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赌钱打架 ...
-
令狐冲这一睡,直到次日午后才醒,醒了没多久,有人端来醒酒汤给他,喝了醒酒汤缓了缓,令狐冲搜搜眉头,回忆起昨天的事,隐约记得林平之扶自己回来,自己似乎是……抱了他一下?
宿醉后令狐冲只觉头痛欲裂,没办法想那么多,环顾四周,见自己独睡一房,卧具甚是精洁。
床边放着一个包袱,看着有点眼熟,打开一看,是一件锦袍,颜色做工和样子自己都甚是满意,摸了摸感觉做功似乎挺繁琐,揉了揉醉眼仔细一看,才看出这衣服确实华美,完全是大户人家才买得起的成衣。
令狐冲想了想,昨日林师弟去客栈迎接众人时似乎就拿着一个包袱,觉得这衣服除了林平之,不会是别人给的了。
令狐冲叹气,自己昨日逞一时之之快,怕是伤了林师弟的真心,得好好道歉才是,随即换了这衣服,踱出房来,众师弟一个也不见,一问下人,原来是在后面讲武厅上,和金刀门王家的子侄、弟子切磋武艺。
令狐冲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想来林平之也正和众人一道呢,自己也不好去道歉,当即扬长出门。
他刚走不久,林平之就来了,令狐冲因为岳不群的不信任,这会儿估计正低落着,这挑拨离间的好机会怎能放过。
林平之进屋没见到令狐冲,只看见包袱被打开,锦袍也不见了,这是换上了?算他识相。
想来也是,他喝醉时不是还说对不起自己么,呵,上一世被他害成那个样子,也没见令狐冲有一点愧疚,如今倒是给自己道歉了好多次。
猛然回忆起昨晚令狐冲在自己脖颈处嗅得那两下,又一阵别扭,扭头赶紧离开了。
令狐冲出府后,四处乱转,看着城里繁华,不知不觉想到林师弟,想必他小时候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不比自己,在华山上,一点也不热闹,顿时觉得两人差距有些大,再一想,自己穷的叮当响,林师弟却从小锦衣玉食,若不是他家遭变故,自己又顶着个大师哥的名头,只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瓜葛,心里又有些难平。
摸摸身上的锦袍,这衣服怕是自己这一生穿过的最好的衣物了,又突然想起了岳灵珊昨日精心装扮的岳灵珊,小师妹和林师弟也是般配的,二人若是真在一起了,似乎真是金童玉女,只怕我令狐冲才是那个多余的人,想着想着更加难受,只想借酒消愁。
令狐冲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走逛逛,无聊之中进了赌坊,赌了几把,只觉得赌钱时不必想那么多烦心事,之后几天,他就干脆每天都在这赌钱喝酒。
林平之被格外热情的亲戚们纠缠着,再加上岳灵珊近日被外公家的一众人都当作是外孙媳妇一般对待,弄得她似乎也有了这种感觉,缠林平之更紧了,林平之自是无暇顾及令狐冲。
更是期望令狐冲快快惹怒岳不群,自己好抓紧让他们反目,要不是因为这一趟来洛阳只是开始,见了任盈盈后,令狐冲才能越来越触及岳不群的容忍线,自己才懒得跑这一趟。
几天都来赌,钱也就很快输光了,没钱付酒钱,令狐冲回顾自身,这精致的衣衫是林平之给的,想来这锦袍,该是挺值钱的,正要脱了,手却突然顿了顿,令狐冲不想当这衣服,最后他将腰间的剑解下来,往桌上一抛,说道,“给我去当铺里当了。”
这钱自然也坚持不了多久,再后来,当剑的钱也没了,令狐冲因为喝酒给钱的事,又和几个无赖发生口角,打了起来,此刻令狐冲内力全失,又喝了不少酒,手软脚软,没有剑在身边,寡不敌众,被这些人按倒揍了。
忽听得马蹄声响,有几乘马经过身旁,马上有人喝道:“混账!闪开,闪开!”挥起马鞭,将众无赖赶散。
只听这马上有一个少年的声音叫道,“大师哥!”正是林平之。
林平之记得上一世,令狐冲被一群无赖给打了,原本还挺乐见其成,堂堂令狐冲,居然被无赖打了。没想到今天和岳灵珊出门,正好撞见这一幕,此时却没有半点看戏的心情,反倒气愤的想把这几个无赖宰了。
林平之赶走了混混,赶紧翻身下马,跑过去将令狐冲扶起来。
看着自己送的锦袍此时又脏又皱,真想一脚再把令狐冲踹回地上躺着!
岳灵珊也赶紧过去,惊道:“大师哥,你怎么啦”
令狐冲喝得有些醉,脑袋蒙蒙的,本来见到林平之,还挺开心的,刚要叫声小师弟来喝酒,就又看到一边的岳灵珊了,明显他们两人这是相伴出游了,令狐冲心里酸涩起来,摇了摇头,苦笑道:“喝醉啦!赌输啦!”
林平之皱眉,盯着他衣服上的几个脚印,再一看,发现他身上佩的剑也不知道去了何处了,怒从心起,只想去把逃跑的几个无赖追回来杀了泄愤。
扶令狐冲上马时,没忍住,在他腰侧狠狠掐了一把。
“嗯!”令狐冲吃痛,晕乎着扭头看林平之。
林平之一脸淡定,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令狐冲一时竟有点自我怀疑,怎么疼还能疼出幻觉?
