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慕》擒贼先亲王

13、第十二章：世事难料太后得肺痨

　　白薇就是只笑面虎。
　　何清鹊放在桌下的手捻了捻衣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近几年舒坦日子过得多了，倒是忘了有这种人的存在。
　　软硬不吃的人最难对付。
　　“清鹊说笑了，我本是觉着这桌的姐妹们好相与些才让你坐在此处的。莫要误解了我的一番好意才是。”白薇说着，还煞有其事地低垂了眉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何清鹊没有回她话，看向那个没吃饱的姑娘。“想必姐姐方才还未填饱肚子，不如将剩下的都食了罢？”
　　“谢谢妹妹！”那姑娘的小脸有些婴儿肥，圆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一转溜，伸手将那最后一些米饭给舀了来。
　　一旁的瘦丫头揪了揪那胖丫头的衣裳，道：“艾裳，别再吃了。人家姐姐还一口没吃呢！”
　　那个唤艾裳的姑娘有点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筷。
　　“无妨的无妨的，我今儿也不必做什么，你吃吧。”何清鹊倒是对这个姑娘生了几分好感。
　　大家都晓得假客气是没甚意思的，于是整个厅里头就只有艾裳一个丫头在吃饭。
　　白薇站在旁边带着笑脸看了她许久。脸色却有几分铁青，似是被冷落了，有些恼怒。
　　佥书是不管这些小打小闹的，他吃完饭离开，厅里的人也都纷纷散了。
　　白薇倒没想到。她本来也不打算明面上挑衅，只是想给个下马威罢了。却不曾想这个家伙竟是个不依不饶的，胆敢明面上挑破，弄的她一点颜面也无。
　　何清鹊看都没看她一眼。
　　本是想与大家好好相处，但是不能让人觉着你是好捏的软柿子。这是何清鹊打小进宫后辛苦熬出来的经验。
　　她一起身，刚刚的艾裳就热情的挽着她的手臂和她一起离开。
　　何清鹊撇头看她，忍不住捂唇笑了出来：“嘴角有粒米饭。”
　　艾裳嘟嘴摸了摸嘴角，随后嘿嘿一笑。
　　何清鹊敛下视线。艾裳看起来的确是个单纯的姑娘，但万不可无防人之心。
　　她不是不接受别人的好意，但毕竟世事难料，尤其是在宫里。
　　艾裳也是打扫神宫监的，扫扫院里的青石板路。
　　何清鹊正拿着铜制的喷壶给花儿浇水，正在她身边扫地的艾裳偷偷摸摸地戳了戳她。
　　“清鹊，你饿不饿啊？”
　　何清鹊弹了弹花叶上的水珠，露出一个婉约的笑：“不饿啊。”
　　“噢噢，我怕你中午没吃会饿。”艾裳挥舞着竹扫把，十分有力。
　　阳光撒在叶子上，折射出光芒。院里打扫的人很少，竹扫把扫在青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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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正式的过去了，天气愈来愈热。宫女们都换上了夏衫，薄薄的外罩衫，多数干活儿的宫女每日里都是一身的汗，背后都是湿透的。
　　何清鹊和宫里的所有人处的都不错。
　　只是自打她进了神宫监以后，就再也不知道什么太后娘娘的情况了。
　　也不知晓太后的咳嗽好些了没。
　　她放下喷壶，被艾裳拉着去膳堂吃午膳。
　　一路上都有宫女窃窃私语着，还时不时看她一眼。
　　艾裳抿了抿嘴，拿着她的碗亲自给她盛饭。
　　何清鹊吃饭很小口。
　　同桌吃饭的人今天竟然没有吵闹，却时不时拿眼睛看她。
　　楚印诀已经当上了佥书，原来的佥书已经得了大总管的准许，回乡去了。
　　楚印诀捻了捻袖口的花纹，面带忧色，在别人眼里却是阴沉沉的，颇为可怖。
　　艾裳想了想，还是凑到何清鹊耳边，对她轻声说了些什么。
　　何清鹊听完，筷子都不曾捏住，“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楚印诀抬眼看着她，大厅里瞬间十分安静。
　　以往遇事不慌不忙的她，此时双手都有些发抖，拎起裙子就往外跑。
　　艾裳被吓了一跳，求助地望向楚印诀。
　　楚印诀没理她，拇指摩挲着食指，似是在思虑对策。
　　实际上他也没甚办法，对上何清鹊，他什么法子也没有。
　　何清鹊是头一次如此失态，她朝太后的寝宫跑着，跑的头上的绢花都散了。
　　刚刚艾裳与她说，太后娘娘被诊断出得了肺痨。
　　肺痨，那是什么病？几乎便是隐晦地在说，太后娘娘得了绝症。
　　她好不容易到了慈宁宫，正撞上送太医出门的余嬷嬷。
　　余嬷嬷正要开骂，抬头一看，竟是何清鹊。
　　她连忙领着何清鹊进去。
　　“瞧瞧这可怜见儿的，怎的弄得这般狼狈了？”余嬷嬷脸色不好，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嬷嬷，太后如何了？”何清鹊顾不得这些，捉住她的手问道。
　　余嬷嬷叹了口气，道：“说是肺痨，若是早些诊断出来，太后还能多留些时日，可……可……。”
　　余嬷嬷被她拉着手，不知该如何说。
　　“什么？我们先前不是请过太医吗？为何那时候没说有这个病呢？”
　　“太医院的说是这肺痨早期极难看出，若不是前几日太后咳出了血，就是如今也不一定能诊出来！”
　　何清鹊抖着手擦了擦额头，问道：“那嬷嬷，太后娘娘她还有……多少时日？”
　　“怕是不多了，鹊儿，快些来见见太后娘娘罢……”余嬷嬷叹了口气，领着她往内屋去。
　　里头暗沉沉的，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儿，太后躺着的床罩着床帐，盖的严严实实。何清鹊死命捂着嘴，才没有哭出声来。
　　“太后娘娘可还醒着吗？”余嬷嬷小心地凑上前，问道。
　　躺在床上的人吃力地挤出句话来：“何事？”
　　声音十分的沙哑，大概是咳嗽咳哑了。
　　“太后，清鹊来看您了。”何清鹊应声答到，带着几分哭腔。
　　太后动了动手，从床帐的缝隙处伸出来。
　　何清鹊连忙上前，坐在床前的脚踏上，握住老人枯瘦的手。
　　何清鹊跑的浑身都滚热，太后的手却如同暴露在冬日的雪天外一般，还冒着冷汗。
　　她刚想掀开床帐看看太后娘娘，却被她制止。“莫要掀开帐子。”
　　何清鹊望了望余嬷嬷。
　　余嬷嬷无声地流着泪，道：“太医说这肺痨容易传给他人，太后不想过了病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