐于菲菲起夜，两个人都睡得有点朦朦胧胧，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眼睛半睁不闭的。
　　于菲菲先上，马依琳就在洗手池那儿等着。
　　太安静了，马依琳渐渐清醒了些。

　　“哎，菲菲，所有人都回来了么？”队长理所应当照顾团里人的日常起居，但今天她实在太累了，回来得早了些，头一沾枕头就睡了个昏死。睡前依稀记得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也跟着回来了，老七还在练舞室。
　　“对了，小枝回来了么？”马依琳又清醒几分，问马桶上的于菲菲，“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小枝在床上啊？”
　　于菲菲还没清醒，想了一下才回：“没有，没看到。”
　　“那得给她打个电话啊，这都几点了，先回来睡吧。”
　　“她还在练舞室练习呢吧？”
　　于菲菲起身，把水一冲，又嘀咕道：“练习也是应该的，就她那个水平，也不知怎么混进我们团里的。”
　　“嘘——”
　　马依琳走过去把于菲菲嘴一捂，“小心说话。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团员了，不要闹别扭。水平差就差点儿，有努力的心就好，总会赶上的。”
　　于菲菲有点不屑，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不怎么服气地嘁了一声。

　　当初参加这个节目的时候，女孩儿们就有点抱团的嫌疑。总有人关系比较亲密，有人比较疏远，这也是正常的事情。总体来说，大家还是处于良性竞争的氛围里，这一期我排名在你前面，下一期你又赶超了我。
　　大家都是这么起起落落，你追我赶的。
　　但忽然在某一期，杨枝就猛地追上来了，而且在之后的每一期里，排名稳固如山，居高不下。
　　她是公认的能力不足颜值来凑的类型，漂亮、身材好，声音是老天爷赏饭吃，拥有得天独厚的好条件。在所有来参赛的女孩儿中，她是运气最好的那个。
　　这样特殊的人，最容易招人嫉妒。

　　于菲菲挺嫉妒杨枝的。成团那晚，于菲菲是压线最末一个进团的，和下一位分数相差无几，真正是惊险成团。而杨枝呢，位列第二，分数直逼首位的队长。
　　马依琳当之无愧，没人说她闲话。但团里其他人，随便谁拎出来，哪一个不比杨枝有才干呢？
　　更何况于菲菲水平远在杨枝之上，可票数却死死被花瓶压着。
　　她很不平，但又毫无办法。
　　做过女团的都知道，团里总有一两个流量特厉害的，这也算是男女团的生态平衡吧。于菲菲接受杨枝这种存在，但还是会忍不住嫉妒。
　　更矛盾的是，团里的人必须得拧成一根绳，必须得团结，这个团才能走得长久。于菲菲不想把这个团毁了，所以一直以来都和和气气，也就是趁人不在，递递小话而已。

　　女团成员间的这种暗潮汹涌，杨枝感受得出来。她不是傻子，但愿意装成傻子。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端，何况是七个女人。杨枝很平静地理解并接受这一点，但到底不过才20出头，心里总会有些小疙瘩。
　　嘀嘀咕咕的小话不被她听到还好，听到了总觉得不太舒服。之后的见面会她也是一如既往地站在边边角角，可尽管已经这样努力不引人注意，还是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小到她戴的耳钉，大到她当天的服装。好像与生俱来，无法避免似的，杨枝本身就是个自带话题的爱豆。
　　这样不断地炒起热度，不断地更新热搜，简直太招投资商的喜欢，在她身上，公司花费了最多的心力包装，给她最好的资源。
　　团里的人当然恭喜她，可点个奶茶外出聚个餐，好像都不太乐意带她。七个人的团里有三四个小团体，她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
　　杨枝在洗手间里一边卸下假睫毛，一边想，她怕不是被孤立了吧？

　　想到这两个字，杨枝就有点烦。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玩小学生那一套啊，幼不幼稚。“幼不幼稚”刚从她脑海中划过的时候，手机叮咚响着提示了一声，杨枝手一抖，差点没把真睫毛给拽下来。
　　谁啊。
　　杨枝蹙着眉划开手机。
　　啧。
　　这人怎么这么锲而不舍啊。

　　微信界面上，方维给她发了拒绝三连。内容分别是：[你拒绝老爷子了吗？]、[你拒绝老爷子了吗？]和[你拒绝老爷子了吗？]

　　连着几天，这样的微信消息层出不穷。刚开始的时候，杨枝还忙里抽闲回复他一句，后来次数多了，她就没理。
　　她确实挺忙的，除了要忙着提升她被无数人质疑的业务能力外，手头上还有一个综艺一个电视剧和几个广告，平日里手机都没空摸一下，哪还有功夫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方维等了半天，微信消息就跟石沉大海似的，手机就跟隔了屁似的，嘣都不带嘣一声的。
　　绝望。愤怒。耍着他玩儿呢是吧？

　　方维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杨枝正在卸另一只眼睛的假睫毛。冷不丁地又被吓一跳，这回真睫毛真被拽下来两根。
　　愤怒。绝望。没完没了了是吧？
　　气得杨枝脸上一丁点儿表情都没，一声不吭地飞快打字：[好的，我这就给你爷爷打电话。]

　　“成了？”方维盯着微信界面上那一行小字看了两回，乐了，“女人啊，看来还是要逼一逼才能成事儿。”
　　姚治旗坐他旁边吧台喝着酒呢，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你说什么？什么女人？什么逼？你怎么忽然开车啊？”
　　方维嫌弃地把姚治旗搭过来的手甩一边儿去，“醒醒。还是我给你在这儿开个房？”
　　“开个房”仨字刚落地，方维手机铃响了。一瞧，方老爷子的大驾。
　　意料之中。
　　看来小姑娘这回是真把老爷子拒绝了，这不，老爷子马上打电话过来，想必是要证实一下。
　　很好，这戏码方维演练了好几天了，早已驾轻就熟。
　　性格不合，不可调和。

　　电话通了。方老爷子倒是没有方维料想的那样火急火燎，声音听起来还挺稳定的？中气十足的老男低音冷冰冰的，“小枝说，你们俩没戏了。”
　　“是啊，没戏。”
　　方维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是啊，是挺不可调和的。”
　　方老爷子不惊不慌的，声线听着格外的平。这就不对劲了，以方维多年来和方老爷子打持久攻坚战的经历来看，方老爷子此刻如此平和，简直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极其不对劲啊。
　　识趣儿的话，这会儿就该闷声不吭，夹着尾巴做人。
　　但是，方维觉得自己还可以拯救一下。

　　“爷爷，我是您亲孙子吧？这种事儿，您可不能逼我。”
　　“我不逼你。”
　　方老爷子冷哼一声，“行啊，我不逼你找女朋友了，那你倒是给我找个男朋友回来啊？小枝说了，你喜欢男人，那你俩怎么可能有戏呢，是吧？方维啊方维，我真是好了大奇了，你和姚治旗到底在小枝面前搞了什么花样，弄得人小姑娘还真以为你方维喜欢男人啊？”

　　方维：“……”
　　姚治旗：“你说什么？给我开房？和谁？你？”
　　方维：“……”

　　很好。这戏码演砸了。
　　方维挂了电话，咬牙切齿地想，这梁子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