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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情非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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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躲开华山众人后四处找路,三拐两拐,隐约听到了琴声,只觉得其曲委婉动人,高山流水,当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美妙的音律。
情不自禁地往那边看过去,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令狐冲,他正躲在一块大石后。
旁边还有那个叫仪琳的漂亮尼姑。
林平之立刻将自己躲藏好。
林平之猛然想起,上一世,令狐冲最后陪在父母身边,那令狐冲在这,父母应该也不会太远。
还来不及开心,就看听到令狐冲突然大声道,“且住!”
林平之被吓了一跳,偷偷往前望,看到了刘正风和曲洋,还有嵩山派的已经拔剑的费彬。
令狐冲已经不再躲着,站直了身子,腿边正是还在躲着的小尼姑。
费彬与令狐冲争执几句,就见小尼姑又突然冒出去了,林平之看了这一幕,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令狐冲当真是个多情种子,任盈盈也就算了,这清规戒律的尼姑都被蛊惑了。
又忍不住暗骂,这不要脸的,自己杀了他也算为这些相思成疾的女子们除害了。
林平之没兴趣陪他们,只想去救爹娘,但是曲洋和刘正风都在这,他怎么骗他们去破庙呢?
正巧这时,正是费彬要杀曲非烟的时候,刘正风和曲洋正在悬崖绝壁边,又离得远无法及时出手,令狐冲更是身负重伤,自身难保。
千钧一发之时,林平之只得捡起一块石头,运了内力,向费彬扔过去。
“谁!出来!”
林平之站起来。
费彬看了看他,只见这人衣着精致,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拿不定他是哪一路的,道,“你是何人?”
令狐冲和仪琳也转头看过来,林平之上一世并没有见过如今的场景,并不知后面的事会如何发展,只是当务之急,要赶快去破庙救人,便直接表明身份,答道,“晚辈林平之。”
刘正风和曲阳此时也往这边看过来,刘正风见到林平之很是感激,“林贤侄,此事与你无关,你快速速离去吧。”
曲洋见了林平之,想起了这就是在刘府里,大喊黑血神针,助了自己与刘正风一臂之力的那个年轻后生,也开口到,“年轻人,不必参合这无妄之灾,快走吧,你的情谊,我二人心领了。”
林平之心想,别心领啊,还是出几分力的好。
只不过他实在拿不准费彬到底有多少斤两,所以一时也不敢太轻敌。
费彬眼睛微瞪,惊喜道,“你说你是谁?你不许走!”说完竟是放开了曲非烟,就要过来拿林平之。
令狐冲见状,立马挡住了费彬,焦急道,“林兄快走!”
林平之心里好笑,这些人怎么一个个弄得自己好像舍己救人一般。
不过想归想,为了让几人对自己信任,他还是做出点侠义样子,心里知道费彬必然会对辟邪剑谱感兴趣,不会轻易杀了自己。
再说有令狐冲在这,上一世令狐冲没死,这一世有他在估计也没事。
仪琳一见令狐冲舍身救人,立刻拦在令狐冲身前,“令狐大哥,你身上有伤,快退下吧。”
费彬看看他俩,忍不住调笑,“小尼姑见到帅情郎,动了凡心,命都不要了。”
林平之听了,心里很赞同,可不是命都不要了么,日后不要命的还有个任盈盈,只不过令狐冲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小师妹岳灵珊,岳灵珊却是满腔情意都给了我……呵,突然觉得自己赢了令狐冲啊。
费彬不再多说,施展轻功绕过令狐冲和仪琳就冲林平之来,林平之没想到他动作如此迅速,向后退了两步,提剑还击,不过自认为没什么危险,就没太认真。
令狐冲立马上前帮忙,费彬见状,担心有变,突然下了狠手,决定速战速决,一剑先伤了林平之,林平之随即倒地,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记得上一世令狐冲可是没被这人伤到分毫,怎么到自己这,就变成这样了,自己还要去救父母的。
远处的刘正风和曲洋也是大惊,刘正风惊呼,“林少侠!”说着就要过来相助,却被曲洋拦住了。
林平之倒地吐血,仪琳也吓了一跳,慌忙去摸自己随身带的灵药,却都给令狐冲用完了,顿时也着急了,“这位公子,你别怕,等回去了,我去师傅那讨了药给你治伤。”
不光受伤,连药都没有,林平之忍不住翻白眼,自己的八字怕是真的轻,命薄。
都说男生女相不吉利,活不长,看来古人诚不欺我。
费彬倒是不急,“放心,这小子死不了,我还有事要问他,我下手有分寸的。”
费彬转头正要再拷问林平之,就听得一阵琴音。
古琴声凄凉,悲伤,如泣如诉,林平之挑眉,难不成是……
果然费彬也是大惊,“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林平之倒在地上,一动就拉扯伤口,没办法看清楚情形,只能听到声音,衡山掌门莫大先生现身,来回几句话,两人便打了起来,林平之只能听见刀剑相触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惨呼。
费彬怕是没命了,原来上一世令狐冲最后全身而退真的是莫大先生出手相助的。
想起上一世,左冷禅曾就费彬的死质问过莫大先生,只是自己当时一心复仇,根本没有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
杀了人,莫大先生协琴离去。
林平之懊恼,早知道莫大要来,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受伤,自己有恩于刘正风,也算有恩于衡山派,以此恩情,让莫大救个人,问题应该不大。
可是此时的自己,动一动都困难!
