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与飞鸟序幕》哦啦哦啦

29、第 29 章

　　车子驶向B市的西郊，这里有着三片别墅群，是远近闻名的富人区，路上的行人虽然稀少，但马上时不时的会有豪车驶过。

　　楚子谦带着莫黎来到一个花园入口处，穿着制服的侍者拿着两枝凤尾干花制成的胸花迎来，礼貌道，“楚先生晚上好，请您和您的同伴将胸花别在左侧胸前，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俩人闻言别好胸花，另一位侍者领着他们进入花园内部。

　　这是一间巨大的私人宅邸，灌木修建成围墙，绿茵坪上种着一大棵一大颗的红白玫瑰灌木，仿佛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红心皇后的花园。

　　花园正中是一栋灰白外墙的建筑，共四层高，外立面有玻璃幕墙，顶层有空中花园。在从大门走向建筑的路上，莫黎还看到了不少造型艺术的雕塑和工艺品，无处不彰显着这座宅邸的主人的品味。

　　楚子谦见莫黎看得饶有兴趣，开口小声解释道，“这里的主人姓孙，是国内排得上号的一位艺术品收藏家，今天是他女儿的订婚仪式。他们跟影视圈没什么关系，今天我主要想带你来见另一个人。”

　　“谁？”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乘坐电梯来到建筑的顶楼，这里的空中花园被装饰得富丽堂皇，灯光璀璨，人影攒动，到处都是身着华服拿着鸡尾酒杯的宾客。莫黎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合，不免有点紧张。

　　孙姓的收藏家正挽着女儿的手在不远处与宾客谈笑风生，见到楚子谦到来，远远地举杯示意。

　　楚子谦朝主人家颔首示意，他将莫黎安置在摆放着琳琅食物的桌前，轻声道，“我去那边打个招呼，你在这等我，饿了就吃些东西。”

　　一位举着装放鸡尾酒的托盘的侍者路过，楚子谦刚迈出两步的脚又退了回来，他对莫黎叮嘱道，“千万，不能喝酒。”

　　莫黎刚瞥向酒杯的目光被逮了个正着，他悻悻道，“我知道了。”

　　楚子谦走后，莫黎百无聊赖地拿了杯橙汁倚着护栏看风景，灯光洒在他的发梢上给他镀了一层金边。

　　好生打扮过一番的莫黎模样的确惹眼，白色西装衬得他那张有些青涩又初显成熟的面庞越发得出众，那双清澈的眸子倒映进的灯光仿佛漫天繁星，周围的人很难不注意到他。

　　还没几分钟，就已经有好几个人上前去跟莫黎搭讪，有男有女，或是打探他的身份的，或是邀请他成为待会儿的舞会舞伴的。

　　“不好意思，我今天是跟同伴一起来的。”莫黎礼貌地一一拒绝道。

　　送走最后一位过来搭讪的女士，莫黎将空掉的杯子刚放上桌，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有些冷冽的男声。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莫黎转过身去，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长得过分好看的男人。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和一件样式简洁剪裁精细的灰色燕尾服，半长的黑发垂在肩上，他的眸子细长，眼尾上挑，有些阴柔的五官倒被自身冷淡的气质给冲散了不少女气的感觉。莫黎与他对视，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又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哪见过他。

　　男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像小提琴琴箱一样的东西，目光探究地打量着莫黎。

　　莫黎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先生，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也快要认识了。”男人的眼神放柔了些，“我刚听到你说，你叫莫黎？”

　　“是的。”莫黎问，“您是？”

　　男人蹙眉，“楚子谦没跟你说？”

　　莫黎哑然，摇头。

　　男人眉头一抽，道，“算了，还是等他跟你说算了。”

　　莫黎云里雾里地回应道，“啊，好的。”

　　一位侍者匆匆走来低声地跟男人说了几句，男人点头并跟身旁的莫黎道，“我有事先离开一下，待会儿见。”

　　侍者领着男人离开，莫黎站在原地呆呆地目送着他。

　　几分钟后，楚子谦回来，莫黎将刚才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哪个男人？你大概描述一下。”楚子谦说。

　　“就是个很高，头发差不多有这么长，提着一把琴……”莫黎比划着，不远处的人群突然爆发出掌声，一个身影走上了舞台。莫黎指着台上的人惊呼，“就是他！”

　　台上的男人拿着小提琴向台下的人微微鞠躬，半长的发丝从他鬓间垂落，俊美的侧面被遮挡住了一半。

　　楚子谦大悟，“那就没错了，他就是我这次想带你去见的人。”

　　莫黎：？？？

　　“他就是我哥，楚子轩。”楚子谦解释，“他都好多年没回国了，要不是这次孙叔女儿订婚邀请他来演奏，他估计都不会回来。”

