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天下》夏夜轻风

5、身份释疑

　　站在云海高处，俯视这俯视着蜀山诸岛的重景天，突然感受到从初岛方向来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灵压。他微微的皱了下眉，很快就有恢复的淡然的神情。不过这仅是一瞬的变化并没逃过魔尊飞影的眼睛。
　　“怎么样，发现了吧。你们蜀山可来个有趣的小东西啊。哈哈，要不要去看看。不去的话我可就要把她带走了罗。”飞影一脸邪笑，不管重景天是否跟来，径直往初岛方向飞去。

　　小吟依靠速度和尖锐的爪子，在妖怪身边不停的游走。这妖怪也不是个省油的主，他的尾巴十分厉害，小吟被扫中了好几下，虽然有鳞片抵挡，没能刺伤她，但她也感到五内翻腾，生疼生疼的，在加上身上被溅到的唾液越来越多，小吟不知道鳞片还能抵挡多久。
　　终于妖怪一个尾扫，小吟躲避不及，被尾巴上倒刺直接划中腹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小吟知道这次鳞片没能挡住，腹部被划开了一个很长的伤口。
　　“唔！”小吟捂着伤口蹲在地上。
　　“怎么不行啦。”妖怪怪笑着向她走来。“你身上的鳞片很不错，老子喜欢，让我一片片把它剥下来，做件披风来穿穿。”
　　小吟咬着牙，忍着疼，一言不发，狠狠的瞪着妖怪。看着妖怪一步步走向自己。想剥我的鳞片来呀，这正是一个机会，趁他靠近，正好切了他的左手，把离朵救出来。她将全身剩余的灵力全都灌注在右手上，静等着机会的来临。
　　果然妖怪走近自己一把就往自己背上的鳞片抓去，小吟强忍被剥鳞的疼痛。奋起一击，右手爪子往抓着离朵的妖怪左手臂狠命切去。
　　妖怪没想到小吟竟然还有力气反击，吃痛的大叫一声，整个左手连带着离朵，飞出了好远。
　　“离落，快去救离朵。”小吟拼命的叫道。
　　“他奶奶的，死丫头，竟敢砍老子的手臂！”
　　妖怪奋起一脚向小吟踹去。小吟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灵力，她现在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被这脚踹飞出正殿。一连打了好几个滚才稳住身形。
　　总算是救下离朵了。小吟心里送了口气，接下来只由听天由命了。妖怪气疯的追出大殿，被砍断手臂的地方不断的碰触黑色的脓血，溅到哪里，腐蚀到哪里。
　　“死丫头，看老子不把你打成肉酱！”
　　妖怪催动着他有力的尾巴直接向小吟的天灵盖扑来。小吟将双手护在头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个攻击。她心里苦笑一声，大概是接不下来吧。要是现在哥哥在身边，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吧。
　　小吟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着最后的攻击。
　　恍惚间，她听到一个低沉富有磁性却又十分冰冷的声音：“妖孽，在我蜀山怎容你造次！”
　　一团刺目的白光下，妖怪发出痛苦的叫喊声，在白光中灰飞烟灭了。
　　妖气消失了，有人救了自己。唔，好痛。小吟蹲下捂住腹部的伤口。伤口还在流血，血已经流了一地。
　　“哟，多珍贵的血液就这么流在地上浪费了，太可惜了。”
　　小吟忍痛抬起头，看见有两个身影，正悬在她头顶的上空。说话的正是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妖气之强是自己前所未见的。她不由的被这妖气所迫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个火红色的身影轻轻转动手指，地上的血便汇聚成一条血柱往红色人影方向飞去。
　　好诡异啊，小吟心里叫道。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流出来的血飞向空中。这时另外一个白色身影挥了挥白色的衣袖档在红色身影的面前，那条血柱就消失在了空气中。太诡异了，小吟简直看呆掉 了。
　　“我说景天兄啊，你也忒小气了点吧。”飞影阴阳怪气的说道。“只不过拣点特殊的血拿回去调酒喝嘛。大不了，到时候送你一壶尝尝？”
　　重景天没有理会飞影的话，他淡淡的说道：“阁下是否还想与我在大战三天三夜？”
　　“哈哈，哈哈。”飞影拼命的抱着肚子想忍住笑。“下逐客令啊，哈哈。好啊，反正戏看完了。这个小东西就先留给你吧。你要好好的养哦。过段日子我会在来看她的。”说着又朝地上的小吟妩媚的笑了下：“小不点，以后在来看你啊。”说罢，红色身影便消失在空气里了，魔尊走了。
　　小吟被魔尊的诡异笑容搞的一阵恶寒，就差没掉鸡皮疙瘩了。她抬头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飘逸的仙姿，孤冷的气质，虽然看不清脸，当她能感觉到他的灵压，就是刚才救了自己的那个人。
　　“你，你是谁？”
　　天上的人没有回答她，他依旧漠然的俯视的地面，俯视着自己。
