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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恶毒宫女的愿望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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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还是十几年前的老样子,一样人群拥冗,街道繁荣,在这里很难想象靖朝还有许多人过着流离失所、衣不蔽体的生活。
像晏冬这样已是一品大员的官员返回京都后,首要的事情就是入宫面见皇帝述职,入宫求见当然不能带那么多护卫,刚入晏冬就看到了远远迎来的晏二哥,数年前,晏家几位兄弟将生意做到了京都,这些年晏二哥几乎常年留在京都,一方面为生意,另一方面晏冬这些年在云州许多消息的传递也少不了他的帮忙,跟晏二哥寒暄几句,晏冬将护卫队交给晏二哥带回晏府,独自一人带着个马夫往皇宫赶去。
皇帝比十几年前晏冬武试的时候苍老了许多,精神也越发不济,晏冬此次入京为右都督,是太子与五皇子博弈胜出的结果,皇帝这些年越发的忌惮太子,对晏冬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只是敲打晏冬几句,就懒的再理她,将她打发出去。
晏冬才出了大殿不久就有一位皇宫内侍出现,走到她面前弯腰行礼后道:“晏大人,有贵人相请”。
“请公公前面带路”晏冬知道这应该是东宫的人。
随着这人行了一段路,进入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内,那内侍悄无声息的退去,坐着殿内欣赏的书画的人不是太子是谁。
晏冬行礼道:“臣晏冬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好像此时才看到晏冬,放下手中的书画,从书桌后面走出来,疾行至晏冬面前扶起她道:“晏都督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晏冬道:“礼不可废,何况区区一礼怎能感谢太子殿下这么多年的栽培?”
太子意味深长道:“是晏都督年少多才,本宫是爱才之人,见不得人才埋没呀,我大靖朝这大好河山需要晏都督这样的将才来守护,以后本宫就多仰仗晏都督了。”这句话表面上是让晏冬保卫靖朝,实际上晏冬知道这是太子暗示她让她返京的意图,不然保卫靖朝当然是在边城更好一点,何必回京。
这些年太子经营得力,在朝堂呼声很高,越发势大,在民间的名声也很响亮,跟他相比五皇子就差很多,也正因此,皇帝现在对太子之间的父子之情已磨灭殆尽,只剩防备;太子这些年势大,皇帝轻易不能废除他,但皇帝毕竟是靖朝的最高掌权者,因此他不得不妨备万一。
晏冬被调进京都掌握燕京几万守军正是太子为防备这个万一的手段,毕竟没有军队更让人放心的法子了。
晏冬其实已经猜到了太子调她回京的意图,太子调她回京的只是为了防备万一,而她想做的是让太子以为这个“万一”将要成真,太子为此不得已发动政变,而政变的结果一定得是失败的。
接下来两人一副君臣相合的场景,与太子虚与委蛇一个多时辰,太子终于放晏冬回去。出宫的路上晏冬与十皇子碰了面,虽无言语沟通,晏冬知道近日两人必定会有碰面。
回到晏府,吃过晚饭晏冬很早就休息了,这段时间旅途劳累,近日见了那两人也很费心力,明日还要到都督府去报到,晏冬实在也没有精力了。
第二日去都督府报到,衙内所属下官也都见了见,在都督府待了数日后,晏冬在一次朝会上提出燕京守军日渐疲糜,常年生活在和平富饶的京都,较边城守军有天壤之别,哪里还有太祖时期所向披靡的风采?实在需要整顿,因此自请驻守京都郊外军营,为此做出努力。
皇帝可能觉得晏冬有亲人在城内为质,且不相信晏冬短时间内能掌握燕京守军,再加上太子背后使力,几日之后这事竟也轻易得了皇帝的准许。
从此晏冬就长期在军营驻守,每月回京参加朝会一次,汇报些训练情形。
就这样过了数月时光,一日休沐,晏冬正和晏二哥吃着朝食,晏二哥开口道:“近日城东新开了一家食馆推出的菜式很是新颖,这段时间在京都很受推崇,每天食客络绎不绝,我给你定了位置,上午你去看看。”
晏冬进食的动作顿了下道:“嗯,谢谢二哥关心,今日我有口福了,中午一定去尝尝。”
