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轨》唐印锦

13、第 13 章

　　方棠忙乱中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五点二十分，还差十分钟就要下班了。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同事，一边将自己手头的工作收尾，一边低头赶紧给夏悦发了一条微信：“亲爱的亲爱的，下了班约么？约么？”

　　等了几秒钟，夏悦就回了消息：“约约约！下了班准备去哪浪呀？吃大餐怎么样？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喜欢吃东西！”

　　什么是好闺蜜，什么是死党？方棠觉得，那必须是有约必应，而且连约什么都能心有灵犀一点通。

　　方棠见夏悦如此给力，赶紧回她：“今天我同事推荐了一家店，说特别好吃，保证吃过之后终身难忘。怎么样，要不要去试试？”发出去之前，她还配了一个奸笑的表情。

　　约完下班出去吃饭之后，方棠的心情很爽，就连看这永远干不完的工作都顺眼了不少。只是，在夏悦回了她一句，说要去跟她老公报备晚上不回家吃了之后，就杳无音信。

　　方棠正在念叨夏悦报个备都这么慢，旁边的一个同事见方棠要加班了心情还这么好，惊奇的问她：“方棠你这是被要加班刺激了吗？心情这么好？”

　　方棠把自己的目光从泛着白光的电脑屏幕上移开，冲同事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我被工作之神附体了，我爱加班，加班爱我，加班使我快乐！”

　　同事被逗的一乐，看了看手机，说：“下班了！我要撤了！明天就周末了，你也赶紧下班吧！”

　　方棠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夏悦还是没有回消息，她也没打算加班，就回同事：“我等一会儿就走，手上的工作还有一点点，弄完我再走。你先走吧，周末愉快！”

　　方棠还没等到夏悦回她消息，先等到了夏悦她老公的电话。

　　方棠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觉得这次约会可能要泡汤了，接了电话，语气不爽地问：“喂，什么事？”

　　陆南言简意赅地陈述了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悦悦怀孕了，现在还不稳定，最好不要在外面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

　　方棠觉得他停顿地很有灵性，给出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并且占据道德的至高点，不得不面对约饭计划失败的惨痛结局：“你说的很有道理，我……”

　　陆南并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义正言辞地说：“既然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就这么决定了，拜拜！”

　　陆南并不是不想听方棠说完，只是他还要忙着哄自家老婆，自从夏悦怀孕之后，他每天都过的心惊胆颤，实在是心力交瘁，无暇顾及他人。

　　方棠看了看被挂断的电话，一瞬间就泄了气，往椅背上一靠，忍不住叹气：“人生啊，就是如此的艰辛！想我方棠，身为一个积极向上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居然连个约饭的人都没有，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社会的扭曲？唉～”

　　叹气归叹气，方棠还是决定赶紧把剩下的工作都做完，然后回家跟亲爱的爸爸妈妈“约饭”好了。

　　她刚弄完工作，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手机铃声就响了。

　　“怎么了？你是要加班吗？”方棠接起来就直接问。

　　电话是秦川打过来的，为了来回上班方便，方棠都是和他一起上下班，两人有谁要加班什么的，都会打个电话通知对方。

　　“不是，不加班。就是问问你下了班有没有别的事，”秦川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接着说道：“比如约会之类的……”

　　方棠听的一头雾水，十分不解：“我要是有事就给你打电话了啊？再说了上了一天班累死了，约他大爷的会啊！”

　　原本打算约方棠去看电影的秦川沉默了，反思自己下班约会的行为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奈何没有约女孩的经验，思量无果，只好转移话题：“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我马上到你公司楼下，你下来吧。”

　　“随便问问？我还不了解你？老实交代你想干嘛！”方棠实在是对于对方一声不吭就给她搞个大的头皮发麻，必须弄清楚对方的话，才能更好去应对。

　　“啧，没什么，就是我本来打算约你去看电影。”

　　方棠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这话她实在是没法接。她只能期望秦川并不想听她的回答，并把想看电影这个想法忘掉，不要再提。

　　然而秦川并不打算放弃，没挑明之前他或许就此揭过，但是现在他倒是想坦荡荡的去追问一个答案：“那你明天有时间吗？”

