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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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莫祁的朋友叫做魏皓，他们自幼一起长大。
魏皓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假期里家人没时间管他，就把他扔在小姨家。小姨在电影院售票，上班的时候把魏皓一起带去工作单位，魏皓就成了电影院的常客。
莫祁假期里偶尔到剧场演戏，不过，毕竟昭越剧团不是儿童剧团，他演戏的机会少，多数时间都和魏皓混在一起，成天赖电影院。魏皓小姨上班的日子，小姨放他们进电影院，蹲角落里看一天电影，小姨不上班的日子，他俩也一定到电影院报道，不管看没看过的电影，仍然要看一天，有时候他们会买两张儿童票，更多的时候却是逃票。电影院工作人员自然知道有这么两个混电影看的孩子，但两孩子只乖乖坐角里落看电影，不吵不闹，于是都睁只眼闭只眼的。
长大后，莫祁顺理成章地当了演员，魏皓也干起了编剧。两人想起儿时的那段经历，都唏嘘不已，常常感叹如果魏皓的小姨不是售电影票的，而是售火车票的，他俩很可能现在一个是司机，一个是乘务员。人生啊，就是这么奇妙，只是一个小小的差异，未来走的路就完全不一样了。
魏皓接到莫祁要请他喝酒的电话，知道莫祁找他有事——那人的性格他了解，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如他所料，莫祁找他问赵睿扬剧组的事，不过莫祁说的兰屿摔伤的事他并不知道，他只是编剧组里排不上名的小小编剧一名，哪可能知道那么多。但许诗颜这个人他却是知道的，并且，他有点反感许诗颜。明明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新人，却仗着最近忽然变高的人气傲慢起来，对剧本挑三拣四，他写的段落就被她驳回来三次，他去问她为什么不行，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莫祁提到想调查的人是许诗颜，魏皓当然不介意帮忙。
魏皓没搭理莫祁的正直，这儿是娱乐圈，哪来那么多正义感，只要不害人，有什么不能耍诈的。
魏皓的计划很简单——旁敲侧击。
这天，许诗颜又对魏皓写的情节提出了“宝贵”意见，魏皓一一听取，但完全不接受。许诗颜被魏皓气得够呛，这时，魏皓冷不丁地抛出一句：“兰屿和你一起来试镜的？”
“没有，我和她不熟。”许诗颜说。
魏皓看看她，没看出什么端倪。
“还有事吗？没事我忙我的了。”许诗颜冷冷地说。
“兰屿那天摔了？”魏皓说。
“我哪儿知道！”
“当时你不是在吗？真没看见？”
“谁告诉你我在的！”
“听人说的。”魏皓说着，笑了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对许诗颜挥了挥手，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就在刚才，他在许诗颜脸上看见了一丝慌乱，不多，只是一丝，但已经够了。莫祁的直觉是对的，许诗颜有问题。
魏皓离开后并没有走远，站在许诗颜看不见他，他却看得见她的地方。不出所料，许诗颜看到他离开后，急不可耐的去找了一个人。
萧雷？
魏皓心里念着许诗颜找的那个人的名字。
既然傍上的是副导演萧雷，许诗颜上位这么快，敢对编剧组颐指气使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魏皓从另一个通道走到和许诗颜、萧雷一墙之隔的地方，他端了杯咖啡一边喝一边听墙后传来的声音。他很想靠着墙，偷听也不一定要正襟危坐嘛，能舒服点就舒服点。
但很可惜，这墙并不是钢筋水泥，只是拍戏用的道具墙，一层薄薄的高压板而已，承受不了他的体重，不过，墙后的说话声倒是听得很清楚。他心里想着：没办法了，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
“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但你自己是不是到处去说了？”许诗颜气急败坏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子。”萧雷的声音。
“男人一喝醉就是傻子！”许诗颜骂道。
“你到底发什么疯？我还有事，走了！”萧雷说。
“兰屿吊威亚摔伤的事，主要责任在你不在我！我只是看见威亚有问题没说，你才是操作者，你知道会摔伤人，你不管才出事的！”许诗颜说。
魏皓听到这话，点点头，心道：哦，这么回事啊。
萧雷急躁地对许诗颜吼道：“我哪儿知道这么严重！”
“你不怕赵睿扬知道就尽管吼！”许诗颜说。
萧雷压低了声音：“不是说好我给你提供演戏的机会，介绍你给睿扬的推广团队，你就不提这件事了吗，怎么忽然又说起来了？”
“没错，这些你都做到了，但最近一个一个的都跑我面前来问兰屿长兰屿短的，之前夏蓓忽然跑来问过，我装过去了，夏蓓没发觉什么，刚才魏皓又来问，我看他什么都知道！”许诗颜说。
萧雷听了这话，终于也急了，“你没承认吧？魏皓这人要小心，我常和他喝酒，说不定还真说漏嘴过……”
墙后的魏皓听到这里，笑了笑，心道：喝酒时倒是什么都没说，也或许说了，但我也醉了，不记得了。
魏皓慢慢地往回走，一杯咖啡正好喝完，该开始工作了。
