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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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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着黑猫的踪影,树林中,小路上,长廊下,屋檐下,屋顶上,忽左忽右,忽上忽下。
一身白衣在屋顶上飘着太过显眼,冬歌引出黑气将周身团团围绕,身影隐于黑夜之中。
出了王府,进入燕京大街,此刻家家户户皆在睡梦之中,黑猫身形灵活小巧,在黑暗中到处乱串,冬歌一路紧紧在后面跟着,忽然一支流箭破空之声,冬歌闪身躲避,只是这一瞬,那黑猫顷刻间就没了影。
冬歌站在屋顶看向流箭飞来的方向,偷袭之人也早已离去,天地之间静的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她静静站在那里良久。
不知何时,对面屋顶也站了一个人,白衣墨发随风而舞,正清冷的看着她。
冬歌见到此人,心下一悸,连忙将周身黑气散了去,冬歌说:“我,我没有要害人。”
她知道,这个人强她太多,她连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我知,否则不会留你到现在。”那人开口,人清冷,连带着声音也是清冷的。
两个人影就这么立在屋顶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对着。
长夜清冷,长街清冷,两个人也是清冷,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清冷。
两人皆清冷,两人皆白衣,不同的是,一个是清冷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而另一个却是清冷孤寂,流落尘世的鬼。
天快亮时对方离去,冬歌紧绷了一夜的弦才松了下来。
她回到宁阳王府,慕白轩依旧呆呆坐在明月阁地上,冬歌说跟丢了,她看到了慕白轩脸色失望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准备离去,慕白轩说今夜的事,他不会跟别人说。冬歌背影停了一下而后还是走了。
回到客房里,沈芸还在睡,冬歌褪去外衣在她边上躺了下来,累了一夜也缓缓睡去。
冬歌醒来时,沈芸已经起身了,她今天精神比昨晚要好了许多。
宁阳王府的门口停了很多马车,今日,燕京中大半的品级高的官员都来了,差不多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就是来把昨夜参加宴席的自家儿女接回去,顺道慰问一下宁阳王府丧女一事,面对这么多朝廷重臣,宁阳王妃不放人也不行了,原本她将众多贵女公子们扣在王府已经是引起了各府的不满,如今还能跟她好生说话不过是看在宁阳王的面子,二来她一介女流又刚经历丧女之痛,若她还是不知好歹,闹开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宁阳王妃就算再霸道再强势,也必须放人。
只是别人家的小姐公子都被接走了,唯独不肯放过沈芸和冬歌,就算证明了沈芸与明月郡主的死无关,在她眼里,这两个人是罪魁祸首,是跟她女儿的死最有关系的人,沈海往宁阳府里跑了三次,王妃就是死活不肯松口,最后进宫请了太后懿旨,将二人扣在了府中,这才作罢。
冬歌白天不能照光无法出门,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出门,只要她用阴气将全身护住也是能在阳光下行走,只是那样黑气冲天鬼气冲天的,估计还没走出去就已经被人当成妖魔鬼怪人人喊打了,冬歌找了慕白轩帮忙去沈府将她的白伞取来,经过昨夜之事,他们二人相当于在明月郡主这件事上已经结成了无形的联盟。
冬歌撑着白伞跟慕白轩一起站在荷塘边,荷塘经过昨夜的大翻找已经面目全非,荷叶被拔光,只剩下一塘浑浊的水,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到底是谁控制了明月郡主让她跳进荷塘自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跟明月郡主结仇,又或是跟整个宁阳王府结仇,二人商讨了一下午依旧是毫无头绪。
冬歌回去时,远远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从客房那边出来,心中不妙,连忙加快了脚步跑回去,刚推开房门,冬歌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冰冷凝固了,这是她第二次看见自己的亲人吊在了房梁之上,那种压抑窒息痛到无法呼吸的画面。
这是一间漆黑的屋子,没有点灯,四下里弥漫着压抑沉闷,宁阳王妃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瘦小女子,眼中尽是冰冷狠戾,然后缓缓起身,双手拿起桌上的白绫,一步一步朝地上的人影逼近,一圈一圈的把白绫套在那女子的脖子上,双手用力,再用力,直到将女子的脖子勒断,她才松手,看着女子的尸体无力滑在地上,眼中闪现一丝快意,她面目疯狂狰狞扭曲,“该死,都该死,害死我女儿的人都该死,哈哈哈。”
“娘,我疼”
突然,她听到了什么一怔,疯狂的笑声停了,那声音很微弱,又凄冷凄凉。
“娘,我疼。”凄冷的声音在漆黑的屋子里空灵回荡。
“明月,是你吗?”王妃在黑暗里乱撞,顺着那个声音,却又什么都找不到。只能满屋子乱喊:“明月,你在哪,娘在这,你别怕。”
“娘,我在地上啊!你找不到我吗?”
“地上?”果然,王妃看到地上,那具被她勒死的已经冰冷的尸体,动了,缓缓僵硬的爬起来,那张脸不是她女儿又是谁,只是,苍白的毫无生气的脸却是冲着她诡异的笑,她说:“娘,我脖子疼。”然后伸手将被勒断歪着的脖子掰正。
宁阳王妃惊恐的怔在原地,那具尸体,僵硬的一步一步走过来但她跟前,说:“娘,你看,你把我脖子勒断了。”
然后刚刚被被掰正的脖子又断了歪到一边,眼眶里留下两行血。
“不,不是我,不是我。”宁阳王妃抱头到处躲,只是无论她躲到哪儿,那森冷凄冷的声音都在她耳边萦绕,逃不掉,躲不掉。
“啊~~~”宁阳王妃从床上惊坐而起,满头冷汗,胸口剧烈颤抖,大口喘气。
是一场恶梦,她想喊守夜的下人给她倒杯茶压压惊,可喊了几声无人回她,静,空大的屋子死一般的静,这时,一个人影从层层帷幕后面缓缓走来,她走路没有声音,走到床边停了下来,掀开纱帐,一只苍白的手递了个茶杯进来,宁阳王妃接过,正欲喝下,待她看清杯中之物是,吓得尖叫一声,慌乱的将整个杯子都扔了出去,那哪里是茶,分明是一杯鲜红的血。
“这茶,看来不合王妃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