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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一百零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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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来得太过突然,礼知呆住了,她下意识的朝傅屹延看过去,发现人家可比她镇定多了,是真正的宠辱不惊,还拿起酒杯和礼易碰了一杯。
“老师也是,多吃些菜。”
一时间,之前尴尬的局面不复存在,气氛和缓。
开了头,后面好像也没那么难了,礼易把自己绷得紧紧地情绪放松下来,他吃了口菜说,“刚忘了问你的喜好,也不知道饭菜合不合你胃口,下回你来和我说一声,我平时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也就能做两个菜了。”
“爸!”听见这话礼知急得眼圈都红了,什么叫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做两个菜,哪是那样啊。
傅屹延在桌下按住礼知的手,安抚的拍了拍,“我在吃上没什么讲究,我和礼知也没法常来看您,能像现在这样坐着聊聊天就挺好了。”
礼易突然笑了,“你小子倒是会说话。”
他喝口酒又说,“这次是我招待不周了,我也想明白了,家里头原来就我和礼知两个,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回头也给你一把钥匙,省得下回一个忘带钥匙,俩人都进不来。”
话里话外的,就是认可的意思了。
礼知心里存不住事,脸上马上喜笑颜开,忙跟礼易说,“谢谢爸,这就有双重保障了,以后不会进不来门了。”
傅屹延也没想到礼易会这么容易就松口,他以为自己还得再上门磨几次才能叫礼易接受。
礼易看着面前年轻男人的眼底明显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神色,再看女儿,笑得一脸的明媚天真。
两人对视一眼,都轻轻地笑出了声音。
礼易说不清自己心里是酸涩多一点,还是欣慰多一点,到头来,俱都化作一声叹息。
他想,总是好的吧,女儿有了好的归宿,他不用再担心没人照顾她,担心她会被人欺负。
傅屹延会替他照顾好,保护好自己的小女儿的。
他坚信这一点。
一瓶白酒见了底,礼易和傅屹延的对话越来越多,甚至挤得礼知都没了说话的空隙。
但她的嘴也没停,傅屹延一边陪着礼易喝酒聊天,一边给她剥虾,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让她只留个耳朵听就可以了。
解开心结,礼易看傅屹延是越来越顺眼,本就是自己教过的最为得意的学生,言谈举止也都是自己所欣赏的,酒喝得也更畅快了。
等两瓶白酒都喝完了,礼易还没尽兴,又让礼知去厨房拿酒,礼知没忍心扫两人的兴致,也乐得看他们和睦相处,乖乖的去拿了。
也不知两人还要喝多久,礼知撑得吃不下了,就到厨房煮醒酒汤,省得他俩早上醒来头疼。
傅屹延说了孙曼如想两家一块吃个饭的想法,礼易说“好”。
“等你父亲回来定个时间,我们两家见一面。”
从桌上下来礼易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傅屹延忙扶住他问,“还好吗?”
“没事。”礼易摆摆手,一口闷了礼知端给他的醒酒汤,又推了傅屹延一把,让他不用管自己,先去冲个澡,然后睡觉。
礼知见傅屹延往卫生间去了,拿着空碗试探着问,“那个,爸,傅屹延他今晚睡哪?”
现在天晚了,傅屹延又喝了酒,不方便回去,礼家就两个卧室,怎么看都只有沙发这一个选择,要么就是和礼易挤一挤。
果然,礼易指指沙发,“你抱床被子出来,让他委屈一晚吧,没办法,房子太小。”
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礼知又碎碎念道,“那哪行啊,沙发又硬又小,让人伸展不开,他又陪你喝那么多酒,现在天又凉,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
礼知自顾自的说,不经意一抬头就发现礼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话就卡在喉咙里了。
见她不说了,礼易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样子问,“所以呢,你要让他睡哪?”
“我,我……”礼知低头不敢看他,“就,就睡我房间呗……”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接近于无。
作为过来人,礼易哪能什么都不知道,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谅她也不敢胡来。
他抬手在礼知脑门敲了一记,“去吧,早点睡,别早上吃饭又起不来。”说完扭头回卧室了。
礼知在原地小小地“耶”了一声,欢快地跑回卧室去铺被子了,于是等傅屹延从卫生间出来,就见礼知正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枕头往床上摆。
“这是要……睡一个房间?”
“当然啦。”礼知问他,“惊不惊喜?”
傅屹延点点头,“嗯,惊喜。”
礼知走过来邀功,“你可要好好谢谢我,我冒着被骂的风险给你据理力争过来的,不然你就得睡沙发了。”
说实话他不觉得礼易会撵他睡沙发,但也没觉得会让他和礼知同房,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意外之喜。
傅屹延结结实实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谢谢你,快去洗脸吧,该睡觉了。”
礼易回到卧室,也没开灯,他脱了身上的衬衫找睡衣换上,到底是喝多了,身子晃了两晃往后一歪倒在了床上。
卫生间哗哗的水声隔着一堵墙不断地传来,不甚明亮的灯光也流淌进来。
礼易就着窗外的月光和这点灯光静静地坐在床边,他的目光移向床头,那里摆着一个相框,相片里的女人正值最好的年华,一头乌发如云堆叠在肩头,眉眼含笑。
而他呢,早已斑白了头发。
礼易将相框拿过来,眼里罕见的泛起一抹柔情,他声音低低的,“芝兰,女婿今天来看我了,他很疼知知,知知也喜欢他,要是你在就好了,还能替我把把关,还能刁难刁难那臭小子,哪能让他这么容易就娶走我们的宝贝女儿……”
礼易的嗓子涩的发紧,他之所以没让傅屹延和他一屋就是因为想要和芝兰说说话,可现在,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外面的水声停了,灯光也灭了。
酒劲上来礼易有些扛不住,他眯了眯眼睛,身子往后一倒头刚好沾到枕头,而相框,则被他扣在了胸口上,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礼知从卫生间出来就听见礼易房里传出忽高忽低的呼噜声,心道睡得也太快了,又想傅屹延不会也睡了吧,就急急忙忙的回到自己房间。
推门一看,傅屹延正倚着床头看手机呢。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礼知关上门奇怪地问,“你怎么不上床躺着?”