除了林平之、岳灵珊二人外,王伯奋的两个女儿和王仲强的两个儿子此时也在,他们是林平之的表兄姊妹。
表兄妹和表兄弟陪着林平之出来,有意撮合林平之和岳灵珊,哪料到竟在这小巷之中见令狐冲给人打得如此狼狈。
那四人都大为讶异,林平之看了看马背上令狐冲的伤势,伤不重,只是看着狼狈而已,林平之忍不住翻白眼,早知道你令狐大侠一醉就如此弱,我大仇早报了。
令狐冲和他们回到王元霸府中,再没露过脸,一直称病。
岳不群夫妇听说令狐冲和无赖赌博,输了钱打架,甚是气恼,愤怒之下也不来看他,连带着其他师兄弟也不来,林平之知道令狐冲这是觉得丢人了,故意时常跑来,名义是看望他,实际就是来碍他眼,虽然现在还不能报那三年囚禁,挑断筋脉的仇,但是只要令狐冲不痛快了,他就觉得痛快。
这一日,王仲强的小儿子王家驹兴冲冲的走进房来,说道:“令狐大哥,我今日给你出了一口恶气。那日打你的无赖,我都已找了来,狠狠的给抽了一顿鞭子。”
令狐冲坐在椅子上神游,一开始听到动静以为是林平之来了,还想着要不今日和小师弟一同出门转转,也省的师弟每日来陪自己无聊,一看是王家的人,再一听他们说的话,便没了兴致。
其实令狐冲对无赖打他的这件事并不介怀,他只是觉得自己丢人,便淡淡的道,“那也不必了。那日是我喝醉了酒,本来是我的不是。”
王家驹道:“那怎么成你是我家的客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金刀王家的客人,怎能在洛阳城中教人打了不找回场子这口气倘若不出,人家还能把我金刀王家瞧在眼里么”
令狐冲听了这话,只觉得不痛快,忍不住脱口而出:“对付几个流氓混混,原是用得着金刀王家。”
他话一出口,便知失言,已然后悔,正想致歉,王家驹脸色已沉了下来,道:“令狐兄,你这是甚么话那日若不是我和哥哥赶散了这七个流氓混混,你今日的性命还在么”
令狐冲心想,赶散人的明明是林师弟,我才不承你们的情,淡淡一笑,道:“原要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王家驹听他语气,知他说的乃是反话,更加有气,大声道:“你是华山派掌门大弟子,连洛阳城中几个流氓混混也对付不了,嘿嘿,旁人不知,岂不是要说你浪得虚名”
令狐冲不屑和他计较,说道:“我本就连虚名也没有,‘浪得虚名’四字,却也谈不上了。”
便在这时,房门外有人说道:“兄弟,你跟令狐兄在说甚么”门帷一掀,走进一个人来,却是王仲强的长子王家骏。
王家驹气愤愤的道:“哥哥,我好意替他出气,将那七个痞子找齐了,每个人都狠狠给抽了一顿鞭子,不料这位令狐大侠却怪我多事呢。”
王家骏道:“兄弟,你有所不知,适才我听得岳师妹说道,这位令狐兄真人不露相,那日在陕西药王庙前,以一柄长剑,只一招便刺瞎了一十五位一流高手的双眼,当真是剑术如神,天下罕有,哈哈!”
他这一笑神气间颇为轻浮,显然对岳灵珊之言全然不信。
王家驹跟着也哈哈一笑,说道:“想来那一十五位一流高手,比之咱们洛阳城中的流氓,武艺却还差了这么老大一截,哈哈,哈哈!”
令狐冲也不动怒,嘻嘻一笑,坐在椅上抱住了右膝,轻轻摇晃。
王家骏这一次奉了伯父和父亲之命,前来盘问令狐冲。
王伯奋、仲强兄弟本来叫他善言套问,不可得罪了客人,但他见令狐冲神情傲慢,全不将自己兄弟瞧在眼里,渐渐的气往上冲,说道:“令狐兄,小弟有一事请教。”声音说得甚响。
令狐冲轻笑道:“不敢。”
王家骏道:“听平之表弟言道,我姑丈姑母逝世之时,就只令狐兄一人在他二位身畔送终。”其实这话是听华山其他弟子说的,林平之平时对这些表哥敬而远之,根本不放在眼里。
令狐冲挑眉道:“正是。”
王家骏道:“我姑丈姑母的遗言,是令狐兄带给了我平之表弟”
令狐冲微微点头道:“不错。”他看着这二人,等着他们接下来说出真正目地。
王家骏道:“那么我姑丈的辟邪剑谱呢”
令狐冲一听,霍地站起,大声道:“你说甚么”
王家骏防他暴起动手,退了一步,道:“我姑丈有一部辟邪剑谱,托你交给平之表弟,怎地你至今仍未交出”
令狐冲听他信口污蔑,且此事有与林平之有关,只气得全身发抖,颤声道:“谁……谁说有一部辟……辟邪剑谱,托……托……托我交给林师弟”
王家骏笑道:“倘若并无其事,你又何必作贼心虚,说起话来也是胆战心惊”
令狐冲强抑怒气,说道,“两位王兄,令狐冲在府上是客,你说这等话,是令祖、令尊之意,还是两位自己的意思”
王家骏道:“我不过随口问问,又有甚么大不了的事跟我爷爷、爹爹可全不相干。不过福州林家的辟邪剑法威震天下,林姑丈突然之间逝世,辟邪剑谱又不知去向,我们既是至亲,自不免要查问查问。”
令狐冲此刻心思却突然飞到了别处,根本不想辩解有没有辟邪剑谱这事了,问道:“是林师弟叫你问的,他……他……他自己为何不来问我”令狐冲说着顿时心如刀绞,极其害怕听到这人说是林平之让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