平日的生活晏二哥虽关心,但很少这样没不经她同意,私自做过决定后再行通知。所以晏冬知道这场宴会就应该是她一直在等的与那位合作者的见面。
这些年两人合作靠林鸿牵线,晏二哥传递消息,其实并未真正碰过面,毕竟一人是边城将领,不得相召不能轻易回京,而另一人是从未出过京都锦衣玉食的皇子。
这段时间那人没有见她,晏冬也曾预料到,毕竟以那人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对晏冬行事、性格再行观望。但无论如何,这次见面不能避免。
晏冬吃过朝食,在府内散了会儿步,赏了院子里开的正漂亮的玉兰花,然后踱步出了府,也没带护卫,独自一人在京都闲逛一样,接近晌午慢悠悠进了那食馆。
果然刚进入包厢没一会儿,只听一声极低的咔嚓声,两个包厢的墙壁上打开一扇小门,一人从隔壁进入了晏冬的屋内,那人只有十七八岁,模样俊俏,面容白皙,见到晏冬未语先笑道:“晏叔到的好早,许久不见,晏叔身体还好吧。”
虽没私下见面,但在朝会及皇宫两人曾见过几次,因此晏冬一眼就认成这是十皇子,十皇子人前虽是懦弱的小透明人设,但传言最爱美食,因此他来这个新开的食馆并不奇怪,也因此,他出现在此未做伪装,这才叫晏冬一眼认出。
不过看这设计,这食馆跟十皇子一定也有莫大的干系。从林鸿那边来论,十皇子称呼晏冬为“叔”并不为过,然而,毕竟是皇族,晏冬赶紧俯首相拜道:“下臣不敢,公子多礼了。”
十皇子爽朗笑道:“晏叔何必客气,您跟舅舅是挚友,又曾救过舅舅一命,论私我为子侄,是小辈;论公,我这未得任何册封的光头皇子哪里比得上朝廷立功无数的一品大员呀?”
晏冬仍垂着首拱手道:“殿下言重了,臣不敢。”
接下来两人聊了许多,十皇子旁敲侧击主要是向晏冬了解晏冬对京都守军的掌控进程以及交流对朝堂局势的一些分析,两人不能见面太久,快要离开时十皇子道:“近来太医院许多人都丢了性命,听说都是意外,什么醉酒失足落水呀,摔下马车啊什么的,很是不太平,也不知是怎么了”晏冬听到此,内心一动,她猜测这应该是十皇子暗示她皇帝身体愈发差了,以催促她尽早做好安排。
说完话音一转又道:“几日御花园的玉兰花开的很好,但玉兰过素,与之相比,我更喜欢春日海棠的艳丽”。此言在暗示皇帝身体可能最多到今年年尾,撑不过明年春来。跟这样的人沟通一句话总得在脑子里转上三圈才能明白,真的很累,晏冬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世界了....
一个时辰左右,十皇子终于起身道:“今日与晏叔一会收获良多,时间不早了,也不耽误晏叔难得的休沐,今日先告辞了,以后也望晏叔不吝赐教。”晏冬站起身,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已经将要走出门的那人道:“对了,不知晏叔可知十几年前京城户部尚书罗尚书?”说完转身离开。
晏冬听完这句话却如坠冰窟,这人怎么知道原身一家,这么多年,她一直做着名叫“晏冬”的男人,自己都快忘了原身是个叫“罗沐画”的姑娘家了,那人怎么知道!
那人走后,晏冬独自一人在包厢内缓了许久,才止住不断颤抖的手。这是她最大的秘密,那人突然点出这件事,不容她不害怕。
回到晏府,晏冬没有理会任何人,一人独自在书房练了许久的字——练字一直是她静心的方式。一直到深夜,晏冬终于静下心来,理清了思绪。十皇子可能只是猜测她跟当年罗家有关,毕竟几年前她曾经暗中查探过罗家当年的案子,虽然动作很小心,但难免有些蛛丝马迹难逃有心人的眼睛,加上当年她出现在云州,而罗家的罗沐画最终消失的地方是云州,有这些消息,十皇子可能推测晏冬跟罗家或者说罗沐画有些关系,但应该不至于猜测她本人就是当年罗沐画这个事实,毕竟男扮女装这么多年,还参加科考现在一举成为朝堂重臣,这件事太过惊世骇俗。
退一万步说,即使十皇子猜到她就是罗沐画,那有怎样,现在正是十皇子需要她的时候,那人不可能去戳穿她,替她隐瞒还来不及呢!至于事成之后的威胁,她不在乎,只要事成,她就会离开这个操'dan的世界,那人自然对她造不成威胁。想清楚这些,晏冬放下心,准备就寝。
只是这件事让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愿望更加急迫了起来,这个世界太过费心,下个世界希望是个不用耗费脑力,她这样的头脑简单的人,还是更喜欢能动手不动口,靠实力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