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世云泥》穷生

7、清新（上）

　　清新（上）
　　程子乾出了禅院，并没有立即离开，在门外等着，虽然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等得有些无聊，拿出手机，2G信号，勉强能打打电话。程子乾把手机锁屏，然后放回兜里。手却碰到了兜里的烟，很薄的一盒女士香烟。程子乾不知怎的烟瘾犯了，左手拿着烟盒，右手抽出一只烟，含在嘴里。然后把烟放回口袋，摸索着拿出打火机。山里风大，他用手护住火光，才把烟点燃。抽了两口，猛地想到，现在的年轻女孩会不会不喜欢男的抽烟？又想到，不对吧，我为什么要管那个小丫头。程子乾烦闷地抓抓头发，把烟灭掉，周围没有垃圾桶，他就揣在兜里。
　　黄飞云辞别净能不垢师徒两个，走出禅院。发现程子乾竟然一直没有走，他为什么不走，难道在等他？黄飞云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别白日做梦了，人家是大明星啊。黄飞云自顾自地走了。
　　程子乾看黄飞云娇小而倔强的背影，不动声色地笑了一声，然后跟在身后，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黄飞云背后没有长眼睛，但是她总觉得有人盯着她。但是她又不敢转身，只能低着头，快步地走着。
　　程子乾看她越走越快，他也忙提上步子跟着。
　　黄飞云察觉到后面有人，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好歹程子乾是个公众人物，再不济是个成年人，应该还是会讲道理吧。黄飞云猛地驻足，向后转去。
　　程子乾一时没有刹住，踉跄了一下，忙看向别处。
　　黄飞云深呼吸一口，思忖着说，“您不会是在跟着我吧。”
　　程子乾展现着他的演员功底，露出惊讶的表情，“怎么会？禅院下山只这一条路。”
　　黄飞云微笑着点点头，“那就好，这里马上就到停车场了。我要去坐公交，您肯定不会再跟我一起了吧。”心想这下可不能再跟踪我了吧，转身离开。
　　程子乾慌了，他不想就这样放她走。用手指着车的方向，“诶诶诶，等一下，要不要坐我的车走？”
　　黄飞云转过头正好看见他手腕上的念珠，就是自己的那串。不自觉地走向前两步。
　　程子乾也看到了，忙把手揣进兜里。
　　黄飞云有些无语地开口，“大哥，您能不能把我的珠子还给我？“
　　程子乾看向别处，没有说话。
　　黄飞云翻了个白眼，真是低估了这个人的不要脸程度。然后职业假笑，“那您自便，我就先走了。”
　　程子乾看着她再次转身，忙说道，“行行行，我送你回去，就把珠子还给你，行了吧。”
　　黄飞云停住，没有转身。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从小老师和家长就告诉我们，不能坐陌生人的车，虽然他是程子乾，不过也算是陌生人吧。可是他说要还给我珠子啊，这。。。黄飞云想了一阵，一不做二不休，不就是上了条贼船吗，大不了以死相逼，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等等，莫名有点悲壮。然后转身，走向程子乾。
　　程子乾看着她的背影，苦苦沉思地样子，有些搞笑。看着她转身，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更觉得莫名其妙。心下感叹，果然还是个小丫头啊。
　　黄飞云走到他面前，“说好了，要还我珠子。”
　　程子乾嘴角一勾，点点头，没有说话，手指向车子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黄飞云不得不承认，时光对男人格外地温柔。面前这个男人，百度百科上说，已经40岁了，可刚刚那一笑就跟20岁的学校的帅气学长一样，摄人心魄。黄飞云心脏跳漏一拍，然后转过眼，抬脚走向车的方向。
　　程子乾走到前面，先上了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发现黄飞云还在车外面，没有上车。程子乾摇下车窗，“上来啊，等会被狗仔拍到，可不好。”
