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鬼愁传》王雪0306

25、高手过招

　　宁鬼愁上次攻打皇宫时，吕文武为躲掉先头部队的差事，贡献了大量吕侯府内奇人异士、家丁家户，导致现在吕侯爷报仇雪恨都人手不齐。他不能预见宁鬼愁会带多少人马来冲击府邸，但又不得不防。于是上报朝堂，请求增护卫借兵将。
　　皇帝当然得答应他，毕竟是旦鹤国名正言顺、入册获封的诸侯王，每年向朝堂拜贺纳贡的奇珍异宝也是不少，唯一让皇帝忌惮的是，吕侯爷到底属于前朝余孽，又费尽心机培养了一个在金城名声显赫的儿子，虽然儿子在刺杀宁鬼愁时被反杀，但也更说明了这父子俩果然有夺权称帝的想法。那么，何不趁此机会斩草除根。
　　太子却不这么想，皇室若真明面支持、背地却与宁鬼愁联合起来干掉一个区区的吕侯爷的确易如反掌，怕只怕，宁鬼愁向来非良善之辈，且阴险狠辣之名如雷贯耳，又不知他胃口如何？虽历来没有过金系能力之外的氏族执掌皇权大印，却不能保证宁鬼愁未动心思做这天下第一人！
　　皇帝到底妄自尊大，且一向固执己见，果然未听进太子一言半谏，派了些二级能力护卫前去增援。
　　不日宁鬼愁便来到金城吕侯府。他向来不是光明正大之人，正预隐身遁形步入府内，却不想刚靠近府门半步便不由得显身露行。如此这般试了两试，方知吕侯爷必是下了重金请了能人破了他的隐身阵法。
　　无妨，有的是招儿对付他。
　　略微思量，返身前往繁华商号随便拎了些礼品，又回到吕侯府门前，叩门自报，请人通传，说是娘舅亲家来人拜访吕侯爷，顺道探望家妹及外甥女。
　　吕侯爷闻言，连忙出门热情迎接。
　　“哎呀，你我同为封地诸侯，何来拜访一词！您封地又幅员辽阔、连绵不绝，我只在这弹丸小城勉强糊口，怎的能和您相较一二！快请进！快请进！”
　　“不敢当不敢当！一介武夫而已，您老太过誉了，太过誉了！晚辈突然来访，还请见谅！”宁鬼愁嘴上说着，内心却禁不住感叹：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与杀子仇人还能如此仿佛相安无事谈笑风生！怪不得吕文武一向假模假样形态变换那般自如。一边也装作圆滑世故笑意盎然的随其步入了府内。
　　二人高堂就坐。宁鬼愁茶也不敢喝点心也不敢拿，僵坐着听吕侯爷东拉西扯话家常，像犯错的私塾学生听老先生朗朗训话，又像平民百姓遇到村匪恶霸不敢怒也不敢言。
　　宁鬼愁对所有父亲都天然有一种胆怯，特别是单独谈心时更惶恐不安，怕挨训斥，怕被贬低，怕听到什么激烈的言辞，怕嗅到什么厌恶的气息。
　　况且，他的确杀了眼前这位父亲的儿子！这位父亲如果像宁父那样不管不顾严厉斥责、大声吼骂、甚至恶语相向，宁鬼愁可能真的会不由自主的心颤、冷汗、脑子一片空白。
　　好在，这是个自诩人精高情商的吕侯爷，他不知道宁鬼愁有心疾，而且为何没有急于杀了宁鬼愁，一是没有把握，二是还有计划准备利用他。
　　“犬子不懂事中了歹人奸计前去偷袭您，老朽也是不久才得知。好在您贵人自有天助，逢凶化吉。惩罚那逆子本也是人之常情，但手法到底粗重了些，现留了我一个孤寡老人浑沌度日，心灰意冷，余生每一时都长似无尽头。”
　　宁鬼愁听闻此言不禁也动容，道：“都怪宁某服侍病危父亲期间昼夜难休，以致头脑昏庸！本想对吕贤弟略惩小戒，没想到发功过猛，铸成大错！当下便心绪难安，思前想后，今日特来负荆请罪！”
　　吕侯爷当然不会相信这一套，但他还是顺着说道：“如今老朽对这日后年华已不再有任何期待，唯一还有一祖宗遗愿尚未完成，不敢死去。本来犬子或可成全老朽，告慰列祖列宗，不想他先行一步，却叫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宁某虽说是一介外人！但吕贤弟到底因我之过失未能归来，所以可否斗胆借问伯父有什么是宁某能帮上的！宁某一定千难万险在所不辞！哪怕算是给家妹的余生赔个不是！”
　　一看宁鬼愁特意提出了宁沐雪，吕侯爷自知不能再隐瞒，道：“多亏亲家福泽深厚又教导有方，沐雪自来我家，一直勤勉淑良又持家有道，把我们两个糟老爷们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只可惜天妒红颜，前几日突感风寒，本也是无伤大雅之症，不成想祸不单行，竟又不知何故感染了水痘，这可是传染疫症，她一向温善淳厚，怕他人也不幸中的，自己请愿去城外诊治，我已派了一众丫鬟昼夜守候，您请放心！”
　　哦，把我妹妹关起来了。宁鬼愁心里明白，脸上却堆笑道：“劳烦伯父费心了！”
　　如此这般你来我往，宁鬼愁大体了解这吕侯爷果然比那吕文武更显心机。不过，既然是有条件可谈判，那便终归比直接兵戎相见好的多！借此机会还可了解了解吕侯府复仇的实力。
　　吕侯爷却不想这些，只妙口生花的将他与吕文武之百年大计毫无保留于面前宁鬼愁细细道来，他有宁沐雪在手，一点儿也不怕宁鬼愁会临阵倒戈与皇帝反过来对抗自己，反倒有点担心事成之后他杀宁鬼愁时宁沐雪出来从中作梗。
　　所谓百年大计果然如宁鬼愁料想的一样，无非是夺取皇权。只是不想这吕氏父子更心狠手辣些，竟想杀掉皇帝来谋权篡位！要知道当年太子的爷爷凭实力登上帝王尊位时可是既没杀了旧朝颓废太子（吕文武的爷爷），反倒对吕氏一族多有厚待。这在当时又赢得了不少民心！
　　但海口已夸，况且妹妹的性命还在这老小儿之手，宁鬼愁不得不应下此差事。
　　挑衅皇宫或可玩上一玩，杀掉皇帝还能功成身退却是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