他在开始工作前给莫祁打了个电话，简单明了地汇报了战果。末了，他说：“你对兰屿也太上心了，你准备转行当她经纪人？”
莫祁说：“我有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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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的一个周末，昭越剧团最后一场《千里阵云》演出在即。
因为是专门为医护人员和病人组织的演出，所以并没有公开售票。
兰屿已经习惯了在演出前扫一眼观众席，今天一扫，没想到又扫到了熟悉的面孔。
夏蓓？她既不是医生也不是病人，怎么来了？
兰屿跑到观众席中，拍了拍夏蓓，“蓓姐，你来了？”
“来了，”夏蓓向着不远处努努嘴，“他说想来看看。”
兰屿看过去，看见那里坐着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她转回头，惊讶地说：“赵导？”
“对啊，除了他我还能为谁放下工作跑来看话剧？”
“喂，蓓姐，我这个演员在面前哦，你这么说不怕我生气吗？”
“怕啊怕啊，所以你假装没听见我刚才的话。我重新说一遍，听着啊——我夏蓓，是为了看兰屿的演出才来的。”
“一点诚意都没有。”兰屿说。
“睿扬他朋友叫他来看，我就一起来了。”夏蓓说，“结果呢，他俩坐了紧邻的两个位置，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这算什么事儿……”
兰屿看夏蓓惆怅的样子，却忍不住笑了，“也许他们有什么要聊的呢。”
“也许吧。”夏蓓看了眼时间，推了兰屿一把，“你不换演出服？不补妆？还有闲工夫和我在这儿聊天！”
“哎！确实不早了，我走了！”兰屿说。
“去吧，好好演，结束后我请你吃饭。”
“今晚不行，剧团可能有集体活动。”
“庆功宴？”
“算是。”
“那回头联系。”
“好。”兰屿说完走向了后台。
接下来的演出，和往常一样，兰屿的表演没什么纰漏，但也没有特别惊艳的地方。
《千里阵云》终于真正落下了帷幕，兰屿有些舍不得，同时开始期待起了下一部剧。她坐在化妆间，一边卸妆一边问莫祁：“现在就去庆功？”
“来不及了，明晚，明晚七点。”莫祁说。
“到你回家的时间了？”兰屿用打趣的语调对莫祁说。
“没有，还差十五分钟。”莫祁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
“哦，那有什么安排吗？”兰屿说。
“有点事。”莫祁说。
有点事这种说法，潜台词就是“我有事，但不能对你说”，兰屿这么想着，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说：“那我先走了。”
兰屿离开时注意到剧场里还有人，但不是演员，有一个人的身影有点像赵睿扬。她和赵睿扬不熟悉，只看背影认不出来，她在那人旁边找了找夏蓓，没有找到，就不敢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赵睿扬了。
“难道莫祁是和赵睿扬有事要谈？”兰屿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往外走去。
兰屿离开后，莫祁这才去了剧场观众席的角落。在那里等着他的人正是赵睿扬。
“等你半天了。”赵睿扬说。
“不好意思。”莫祁说，“你好，我就是莫祁。”
“我知道你。”赵睿扬笑着说。
“我该说很荣幸吗？”莫祁也笑了起来。
“你推荐的兰屿，我留意了。”赵睿扬说，“老实说，比我预计的差一点，但在新人中演技和台词功力算不错的。”
莫祁笑笑，心道：我天天监督着背台词练演技，不可能差。
“只是呢……”赵睿扬说。
“嗯？”莫祁说。
“《风入松》的演员已经完全定下来了，许诗颜无论是用了什么手段得到的角色，对我来说，她很适合那个角色，这就够了。”赵睿扬说。
他顿了顿接着说：“而且，兰屿恐高，她不能吊威亚，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
莫祁当然明白赵睿扬的意思——兰屿不能吊威亚就不能演那个角色。他说：“至少应该公平竞争，我帮兰屿争取的是一个面试的机会，并不是结果，她到底能不能拿到你的电影中的角色，看她自己。”
“公平竞争？”赵睿扬看着莫祁，笑了起来，“这里是娱乐圈，莫祁啊，你就是太天真了，所以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剧团的团长，如果你懂点规则，凭你的演技，不至于混成这样。”
莫祁笑笑，没有辩解。他想红，他想拍自己的电影，他想拿最高的奖项。这是每一个演员都想要的东西，他也不例外。但他选择的路和赵睿扬不一样，如果为了红为了最高奖项，要做赵睿扬做过的那些龌龊事，他宁愿就当一个小演员。他梦想的本质不是获奖，就是演戏本身。名誉是嘉奖，不是最终目标。
赵睿扬以为戳中了莫祁的痛处，但看莫祁不以为意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他说：“大家都忙，我就直说了。你觉得兰屿需要一个试镜机会，那我给就行了。你让她直接来找我，或者，联系姜卉雅，我助理。”
“谢了。”莫祁说。
【未完】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1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