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慕》擒贼先亲王

16、第十五章：不敞心扉印诀生心事

　　何清鹊在屏风后换完衣裳。拿着湿透的衣裙走向浣衣的地方。
　　她将衣裳泡进自己的木盆里，浸着冷水就搓洗起来。
　　楚印诀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目睹的一清二楚，本是打算直接去护着她，但他想了想，还是等一等。
　　结果便看见她靠着自己便化解了这次白薇等人的挑衅。他就明白了，何清鹊尽管没有了先太后的庇护，也能在这宫里安然无恙地过下去。
　　楚印诀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你可还好？”楚印诀幽幽地开口，将她吓了一跳，手里的衣裙扑通一下掉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撒在她脚边。
　　何清鹊将手在衣裙上擦了擦，转头看向来人，见是楚印诀，笑了笑：“你方才看见了？”
　　楚印诀能少说便少说，于是点了点头。
　　“没甚要紧的，我很好。”她不在意地偏了偏头，好似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楚印诀倒不觉得她心里不在意，或许是将他当外人，不愿坦白罢了。而且她不需要他的庇护，也可以过得很好。
　　想到这里，楚印诀心里忽然闷闷的有些疼，伴随着从心底蔓延开来的不甘，他的眼神倏地有些阴暗。
　　也对，他根本就配不上她，她也不需要他。即使是朋友她也不需要，她根本就把他当成不相干的人。
　　“楚佥书？”何清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脸布满疑问。
　　楚印诀回神，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问道：“清鹊，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他很少说这种话，竟有些许被妻子抛弃的丈夫的哀怨。
　　“自然是……朋友啊。”何清鹊眨眨眼，略有几分不解。
　　对于楚印诀，她似乎从来没有猜清楚过他的想法。
　　明明那般傻的人，说话有时都吞吞吐吐，却有本事做上佥书这个位置？她不得不承认楚印诀有能力，但许是他隐藏的过于好了，她半分也看不出。
　　楚印诀听见她的回答，抿唇一笑道：“那便好，今后若有难处，可以找我。”
　　何清鹊领略了他言语中的意思，却看不透他那个笑容。
　　竟有些自嘲的意味？
　　楚印诀说完就理理衣衫，疾步离开了。
　　留下何清鹊在原地吹着夏风，不知所措地继续洗衣裳。
　　……
　　楚印诀在书房里练字。
　　近日神宫监里活计也不多，他无事便练练字，全当夏日里解闷儿了。
　　“干爹！司礼监那边来人了！”
　　楚印诀正写着字，忽然进来了个小太监，低声朝他说道。
　　这是楚印诀先前当佥书时收的干儿子，元宝。
　　楚印诀自打在佥书手下做事后，就与司礼监那边的人结下了关系。
　　上回上头有人要来查，也是他从这边得的消息。
　　司礼监，是这宫里的第一监，权利很大，涉及朝政。
　　楚印诀不过认识司礼监里头的一个随堂。
　　要说只是个随堂，也不至于有过多的消息，巧就巧在这随堂平日里在司礼监掌印手底下做事。司礼监掌印，那是何等人物？是除了提督以外的司礼监第一人。
　　是在皇上跟前服侍的，也可说是这皇宫中宦官之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请进来。”楚印诀放下笔，等着来人。
　　这随堂长的并不出挑，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他的额角有汗流下，足以看出外头的天有多热。
　　“楚佥书，我刚刚得到消息，说是皇上吩咐提督要好好整治整治各司里头贪油水的人，吃的越多，死的越惨……”
　　随堂的话带到了，也就走了。
　　楚印诀本是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神宫监掌印的，毕竟这神宫监掌印是个贪食的大老虎，这会儿他倒有些纠结了。
　　若是他瞒下此事，再去查查这掌印的罪证，随随便便便可将他拉下水。
　　但若他告知掌印此事，便大大巩固了他佥书的地位。
　　待掌印老了，他自然顺理成章成为掌印。不过比起等，他更想抢。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直接去告状自然是不行的。万一没有将他彻底拉下马，这报复也够他受的了。再者说，他若是明面上做了这种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人，怕是一辈子也无出头之日了。
　　楚印诀又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字。
　　是那个人的名字。何清鹊。
　　……
　　这名字的主人近日独来独往，旁人都觉着她孤苦伶仃，先太后死后，便无人庇护，无人相伴了。
　　何清鹊却觉得落得清闲甚好。
　　况且她也并不是没有朋友，只是不在神宫监罢了。
　　毕竟御用监还有一个很要好的姐妹——玲珑。
　　玲珑比她大，是宫里少有的温柔人。像兰姐姐一样，不过兰姐姐要出宫嫁人，玲珑便已不打算出宫了。
　　她已经找着了自个儿这辈子想找的意中人。
　　当时玲珑是这般拍着连公公的肩膀对她说的：“这小子憨实的紧，和他过一辈子吃不了亏的。”
　　何清鹊如今想想还是会笑出声来。
　　当时连公公被她拉着到她面前来，被逼着转了一圈，转完整个脸烧的像个猴屁股，看得玲珑直呼有趣。
　　玲珑与她说，是连公公先表达心意的。
　　何清鹊听罢觉着这连公公也是个有胆量的，觉着他与玲珑般配的紧。
　　玲珑喜欢连公公是日久生情，两人平日里在御用监经常碰见，偶尔对上眼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待她发觉时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于是便刚好凑一对儿，在这深宫里做个伴儿了。
　　何清鹊常常觉着这两人的胆子与气性都是她比不上的。
　　何清鹊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不晓得自个儿以后是不是也该找个对食，亦或是出宫嫁人？
　　她与兰姐姐是不同的，兰姐姐在宫外有家，有家人，家人还会为她安排婚事。可是她出了宫什么也没有，亲戚一个也不知在何处。
　　在这世上举目无亲，出宫也不是她最好的打算了，总不能在宫外孤苦一辈子，然后自己卷铺盖躺进坑里死去吧。
　　还不如待在宫里安心。
　　她想着想着，便睡过去了。
　　满天的灿烂星河，入了谁的梦，又住进了谁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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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落枕了哭泣啊啊啊
谢谢收藏的小天使~mua
爱死你们啦~明天努力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