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打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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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上前细看，但见那纸上开头就写着：
“辛卯，丁酉，庚午，丙子”
这是乾隆的八字啊，哦，原来这张纸是当时香菱写了让焦大拿去找算命先生测乾隆的八字的，跛足道人给下了批注，香菱看了之后一直感叹“这命理之术还真厉害”，古代的易经玄学神秘莫测，还真不好妄下断语。一句话引起了蒋友人的关注，也拿过来研究，后来不知怎地就塞到了那副画的后面。
“你开头替本地的百姓谢恩，说明你已经知道主子的身份，见君而不跪拜，可知君前失仪之罪？
你既知晓主子的身份,当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招不奉，是为抗命！
这圣人的生辰你从何处得来？私自探究圣人命理是何居心？”何国宗忽然厉声喝问。
这何国宗是招揽不成恼羞成怒了吗？前面君前失仪都还好糊弄，但是这张纸上写的可是皇上的八字，首先你怎么得知皇帝的八字的？再者，你把皇帝是八字拿去测算意欲何为？这可是有关皇位的，那是皇帝的逆鳞，分分钟就要抄家灭族的！
“这是府上一位少夫人的八字，我曾让焦大拿去找算命先生测算的，不知怎么落到了这幅画后面。”先要把皇上最关心的疑虑打消掉，现在只好用秦可卿来搪塞了。
“府上这位夫人的命可真极好，“天然生成富贵福禄，子息极多，寿元高厚，柱中四正成祥，贵不可言啊”！”何国宗仍紧盯不放。
“测字算命都是虚妄，府上的这位夫人的命运却是极苦的，不仅没有子息，更是短寿，原本是大好的青春年华，不想猛地就溘然仙逝了。”
“你说的可是秦可卿？”
乾隆问道，对贾府的秦可卿皇帝是太清楚了，想到自己不仅占了她公主的身份，又强夺了她惊天的气运，致使她年轻暴毙，不免心中有愧。
虽然心中还有疑虑，现在似乎又印证了几分，想到那晚黑衣人突然悄没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御书房，仍然心有余悸。而其人所言更是匪夷所思，自己当然是不信的！但是，他一个反贼，夜探皇宫，见到了我，没有杀我，反而要帮我，到底是何居心？我是汉人？不，绝无可能！绝无可能，此事，此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正是，高老爷既知先少夫人的身世，想来也不需要我再多言解释什么了吧？不知何大人所说的圣人生辰又从何说起？”
“你怎知我姓何？”何国宗一下子着急起来，这八字如果不是为皇上测的，现在那就是自己把皇上的生辰泄露了出去，这皇上要怪罪起来，可吃不了兜着走，赶紧找话题岔开。
“何大人亲口说让蒋先生去钦天监找何大人，据我所知钦天监的监正并不是何大人，以何大人的心胸，这等两面卖好的事如何肯假手他人？”
“你！你！……”何国宗脸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何大人既然跟随主子微服私访，当知主子体恤官员百姓，此行只为探查民情，不愿劳民伤财。不知何大人这君前失仪该当从何说起？要说失仪只怕何大人是第一个吧？主子还没发话，奴才就跳起来了，是国朝的规矩吗？
想是何大人每每养尊处优，这二里山路亲自用脚来走让何大人颇受折磨？想是何大人平日颐气指使，我等泥腿子没有唯唯诺诺让何大人很不习惯？”
“你，你，你……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何大人熟读《诗经》，自然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下一句是“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当面诽议朝政，污蔑国君，何大人真好胆量！经年块垒积郁于胸，“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何大人是不吐不快吧？”
香菱正骂得痛快，猛听的“咕咚”一声响，何国宗往后便倒，后脑重重磕在地上！面若金纸，牙关紧咬，径自昏死过去了。
香菱也吓得目瞪口呆，一时愣愣，说不出话来。
“王振？”高老爷忽然提高声音叫道。
“奴才在。”门外倏地闪进一人，身穿蓝衫，正是上次陪伴乾隆的老者。
王振乃是负责保护皇上安全的大内高手，第一次前来当然要贴身防护，随时照应。
这第二次，情况都已查明，前后左右都已布置了暗哨，皇上身边有何大人陪同，王振便没有现身，只在暗中协调调度。
没成想这不起眼的村姑功力竟然这般厉害，杀人于无形，摇唇鼓舌，顷刻间便让何大人五体投地，生死不知！
“何国宗忽发急病，你安排人先把他抬回去吧。”
王振一挥手，门外又闪进两人，一样地身着蓝衫。
把榛儿，焦大都看傻了，这人什么身份？敢情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幸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香菱却是知道，乾隆皇帝出行，当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轻车简从，只是这何大人也太不抵事了吧？
原本知道乾隆时期的钦天监监正是外国人魏进贤，这家伙被排挤了肯定憋屈，拿话刺激他几句，谁叫他没事找事，要踩着姑奶奶邀宠！
现在可咋办？他是要效法被骂死的王朗吗？是中风吗？这家伙早就有高血压，心脏病吧？吃那么胖又不运动，三高稳稳的，绝对跑不了。
幸好古人淳朴，还不知道碰瓷，还没学会以病要挟，否则，这下半辈子只怕要多个便宜爹伺候着了。
“高某两次得聆佳音，每有茅塞顿开之感，更兼主人赠之以珍宝，飨之以美味。高某收获颇多，意欲多盘恒些时，奈何伴当忽染急病，无能耽搁，就此别过，异日还来叨扰。”
“这块碧玉颇中我意，就留给你吧，他日如有得用高某之处，可持此玉到京都找我。”说着从身上解下一块佩玉来，递给香菱。
皇帝的赠品那当然越多越好，香菱赶紧接下来，谢过。
触手温润，却是一块暖玉，只见玉上用金丝镶嵌着两行铭文“谦谦君子 温润如玉”。
这一块当和乾隆后来送给陈家洛的另一块是一对儿，相较于“情深不寿，强极则辱”的似凶实吉，至理艰涩，这“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应该是浅近直白，清新平易的多了。君子如玉，这是不再把香菱当美人而是当君子对待了吗？
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先拱手送高老爷他们出去。
这二人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受后世女权平等的熏陶，全不顾当时男女授受不亲的世俗教化，倒是给蒋友人又上了一课，谁说中国人封建落后？这可比当时的欧洲开明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打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