　　“原来是这样。”莫黎终于懂了那股奇妙的熟悉感是哪来的了，楚子轩与楚子谦虽然一冷一温，气质相差甚远，但是双眸和唇型却非常相像，不难看出他们是亲兄弟。

　　小提琴弦声被拉响，悠扬顿挫，但随着节奏的转变弦声又如疾风骤雨，让听众肾上腺素激增。楚子轩修长的手指在指板上飞舞，变幻出不同音阶，他闭上眼倾听着自己拉出的音乐，沉醉而专心。

　　在一个巧妙的停顿后，琴声再归舒缓，并以一个漂亮的弱音结尾。台下的宾客纷纷鼓掌，甚至还有人赞喊bravo。

　　楚子轩睁开眼，向台下谢幕，他瞟见了人群中的莫黎和楚子谦，微微颔首。

　　莫黎莫名地紧张起来，心想他居然就是楚老师的哥哥，自己刚才应该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按照莫黎查到的资料来看，楚子轩已经37岁了，但在他脸上完全没有看到岁月的痕迹，反倒是这张脸好看得有些过分了。

　　直到楚子轩放置好琴后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莫黎还保持着感叹造物主神奇的出神状态。

　　楚子谦对自家的这个傻孩子有些无奈，他对楚子轩唤道，“哥。”

　　莫黎清醒过来，赶紧道，“楚叔……唔，楚哥……”

　　“你随楚子谦叫我哥吧，别到时候弄得我跟楚子谦差辈了。”

　　楚子轩督了楚子谦一眼，楚子谦头疼道，“你今晚去我那住吗。”

　　“孙叔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你不用管我。”楚子轩说，“这次来除了来帮孙叔这个忙，爸还交代了我别的事。”

　　“嗯？”

　　“帮他看看到底是哪位‘青年才俊’收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的心。”

　　楚子谦语塞，莫黎有些惴惴不安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楚子谦用手轻轻搂住莫黎的后腰以示安抚，道，“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都两年没见了。”

　　西区一家会员制的私人酒吧内，仨人坐在角落安静的卡座里，酒保低声询问楚子轩点什么酒。

　　“一支威士忌。”说完他朝莫黎抬了抬下巴，“莫黎你喝什么？”

　　莫黎看了一眼楚子谦，乖乖道，“我喝牛奶。”

　　酒吧里的人很少，每个卡座直接都有镂空雕纹的隔断，私密性很强。

　　楚子轩往威士忌中加了一块冰，看向莫黎道，“听子谦说，你是演员？”

　　“是的。”莫黎正襟危坐，“不过以前都只跑过龙套，正经拍的戏都还没有播出。”

　　楚子轩了然道，“演员是这样的，就国内的环境来说，有艺术性的好作品不多，成名也多靠运气。”

　　莫黎点头，大概描述了下自己这两年来拍的片，尤其是楚子谦编剧监制的《秋雨》。

　　“我们下半年会去一趟美国参加电影节，爸跟你说了吗。”楚子谦问。

　　“说了，他还跟我说了你安排莫黎这个小朋友演同性床戏的事。”楚子轩表情风轻云淡地调侃道，“不过，你们去的时候我应该在格林开独奏会，不一定能见到面。”

　　楚子谦：“……爸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是不是又是雷枫吟那个狗腿子。”

　　“怎么，你不来看我们，还不许我们通过别的途径了解下你了？”楚子轩转了转手中的玻璃杯，“你们打算结婚吗，还是只是打算当对同居恋人。按爸的意思，中国人家庭观念比较重，要成家还是需要婚姻的。莫黎你觉得呢？”

　　突然被CUE的莫黎竖起了耳朵，真挚道，“都、都行。”

　　见楚子轩露出微微讶异的表情，莫黎后知后觉道，“我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再来一次？”

　　楚子轩轻笑了起来，嘴角上翘的弧度跟楚子谦如出一辙，“你倒挺坦然的，我刚才说那么多也只是想试试你的态度罢了。你们的事我不会管的，你们自己决定吧。”

　　一旦接纳了面前的人，楚子轩身上冰冷的气质自然而然地剥落了下来，仨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不少，几杯威士忌下肚，时间悄然流逝。

　　楚子轩微醺地看了眼手表，拿起搭在沙发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来。

　　“时间不早了，明天上午我还要坐飞机赶回纽约，先走了。”

　　“我送你吧。”楚子谦道。

　　“没必要，我叫车了。”

　　临走前，楚子轩打量了楚子谦一眼，俩个兄弟在成年后各奔东西，聚少离多，但亲情和默契却没被岁月磨蚀。

　　“去见爸的时候别忘了跟你嫂子和小蒙打个招呼，小蒙老是说他想你了。”楚子轩拍拍楚子谦的肩，掸去上面的落絮。

　　“会的，有事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