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残》茶图空空

4、启程

　　武馆里师傅正在教他的小外甥打拳，虽说师傅平时挺不正经的，但是在散打方面是绝对的专业，每当他亲自示范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到那种来自更强大的对手的压迫感，虽说他只是很随意的示范一下。听别人说，师傅这辈子从来没输过，我对此坚信不疑。
　　“阿翔，你怎么来了。”师傅发现我进来以后便和他的美娇娘打了声招呼向我走了过来。
　　“我想向您讨个假。”
　　“好啊。”没想到师傅竟然如此爽快，“今天给你放一个小时的假。”果然没那么便宜。
　　“今天我本来就放假！我是想要个小长假回国去。”师傅没有说话，我解释说：“今天一早我接到了老妖的电话，他要结婚了，师傅，我真的很想回去参加他的婚礼，请你同意给我一个假期。”
　　师傅皱了皱眉道:“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比赛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和我请假，你应该知道是没戏吧。”
　　“我知道，师傅，但是我真的很想回去，回去见见老妖。”我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师父搓了搓手，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慢慢转过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缓缓道：“高翔，我问你，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被师傅问的奇怪，看着我一脸的不解，师傅接着说道：“你准备好去面对心里的伤口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以来寻找的答案或许最终会让你无法接受。”
　　“师傅，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准备好去接受了。”我坚定的看着他，是的，我准备好了，我要去找我的家人，和老妖一起，亲口问出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师傅苦笑一下道：“那如果问题就出在你身上呢，你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呢。“
　　师傅尖锐的眼神和语气就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了我的心上，我从来没想过如果这件事情根本不怪任何人，而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虽然我并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师傅又慢悠悠的说道：“而且，关于这个肖哲尧，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你能确定给你打电话的人就是他吗”
　　我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师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不，不会的，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是那种感觉永远不会变，和老妖聊天时的那种熟悉感骗不了人。“我坚信他就是老妖，再久的时间也带不走那种熟悉感。”
　　师傅看了看我，突然就笑了：“好小子厉害了啊，内心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有判断力了，不愧是我的徒弟。”
　　“那我的假期......”
　　“我同意，我知道你内心一定酝酿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和我请假的，所以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师傅永远都这么为我考虑，这让我心里暖暖的。
　　“谢谢你，师傅。”我由衷地说道。
　　“孩子，不管你回去以后会面对什么局面，永远都要相信自己。”师傅捏了捏我的肩膀，像是鼓足勇气一般说道：“我一直，以你为荣。”
　　师傅说他以我为荣！我跟他练习了这么久，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对我而言是莫大的荣耀！
　　“谢谢你，师傅，我……”我感动的站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煽情的话就被师傅不解风情的打断了。
　　“停停停，别谢我，要谢就去谢肖哲尧去，在你来之前那混小子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非要我给你放个假去参加他婚礼，软磨硬泡，简直要烦死我了，我要不同意的话，那个小兔崽子就要天天给我打骚扰电话了，那我岂不要早死几十年了。”老妖这小子还真是懂我，知道师傅可能会是我的一个大难题。这世界上也估计只有他是师傅的克星了，当年一起学散打的时候，师傅就对他一百万个无奈。不过我知道，师傅肯定不会因为老妖的软磨硬泡就屈服的，他这么说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师傅站了起来，道：“你师父我这个老人家要继续教外甥了，你小子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快点走吧，一路保重。”说完就不再理我径直走向了擂台。
　　我站在原地，向师傅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您，师傅。
　　离开武馆后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便立刻赶往机场，离起飞时间越来越近，人也变得越来越紧张，不过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老妖一切不好的感觉就瞬间被兴奋取代了。
　　我在候机室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般，我和老妖依旧在学校里扮演者在屌丝的形象，频繁地逃课，走起路来拽的不得了，满口的黄段子，坐在学校的围墙上面看到漂亮的女生经过就响亮的吹起口哨，看着她们一个个红着小脸快步走开，我和老妖就开始笑得很猥琐。那个时候我经常性的哄骗着老妖请我吃饭，也天天蹭着他们家的豪车上学放学，迎来一大群人羡慕的眼神，我们就把下巴抬得老高然后高傲的走进校园，想来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幼稚，明明行事像个二逼却自以为很酷很炫。想着想着我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可是心里面却苦涩的难以言喻，物是人非是对这一切最好的形容词。
　　登机的通知打断了我毫无尽头的回忆，我匆忙的整理好情绪登上了飞机。
　　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带着京腔的胖子，行走在外能看到同国的人也是一件另人高兴的事，而且这人自来熟，和老妖一样是那种不拘小节的性格，这种性格带来的熟悉感让我觉得很舒服，像是遇到了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没用多长时间我们就混得很熟络。他说看过我的比赛，非要我教他几招防身。这一路上和他谈天说地，很是快乐。
　　“散打王你说我要是遇到歹徒了是不是应该攻他下三路。”
　　“我不是散打王，叫我高翔就好”我虽然赢过几场比赛也引起了几次小轰动，但散打王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而且哪个不开眼的歹徒敢劫你。”我笑道。
　　胖子一脸认真的说“以防万一嘛。那你说如果……”
　　“放心吧，不用担心遇到色狼，只要你不愿意谁也不能把你拉上床。”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这个胖子接下来会问这个问题，哈哈哈。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啥？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帅，哈哈哈。”这胖子虽然很是自恋，不过我感觉他要是瘦下来的话肯定也是一个帅哥，所以他自夸的话也就没有让我十分反胃。
　　“对对对，你最帅，如果遇到劫色的你就跑好了。”这胖子是来搞笑的吗。
　　“这怎么行，大丈夫怎么能落荒而逃呢。”
　　“那你想怎么样，对方可是女人啊。”我虽是孤家寡人一个但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
　　“也对还是跑吧。”看他一脸深思熟虑的表情，估计是认真的。“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海由，大家都叫我胖哥或者大海，但我要澄清，哥哥这身上都是肌肉可不是肥膘。”
　　这胖子还真是乐观，能自我麻痹到这种程度而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麻痹世界，佩服佩服。
　　“胖子或大海，这连起来不就是胖大海吗？哈哈哈”真为我自己的才华感到惊叹，我看到坐在我旁边的胖子脸都绿了，连忙止住了笑。
　　“咳咳”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类似焦糊的味道，引得喉咙发痒，隐约中竟有种不祥的预感。
　　飞机忽然一阵颠簸，但立刻便停了下来，整个客舱一下子嘈杂起来，乘客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广播里传来了机长的声音，他说飞机遇上了气流造成了颠簸，大家都会安全降落，虽是每个机长都会说的套话，但周围焦躁的乘客听到后还是安静了下来，可真的是遇上气流那么简单么，虽然空气中没有了那股奇怪的焦糊味，但那味道在我的鼻腔中久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