　　黄飞云踌躇着，不知道该坐哪个位子。按理说面前这个人是大明星，抛开明星这个身份，他比她年纪大，自然应该尊敬他，不应该坐在后座。可是坐在副驾驶又有点那什么，暧昧吧。黄飞云摇摇牙，不管了，就坐在前面吧。
　　程子乾见她打开副驾驶的门，满意地笑了笑。等她系好安全带以后，就进档，抬离合，平稳地发动车子。
　　一路无言，史上最尬。。。。。
　　程子乾心情很好，连眼角都是笑意，说得很慢很性感，“你知道吗？我刚才好怕你坐在后面。”红灯，程子乾停住车，望着方向盘，轻笑道，“客人才坐后面，我又不是你的司机。但是你真的坐到后面去了，我也不会吼你到前面来，把你吓坏了怎么办。”
　　黄飞云有些尴尬，“呵呵。。。其实你可以吼我，我心理承受能力挺强的。”
　　绿灯亮起，程子乾一手进档，一手把握着方向盘，发动车子，有种说不出的好看。手上一直在换挡，但是车子一点都感觉不到晃动，可见技术娴熟。“对了，你家在哪？”
　　黄飞云拿出手机，打开定位，搜了一个位置，显示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双手有些抖动地把手机放在车前面的手机支架上，“您。。。您按照导航的走吧。”
　　程子乾还是笑着，喉咙里传出戏谑地声音，“你很紧张？”
　　黄飞云咳了咳，“没有啊，怎么会。呵呵。。。呵呵呵。。。”
　　程子乾心里愈发觉得她可爱，“你确实不用紧张，该紧张的是我。”
　　黄飞云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不太明白，“啊？但是您不紧张啊，车开得很稳，尤其您还是手动挡。”搞笑的习惯改不掉，黄飞云戏谑一句，“是老板克扣您工资了？堂堂大明星，不说跑车，再不济也不会是这样平凡的大众吧，而且还是手动挡。哈哈。。。哈哈哈。。。”
　　程子乾不置可否，“跑车太招摇，我不喜欢。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
　　黄飞云双手抬起，“打住，我为人也比较低调，不喜欢，不喜欢。。。”
　　程子乾笑着，“还有，我开手动挡，仅仅是因为我喜欢换挡的感觉，这才有开车的意思。”
　　黄飞云心下说道，果然是有代沟啊，黄爸也是只开手动挡的车，说自动挡就像在开碰碰车。“是是是，呵呵呵。。。”
　　很快到达黄飞云的住处附近的步行街。黄飞云直觉，不能让男人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导航提示，已到达目的地。
　　程子乾停车，黄飞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程子乾忙喊住，“诶，这里似乎不是住宅区啊。”
　　黄飞云，“。。。”
　　黄飞云职业假笑，“我家就这附近，这里人多，您不应该逗留太久。”正准备下车，又想起，“对了，您把我的珠子还给我了吧。”
　　程子乾抱胸，“不行，除非你加我的微信。”
　　黄飞云咬了咬牙，“不是，大哥，做人可不能这样。。。”不要脸啊。黄飞云没有说完，觉得有些不礼貌。“行吧，您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不奉陪了。”然后黄飞云下车，走向了步行区，消失在程子乾的视线中。
　　程子乾想下车，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双手有些无奈地打了一下方向盘，驱车离开了。
　　黄飞云进入了一家罗森店，点了一杯拿铁，坐了堪堪30分钟才离开，果然看不见程子乾的身影，第一感觉是幸好，幸好把这尊大佛送走了。可是接下来的失落时怎么回事。黄飞云狠狠地摇摇头，醒醒吧，孩子！
　　C市，程子乾高级公寓。
　　程子乾放下黄飞云后，重新开了半个小时车，才到自己的家。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算不上远。程子乾锁好车门后，走进电梯。
　　电梯里的警卫，微笑着点头，“程先生，这么早。”
　　程子乾微笑着点头，下了电梯。密码锁的提示音响起，他烦闷地把鞋踢开，躺在沙发里。
　　时钟指向十一点，笨重的大钟敲了几下，程小天才迷糊着眼睛起来。看见沙发上发呆的程子乾有些诧异。“爸？你起来了？今天这么早？”
　　程子乾鼻子里嗯了一声，眼睛都没抬。