　　方棠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深呼一口气压下烦躁，沉声道：“秦川你别闹了行吗？我现在看到你就发愁！”

　　秦川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到方棠公司楼下，透过车窗往周围扫了扫，没看到方棠在哪里，才回答方棠：“首先，我没有闹。其次，你这还没看到我呢。”

　　秦川话刚说完就听到有人在敲车窗玻璃，扭头一看，不是方棠还是谁！秦川赶紧降下车窗，对方棠说：“快上车，外面这么风吹的，冷不冷？”

　　方棠没理他，直接弯腰趴在车窗上，一言不发地盯着秦川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川看到她拿手机的那只手冻的都有些红了，一边皱着眉伸手过去，把方棠的手包在自己手里给她取暖，一边开口商量：“你不上来，那让我下去陪你一起吹风总行吧？”

　　“你给我老实坐着！”

　　秦川实在是拿不准方棠到底想干什么，抬眼看了看方棠，又继续低头给她暖手，想着再给她三分钟，要是再不上车，就算是拖也得拖上来。

　　方棠见他终于安静了，顺着他的视线一低头，就看到他正握着自己的手，想也没想直接抽了出来。

　　她抽的太快，秦川被她的动作弄的一愣，手还维持着原来姿势，他很想解释自己只是在帮她暖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方棠抽完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看到秦川的反应，更是没来由的烦躁。可是抽都抽了，难不成再放回去？方棠想了想，其实放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秦川，还是把手往车窗里伸了伸。

　　秦川看着伸过来的手，本能的伸手握住，而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你说我们俩幼稚不幼稚，暖个手都能闹来闹去的。”

　　方棠撇撇嘴，不认同他的话：“幼稚的是你才对，是你生气的。我这叫不和幼稚又别扭的小朋友计较。”

　　“是我幼稚行了吧，”秦川觉得两个成年人争论谁幼稚的行为本身就挺幼稚的，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比较好：“现在可以上车了吧，你在外面不嫌冷？”

　　方棠觉得外面确实挺冷的，不过，她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想了想还是用下巴点了点，示意秦川自己放开，省的这位幼稚的小朋友又闹别扭。

　　秦川显然明白她的意思，边松开她的手，边觉得好笑，他俩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幼稚。

　　方棠这边刚起身就又趴了回来，还把头往车窗里探了探，看着秦川说：“我还有话没问你呢！”

　　秦川是真的无语了，有什么话不能上车再说，非要站在外面：“你……”

　　方棠直接打断他：“你是认真的吗？”

　　秦川先是被她问的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不是认真的？”

　　方棠瞪了他一眼，语气严肃地看着他说：“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秦川莫名觉得方棠这次是跟他来真的，不管她之前对于自己喜欢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她今天都要把这件事彻底的解决了。秦川此时觉得有些紧张，他对与自己会得到什么结果没有一点把握，但对于方棠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肯定：“是。”

　　方棠对于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看了看秦川，又低头想了一会，才斟酌着开口：“我是这样想的……”

　　秦川有些紧张的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你怎么想的，先上车再说成吗？”

　　方棠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才站起来转到另一边上了副驾驶。

　　秦川把车窗关好，扭过头看着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方棠，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他想提醒她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又怕她说出的话不是自己想要的，正在挣扎着，就听对方开口了。

　　“你看什么呢？开车啊！”

　　秦川不挣扎了，是死是活还是给个痛快吧。

　　“你刚才话还没说完呢，你刚才想说什么？”

　　方棠整理了一下措辞，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我就是觉得吧，你既然是认真的，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肯定就回不到以前那样了，对吧？”方棠停顿了一下，瞥了他一眼才继续说，“我们俩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感情了，你说不要就要了……”

　　“停！等一下，我没有说不要就不要！”秦川单单从她刚说的这几句话判断，她后面的话肯定不是要答应自己之类的。他对于自己连追求都没开始，就被判出局这种事情太不能接受了，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我认为你现在就下定论太武断了，也不公平。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再想想，然后再给我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