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花养成心德》辞令

11、第十一章

　　“你怎么还在这里？”
　　曲烬蹲在一边修剪灵植，槐叔一掌搭到他肩上将人吓了一跳。曲烬躬身行礼：“槐老。”
　　“小辈实在磨叽。”槐叔直来直往，“公子要与天权摇光二位殿主下山除年兽，要带你历练，你去是不去？”
　　原本，他也看出来了。苏离欢有意接近他，槐叔不愿意苏离欢接近他，所以将自己带到苏离欢面前。苏离欢这几日不曾与他见过面……还以为，苏离欢不过见他有意思逗一逗罢了，一时无趣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槐老不是……”
　　“公子执意要替你治病，你若是心存感激，就好好记着他的好。”槐叔看了他一眼，“公子年少时有人帮助，今见你天资也算不错，几日相处下来也算不错，想培养你。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
　　衣衫褴褛，小脸上糊满了泥土，小孩子面色青白的扒在水井的边缘，似乎已经十分迷糊了，口中模模糊糊的念着：“爹……爹……水……娘……”
　　一股清凉流进了口中，他意识模模糊糊却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只能凭借着本能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喝着那清凉的泉水。片刻，似乎看出了他已经稍有缓解那水便离开了自己的唇边，模模糊糊睁开眼。乌发雪颜……真是一个漂亮的人啊。他轻轻闭上眼，便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耳边有一声叹息，即便一个未经人事存于生死边缘的人也有了三分醉欲：“你愿意吗？”
　　小男孩睁开眼看着天空，刺眼的阳光下眼角流出了一行眼泪……
　　“好……”
　　惊讶的看着自己胸前破开的一个洞窟，那只雪白修长的手中抓着一颗仍旧缓缓跳动着的心脏。他抬眸看了那个小男孩一眼，红衣艳艳，眼角樱花似血滴一般点缀在眼角，神情木然：“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这样，我的……我的……他……就会死啊……”
　　艳红的衣摆寸寸挪移，一步步踏过杂草稀疏的干裂土地，手中的心脏鲜血点点滴落了一路……清风吹过，尸体靠在井边不知何时才能被人发觉，或许……残肉枯骨，只能在这破败的村子中缓缓腐烂被昆虫寸寸进食。
　　“这是冬天……怎么会如此炎热？”一行人出了昆山入昆山最近的杨家村。昆山本就地势极高，极冷。此时才及入春，还因是寒冬之时啊。
　　苏离欢蹲下身，伸出手在身边的草叶尖摸了摸，有些枯黄的草似乎得到了新的生机舒展了身体。看着苏离欢站起来，跟随伺候的曲烬自觉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抓着苏离欢的爪子擦了几下，苏离欢似有些厌恶的皱眉。曲烬在苏离欢反应之前自觉的退了开，站在一边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平静十分。
　　“离欢，怎么了？”
　　苏离欢抬头看向说话的烨修：“略有熟悉。”
　　烨修蹙眉，墨尧已经先一步将苏离欢拉回身后了：“你虽是懂些医理，但也不是天玑师兄他们那些熟练的，不要冲动伤了。”
　　苏离欢指尖摸了摸唇角，似乎有些犹豫。那晚月色酝酿，莹莹池水，他是畏惧的……他的回来，并不想带走什么，要是七师兄和自己……他打了一个冷战，自己瞎想一些什么？无劫，师兄和师尊一定会生气的吧？！
　　曲烬站在苏离欢身后，看了他们一眼，低下头。
　　“不知道杨家村情景如何，看来我们来的有些迟了。”烨修似乎有些疑惑，“以往也就是历练弟子，年兽之凶也不会那么凶残呀。”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与其瞎猜不如赶紧去看看吧。”苏离欢拉开墨尧，扯了扯烨修的衣角，“师兄，我们先去杨家村。”
　　烨修点点头，一行人为了避免错失信息就在外围停止了御剑改做行走。杨家村路程不远了，也不差这一时了。
　　原本还算热闹的市集因为杨家村的时疫少了很多人，更多了一些逃出来的流浪汉，萧条的景象让一行人皱了眉。一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却忽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五指抓在地上抓出了一道道痕迹，双目睁得浑大几乎决目欲眦，一时便五窍流血浑身如同胀起的气球一般，浑身浮肿，青筋炸裂。衣玦一翻，一个白衣弟子面上带着一张白巾掩住口鼻，两指快速的点到那男子身上，动作迅速，似乎已经做了千百回，那男子虽无大变化，但胀气已经吐了出来身子软了下去。
　　看着那人提着那男子的后颈就要离开，烨修连忙一个闪身到了他们身前：“请留步！”
　　那男子一蹙眉立刻戒备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