令狐冲急忙过来查看林平之的情况,仪琳在旁边扶着他,另一边刘正风和曲洋虽然受伤,却不危及性命,此时没了危险,他们也过来查看林平之的情况,曲非烟怎么说也算是被林平之救了,也急着过来看他。
一时间,就只有林平之躺在地上被众人围观着。
令狐冲吃力地将林平之扶着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林平之不甘心,想抬手去唤莫大,可是只吐出一口鲜血。
刘正风道,“林少侠,你先救刘某一家老小,后又为刘某受此重伤,大恩大德,刘某何以为报。”
曲洋立即出手救治林平之,林平之此刻却是有点着急,人算不如天算!
林平之勉强开口,断断续续道,“我,我爹娘……此地,此地…”
曲洋拦住他要继续说的话,“少侠你伤势过重,不易多言。”
刘正风见林平之为了自己到如今的地步,大为感动,掏出一本曲谱,“林少侠,这是笑傲江湖琴谱,你大仁大义,我与曲兄无以为报,便将这毕生心爱曲谱赠与你。”
林平之皱眉,去你的心爱曲谱!我要的不是曲谱,要的是你!你要想报恩,就把莫大给我找回来!
可是他越着急,伤越重。
刘正风已经将曲谱放入林平之手里,若不是动弹不得,林平之非把这破曲谱摔刘正风脸上不可。
刘正风看林平之眼神复杂,想到他林家的惨状,联想到之前他求自己救出他父母的事,猛然觉得这洒脱曲谱托付给林平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道,“也罢,令狐贤侄,我与曲兄自此便不会出现在中原了,我们打算从此绝迹江湖,以免拖累门派,拖累朋友,只是此曲若绝响,我和曲兄纵是在九泉之下,也不免时发浩叹。这是琴谱箫谱,请你念着是我二人一番心血,将这琴谱箫谱携至世上,觅得传人。倘能流传于世,我和曲大哥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令狐冲听了感动,恭敬的接过曲谱,好好收了起来。
说完,刘正风又对着令狐冲深深一鞠,“此次我遭此大难,林公子冒死救我全家,大恩恐今生难报,他父母如今尚不知在何处,我和曲大哥此时恐有心无力,只求令狐贤侄能助他一臂之力。”
令狐冲连忙答应下来。
林平之暗自咬牙,白费心机!就令狐冲现在这二半吊子样,能干嘛!
曲洋此时上前,将一块墨黑色的石头放到林平之手里,“林公子大恩,曲某铭感五内,这是我一位故人给我的信物,若林公子日后有所需要,可去扬州寻他,想来他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刘正风和曲洋带着曲非烟离开了,临走曲非烟拽着仪琳说了好些话,说的仪琳面红耳赤的。
林平之受着伤,几乎要昏迷过去,迷糊着看他们离开的身影,一种白忙一场的无力感油然而生,老天到底要如何折磨自己才够,处心积虑救了这二人,他们倒是走的潇洒,如今只当让衡山派欠下人情吧。
之后令狐冲去处理了费彬的尸体,安排好了之后的事,令狐冲过来看林平之。
林平之的事,他多少也听说了些的,两人之前在妓院时也有过一面之缘,那时林平之一句以大欺小,好不要脸,也算救过自己一次了。
令狐冲对这个身世可怜刚强不屈大仁大义的林平之颇有好感,又想到刚才如果不是林平之吸引了费彬的注意力,只怕费彬杀完曲非烟就要来杀自己了。说来这小兄弟也算救了自己的命,如今自己却连累他受伤。
“林兄,我背你。”令狐冲说着就要弯腰被林平之。
林平之快昏迷了,想阻止他,也没办法。
一遍的仪琳也是一脸的不赞同,“令狐师兄……”
“这点伤不碍事。”令狐冲逞能。
“令狐大哥,要不我来背吧。”仪琳在一遍说。
令狐冲立马摇头,“有我这个大男人在,怎么能劳动师妹,放心吧,没事。”
“可是你身上有伤,不能……”仪琳拦住令狐冲伸出的手。
“师妹放心,没事的。”令狐冲又伸手拽林平之。
林平之被这两人吵得头疼,活动了一下身子,不是令狐冲能不能背的问题,而是自己的伤势,此时根本不能轻易移动,何况父母此时危在旦夕,哪有时间在这听他们打情骂俏。
这时,从别处隐隐传来打斗声,令狐冲以为又有嵩山派的人来为难,不容多说,直接一个用力,拽起林平之背到背上。
林平之剧痛,惊呼一声,令狐冲本就有伤,这一下子也是使伤口更加惨烈,却是咬牙忍住了痛,反倒安慰林平之,“莫怕,忍一忍。”
林平之听他说的真诚,突然没来由地鼻头一酸,这两世为人,家遭巨变,人人都冲着他家的辟邪剑谱,就连岳灵珊也是阴谋中的一枚棋子,说到底只有令狐冲似乎与这些毫无关系,不图剑谱,反被自己冤枉,自己还抢了他心上人。
林平之吸吸鼻子,自嘲自己练了辟邪剑谱后,怎么也像个女人一样多愁善感起来,被照顾了一下,就忍不住哭鼻子。
想想后面被囚禁的三年!怎么不见令狐冲有一丝怜悯?
往前又了走,见到几道白光,林平之迷糊着睁眼,看到令狐冲脖颈后的细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