傅屹延将手机放到一旁,拍拍那一床被褥说,“乖,再抱床被子来。”
“怎么,你不想和我盖一个被子啊?之前不都这么睡的吗。”
傅屹延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她。
礼知也不知想到什么,笑着说,“我知道了,你怕自己把持不住。”
“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不懂吗?”傅屹延指着衣柜顶上的几个小柜子询问,“在哪个里头?”
礼知不情不愿的指了第三个。
傅屹延拿了被子下来铺好后,等礼知上了床,他才关灯。
礼易没交取暖费,屋里有些凉,但傅屹延是不怕冷的,相反他还有些热,干脆脱了上衣,躺在被子里。
礼知感受着自己冰凉的手和脚,再看傅屹延,男人阖着眼,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礼知小声叫他,“傅屹延。”
没有回应。
她不满的踢了下被子,自己抱着傅屹延睡了那么多晚,自然知道他身上一定像个暖炉一样。
想到这,她悄悄地将手伸进傅屹延的被子里,说来也巧,刚好就摸到了男人结实的小腹。
“做什么。”
礼知被吓了一跳,手还没来得及往回缩就被傅屹延抓住了,只听他嗓音沉沉,“赶紧睡觉。”
礼知才不听呢,她掀开傅屹延的被子就钻了进去,牢牢抱住他的腰说,“我冷,冷的睡不着。”
傅屹延拿她没辙,“……那你别乱动。”
礼知点头说,“一定不乱动。”
傅屹延这才又闭上眼睛。
可礼知哪是能忍住不动的,她像是觉得好玩般东摸摸西蹭蹭,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睡觉。
傅屹延一直咬牙忍着,终于忍不住了一掀被子坐起来,吓得礼知惊呼道,“你干什么!”
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礼知,傅屹延也不理她,起身就要下床。
礼知急了,忙拉住他,“你要去哪?”
傅屹延坐在床边说,“我要去老师那屋,她女儿撩拨得我睡不着。”
礼知听得好笑,捶了他一下,“谁撩拨你了。”
傅屹延被她捶的一晃,“哦对,还打人。”
礼知绕到他身后半跪在床上揽着他的脖子说,“那打疼了没有,我帮你揉揉。”
“胳膊不疼,别的地方疼。”
“哪……”疼啊,礼知没等问出口就明白了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害羞的凑到他耳边说。
“也,也可以……”揉揉。
傅屹延笑了,借着朦胧的月光将人揽到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礼知气喘吁吁地看着手心里的粘腻,问他,“这回……这回好了吧。”
傅屹延亲亲她汗湿的脸颊,“好了,宝宝真乖。”
傅屹延抱着礼知去卫生间洗手,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混着肥皂沫在水龙头下冲洗,两人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又亲吻起来。
“这么晚不睡搁这干什么呢?”
礼知心跳都停了一拍,吓得她甚至踩到了傅屹延的脚,她紧贴着他,面上瞧他八风不动,却能感觉到他明显快了许多的心跳。
傅屹延半拥着她,得益于黑暗,两边谁也看不清谁。
没等他们说话,礼易又开口了。
“洗完没?”
“洗完了出去。”
等两人回到卧室,礼知是彻底老实了,再也不吵着要和傅屹延睡一被窝了,她盖着自己的被子,一动也不动。
傅屹延看她这样到底没忍住闷声笑了起来,气得礼知打他,“你还笑,你,你烦不烦人。”
傅屹延忍住笑,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好了好了,不气不气。”说完又是一声笑。
礼知使劲推他,“烦死你了!”
最后,礼知到底还是没拧过他,被人拖到自己的被子里,抱着睡了一晚。
经此一遭,两人第二天都没起来。
早上五点半,礼易的生物钟准时准点将他叫醒,他起来洗漱过后又等了会儿才去敲礼知的房门。
“礼知,起来了。”
傅屹延想让礼知多睡会儿,就没叫她,自己穿好上衣出来,礼易看他一眼,“去把礼知叫起来。”
傅屹延猜礼易多半是有事,就去把礼知喊了起来,礼知还颇不情愿的抱着被子,“不用管他,大早上的能有什么事儿。”
“礼知。”礼易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等我进去拽你。”
礼知一下子坐起来,气呼呼的将被子一扔,嚷道,“干什么啊,好不容易歇两天也不让人睡个好觉……”
见到礼易就想起昨晚的事,礼知的气势越来越弱,最后到他面前嘟囔一句,“叫我干什么呀。”
礼易指指卫生间,“去把脸洗了然后跟我去买早餐。”
礼知瞪大了眼睛,“你叫我就是为了买早餐?”
礼易眼风一扫,“还不快去。”
傅屹延看了看礼易,什么也没说,他敏锐的感觉到礼易避开他是要和礼知说些话。
礼知的这股起床气一直堵在胸口,等她和礼易出了门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引得礼易拽了她一把。
“这给你不愿意的。”礼易看她一眼,“就不想知道我叫你下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