　　“弟子恭迎尊上大驾。”
　　小吟猛一回头，看见新人们和蜀山其他弟子都从正殿里出来了，稀里哗啦对着天上的人跪了一地。
　　尊上是啥，小吟不懂。但看这架势，小吟也已经猜出半空中的人是谁了。
　　“你，你就是……那个蜀，蜀山上仙……重，重重……”小吟发现自己结巴了，她更发现自己 竟然还是维持妖化的模样。完了完了，不是说上仙不在蜀山吗？这消息不准确啊。她本打算这次暴露身份救了离朵之后，蜀山派会很难在容下她。于是她打算先离开，在等这个重啥的上仙回来，找个机会在溜进蜀山，然后直接去问问题，求他告诉答案，有个答案就回家乡去。现在这样，全乱套了。这个重啥的已经看到了自己妖化后模样，会不会碍于蜀山的门规灭了她？她一定打不过他的。他的灵压带来的压迫感一点都不比恶心的红发人来的差，甚至更过。
　　怎么办啊？小吟心里着急，她连忙恢复正常状态。爆出了一句全场震惊的话。
　　“这个，这个，我不是妖怪！真的，我是好人。”
　　全场一片哗然。
　　新人中确实有不少把小吟当作了妖怪，因为他们还是肉眼凡胎。但是稍有些道行的蜀山弟子却发现这个类似于妖怪状态的人，身上并没有一丝的妖气。
　　“那你是什么人？”半空中的人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来的蜀山，我想重，重上仙应该知道。你能告诉我吗？”小吟半天也想不起这个上仙到底叫什么。伤口又很痛，嘴角不由的抽搐起来。
　　重景天俯视着这个女孩。她的眼睛不像在说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吗？从感觉到初岛上的异常灵压时，重景天就知道了。蜀山来了一条小龙，一条非常弱的小龙，弱到几乎感觉不到龙气。如今在看到眼前小龙所幻化的女孩，他就更加肯定了。这条龙非常年幼，且养的非常不好。她的头发也就是龙的鬃毛，又短，又黄，毫无光泽。头发是龙神气的象征，长而密、丝滑如瀑布才是健康龙的象征。可这女孩，明显是灵力不足。龙鳞和龙爪本是天下最坚固和最坚硬的东西。可这女孩的龙鳞只能抵挡点普通攻击，连一头并不十分强大的妖怪都对付不了。她还说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重景天想起回程前，九耀说的话。难道……。
　　“你真的不知道？”重景天再次问道。
　　“不知道啊，还请重，重上仙赐教。”小吟点头如捣蒜，按照村里长老教的规矩跪在地上。
　　重景天叹了气，对着地上的青年男子说道：“青枫你负责照料初岛上受伤的弟子和新人们。”
　　他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小吟，“你随我来。”
　　小吟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某种引力牵引一样，慢慢的飞上了半空，跟着重景天身后越飞越高。渐渐的初岛变的越来越小。她并没有和平常一样兴奋的看着周围的风景，重景天带给她的压迫感很强，她心里即紧张又害怕还有少许期待，一动都不敢动。
　　片刻功夫，他们到了蜀山云海里最高的那个岛屿上。这一路，重景天没有回头看小吟，也没说过一句。小吟哆哆嗦嗦的踩到了地面上，见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声响，她也不敢迈动半步，就这样僵在原地。心里想着：这里没半个其他人，虽然仙气缭绕，可是却孤寂冷漠。她非常不喜欢这种冷冰冰的感觉。不由得紧了紧身子。
　　“不用害怕。”前面的冰人终于开口了。“这里是紫宸殿，我住的地方，你不是想知道你的真身是什么吗？那就跟着来吧。”声音和人一样，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感情。
　　“哦。”
　　小吟小心翼翼的跟在重景天身后。由于神经高度紧张，小吟没有注意看周围的路，不知不觉来了一座水池边。小吟见重景天停下了脚步，她连忙止步。
　　“这是青露池。你跳下去，现出真身来。”
　　“啊！”小吟傻了。她自从7岁的时候一次不小心现真身，把村里搞得鸡飞狗跳之后就在没现过，而且先真身是要脱衣服的……。
　　重景天看出了小吟的窘处。
　　“青露池水有很好的疗伤效果，对你身上的伤也有好处。”他顿了顿又说，“任何人在我面前只是一具皮囊而已，你不用在意。若是实在不愿，也没关系。”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吟连忙跳进水里，在这个人面前，她变的一点反抗力也没有了。
　　一阵淡淡的雾气过后，水池里出现一条约四五米长，类似四脚蛇的生物。
　　“我的真身很难看。”小吟委屈的说道。
　　站在池边的重景天看着这四脚蛇样的小吟，微微的皱了下眉。真的是条很幼小的龙啊，外形都没长开。应该还没经过第一次脱皮吧。不过这鳞片的色泽，还有这微弱的龙气，重景天一时之间也不能判断出她是什么品种的龙。她的龙气和灵气都太弱了，即使是刚出生的幼龙也不该弱到这个程度。
　　“你转个身，我看看。”
　　“哦。”小吟乖乖的转了身。
　　她的背上有凹下去一块。
　　“你背上的凹陷处是否是受过伤？”