　　程小天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尽，到底是年轻不怕水凉。
　　程子乾提醒道，“早上起来就是要喝热水，你怎么抱着凉水喝起来了。”
　　程小天不在意地抹嘴，“知道了，知道了。”又拿起一杯热水递给程子乾，“爸，那你吃饭了吗？”
　　程子乾接过水看也没看，喝了一口，被烫得不轻，全部吐了出来。
　　程小天忙把递上餐巾纸，忍着笑。
　　程子乾擦擦嘴，气急败坏地说，“你个小崽子，想烫死你老子啊。”
　　程小天笑着说，“爸，不好意思哈，我没注意水温。再说了，你不是说要热水吗？”
　　程子乾摇摇头，扔下两个字，“粗糙。”又比起了眼睛。
　　程小天问道，“爸，我叫外卖了啊，连你的一起叫上。”
　　程子乾还是闭着眼，当看见程小天在喝水的时候，冷不丁地说道，“诶，小天，你和你女朋友最近怎么样了？”
　　程小天没有防备一下子呛到，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程子乾满意的勾起嘴角，起身回了卧室。
　　程小天无语地看着程子乾的背影，自己刚刚是被耍了吗？然后摇摇头，幼稚。
　　C市，普通居民小区。
　　黄飞云回到家，没有坐上沙发只是坐在了地上。黄飞云有些洁癖，其实也算不上洁癖。她觉得回家躺到床上什么的，必须是洗好澡换好衣服，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地才能坐上沙发。所以她现在只是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再去洗澡换衣服。无聊地打开手机，放着音乐，点击微博，无聊地刷新了几条，回复了私信和评论，都是朋友和同学的互动。
　　艾伶艾特了一条，说道，“我可以！”黄飞云点击进去看，是帅哥分队小合集。是个小视频，大概两分钟的样子，里面各色的长得帅气的男生。有带着眼镜的阳光男孩，有留着胡须的大叔型男，有拿着手机的慵懒男生。黄飞云看着看着不禁意笑出来，真养眼啊。果然人啊，第一眼看的就是五官。黄飞云快速回复道，“好男人必须和姐妹们分享。”
　　黄飞云又刷了一会儿微博，就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充电，然后拿好衣服去洗澡。洗过澡，看时间已经12点了，她不饿，但是她是一个养生的人，吃饭时间就必须吃饭，哪怕不饿，也要吃点。所以她把饭放在电饭煲里，就躺在沙发上，觉得眼睛有点重，就闭上眼。
　　。。。。。。
　　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三点。黄飞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是猪吗？这么嗜睡。”然后起身简单的吃了饭，洗了手，去卧室的书柜找了一本书，是《花间词集》，在床上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起书来。黄飞云是一个很喜欢看书的人，无论什么书她都看起来。很小的时候，看曹文轩的儿童文学，稍稍大一点就喜欢上了漫画，顺带看完了四大名著，上了初中，就喜欢言情小说，高中忙得很，也忙中偷闲，看了仓央嘉措诗集，张国荣传，唐诗宋词什么的。从小她看得书多，所以古诗小词张口就来，很多常识她也知道。性子也沉稳些，不过家里的亲戚倒是不喜欢，说是太闷了，活泼一点才好。黄飞云也只好点点头，无话可说。
　　看书的时间总是很快，一下子就过了。黄飞云在卧室的窗台上，拿着枕头，岁月静好。黄飞云抬眼，外面已经天黑，手机开了飞行模式一下午，怕黄爸黄妈有什么事找他，黄飞云关闭飞行模式，连接网络。然后揉了揉肩膀，活动活动腰身。手机果然很多消息，首先点开微信，群里果然有消息问，“飞云，吃了吗？”时间是中午12点35。
　　黄飞云敷衍地回复，“吃了吃了，现在晚饭都吃了。”
　　打开□□，好在没有什么工作安排下来，她放下手机，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发呆真是一件很幸福且重要的事，人只有发呆，才会思考，才会有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