　　“嗯。娘说捡到我的时候，我背上就受伤了，受伤处还少了一块骨头。当时我差死掉。这个伤养了好久才好。”
　　原来如此，她背脊上的龙灵骨被人挖掉了，灵力的聚集大大受损。幼龙受到这种伤害能活着就是奇迹了，难怪她这么弱了。
　　“你起来吧。”
　　“你知道我是什么了？”小吟眼睛一亮
　　重景天点点。
　　小吟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穿，跟着重景天来到偏殿。
　　偏殿有一处围栏，外面就是翻滚的云海，重景天倚在栏杆边上，风吹动他身上的白衣飘飘，他也好似随时都会化风而去。
　　这个人不但很强，而且也非常好看呢。小吟终于有机会看清重景天的脸了。她肆无忌惮的把重景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遍。要是换作别人肯定受不了这种灼热的目光。而重景天却不在意。他本就是一个性情极淡之人，世间一切欲望在他眼里都是虚无。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重景天问道
　　“小吟。十四岁。”
　　“姓什么？”
　　“唔，我不知道。我是我娘捡回来的。我娘没给我姓，只给我取了个名字。”
　　“你家住哪里？”
　　“我家住碧落村。”小吟把家乡的位置大概的描述了下。可惜这个地方就连重景天这样的上仙都没听到过。“我家乡很穷很落后，不管是人还是妖怪都很土。所以请不要笑话我没见识。我家乡人没有人因为我妖混而歧视，那里没人知道我真身是什么。大家都竭力帮助我出村来到蜀山寻找答案，所以还请重，重。。”小吟还是记不清他的名字。
　　“称呼我为尊上吧。”重景天提点她，他不想在被叫做虫虫。
　　“哦，尊，尊上。”小吟哗的又跪了下来。“还请尊上告诉我答案。”
　　“你起来吧。”重景天略微挥动了下衣袖，小吟就被托了起来。
　　“你确实不是人，但也不是妖混。你是龙。”重景天说道。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小吟虽然早就做好思想准备，可是这话从重景天的口里出来，小吟还是觉得很难过。
　　“龙么？我果然是妖怪吗？”小吟非常沮丧。“尊上，我没做过坏事，不要灭我。我打不过你。我马上就走，消失的远远的。”
　　这回换重景天不明白了。自己已经告诉她是龙，她怎么还以为是妖怪啊。她不会没见识到连龙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掩饰不住，重景天轻笑了下。
　　“傻孩子。龙是上古的神兽，不是妖怪。”
　　“啊？不是妖怪啊。尊上你确定？”
　　“我蜀山上仙怎么会骗一个小孩子呢。”
　　“太好了。我真不是妖怪。哈哈。”小吟大大的松了口，开心的笑了起来。那蜀山派的人就不会像对付妖怪一样对付她了。她原本是想得道答案后就回家乡去。可她现在却想留在蜀山了。蜀山上有她刚交到的朋友，还有救了她一命，令她十分仰慕的蜀山上仙。
　　重景天看着这个女孩子一会沮丧的要命，一会有开心的要死。什么情绪都写了脸上，他在无情也被这个孩子逗乐了。
　　“那个，那个尊上，我可不可以留在蜀山派呢？”小吟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以。你今天的表现救了许多初岛上的弟子，对蜀山派也是有功。”重景天答道，嘴角上仍保留着一丝笑意。
　　小吟见尊上同意自己留在蜀山，心里就更开心了。她进一步的问道：“那小吟可不可以拜尊上为师呢？”
　　“我从不收徒。”重景天脸上的笑意没有了。他不喜欢有牵挂，所以也收不徒弟。
　　“啊……”小吟像一只泄气的皮球，歪在了地上。
　　看到这个情景，重景天心里还是有点忍俊不禁，不过他的脸色依然平静。魔尊飞影的邪笑声和先知九耀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改变命运的力量，但是看着眼前这条什么都不懂，和初生婴儿没有多大分别的小龙，他突然很像挑战一下自己的力量。
　　“这样吧，吟。一年之后是初岛的御选大会，如果你能在这个大会上有优异的表现，到时我可以考虑下。不过前提是你这一年内都不能异化身体，更不能现真身。要和普通人一样学习，并且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是龙的事，包括你的最好的朋友。你能做到吗？”
　　小吟见拜师的事有了转机，连忙点头。“我能做到。”反正她也不知道龙是什么，不说就不说嘛，她平常也不随便妖化身体，那个很伤体力和灵力，每次都弄的她很累，要吃很多东西才能补回来。要做到这些一点不难。
　　“好。”重景天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小吟。“这瓶里是十二颗雪凝丹。你的体质现在十分虚弱，作为龙你所汲取的养分不够，灵力太弱。这雪凝丹你每到月圆之夜服用一粒，它能助你吸收月之精华，助你灵力增长。”
　　“谢谢，尊上。”小吟把瓶子收入怀里。
　　“好，你回到初岛去吧。”重景天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