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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Chapter 63.0 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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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纪晚晚没去田径场训练,也没回家,安悦林从外面给她带了盒饭。
“晚晚,我还以为是你拉了我,所以我才摔倒的。”
纪晚晚在吃着饭,白芷过来跟她解释。
“你以为是,那就是吧。”
纪晚晚吃着饭,不想跟她多说。
“因为你就在我旁边,所以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没有注意别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纪晚晚嫌疑最大,所以她都不会怀疑别人是吗?所以纪晚晚是存心要这样整她是吗?
“那我真是脑子坏掉了,还把自己拖下水。”
这盒饭跟平常也没差,怎么吃着就是让人不舒服。
“晚晚,我不是这个意思……”
“回你的座位去吧,我还要吃饭。”
白芷还想说什么,纪晚晚的话里都是赶她走的意思。
再留她坐在这儿,这盒饭是吃不下去了,不能让安悦林白跑一趟。
教室里的人不少,打扫卫生的同学还在,住校的一些同学也打了饭过来教室,白芷自己主动过来找纪晚晚的时候,多少人就已经开始盯着他们的动静了。
纪晚晚知道自己处在了风暴的中心,看起来的平静都只是表象而已。
今天的体育课毕竟是两个班一起上,老白护着她的意思也很明显,明天,后天,下周,下学期,以后,这些人又将会怎么看她。
安悦林拿着她的保温杯接了热水回来,倒出一杯在盖子里,放在她面前,“待会儿喝点热水。”
“恩。”纪晚晚叹了口气,低头嚼着菜。
下晚自习的时候,她一瘸一拐推着自行车出了校门。
苍南和安悦林问要不要送她,她说没事,他们俩也不好说什么,就由她了。
路上夏至一了上来,这学期秦莉莉第三段晚自习去上形体课和舞蹈课,就没跟他们一起回家。
“我来帮你推自行车。”
“不用。”
“你这样不好走,我来吧。”
“不用。”
“我来吧!”
“不用!”
夏至一手都放到她自行车的龙头上了,还是被纪晚晚拉了下去。
“你跟我生气了是吗?”夏至一的语气居然是不耐烦,“你不能因为上次我护着她,就推她啊。”
“你护着她没错,换我,我也会护着她……夏至一,你觉得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纪晚晚万万没想到的是夏至一不相信她,还以为她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推了她一把。
她不给夏至一推她的自行车,两人没说话,一路僵持着到了楼下,纪晚晚锁了自行车,就往楼梯走,夏至一拉住她。
“晚晚,我只是关心她。”
“我也关心她……但是可能和你的关心不一样了。”
纪晚晚拉下他的手。
“是不一样。我关心她是因为她受伤的原因是你,可你关心她是因为什么,你自己才最清楚。”
“我清楚什么?她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起码以前是,我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跟你吵架。”纪晚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刚刚好一点,她不想搞成这个样子。
“我们吵架也不是因为她。”夏至一说。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为什么我们每句话都在说她。”
“她不是我推的,我也没有要推她一把的理由,更何况我要是有心推她,何必把我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晚晚,你真的太聪明了。”夏至一看着她,一脸失望,“但是我不是喜欢她才保护她……你不能因为嫉妒她就伤害她。”
夏至一居然这样看她。
“回去吧,至一,我不想跟你说什么。”
纪晚晚挣开他的手,一瘸一拐上楼了。
纪晚晚回家,她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真是难得。
看到她开门进来,纪母站了起来,想扶她。
“怎么搞的?”纪母皱着眉头。
“体育课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纪晚晚从鞋架上取了拖鞋换上。
“果然是这样。”纪母斩钉截铁,“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别去考体校?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下次我是不是可以直接等着医院打电话来请我签字了?”
“是我瞎,所以摔死也是我自己活该。”纪晚晚根本没看她,因为刚和夏至一吵了一架的缘故,心情不佳。
“你会不会说话?有你这么诅咒自己的吗?这么想死吗?我看你越读书约会说话了,以为自己很能说,很会说是吗?口无遮拦!”纪母听她的话,气急了,干脆回了沙发上坐着。
“既然这么能耐,那你就别摔成这个鬼样子,也别跛着脚回来让我看见!”
“对,我是读书读多了,但也没多得多不是吗?我说什么,不说什么,我诅不诅咒自己,跟你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我又没有诅咒你。”纪晚晚站在房间门口。
“你的身体条件根本就不适合去考什么体校!你不清楚吗?!别等到了上了大学那天,才让我去收尸!”纪母几乎是吼着说了这句话。
“好。”
纪母自己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住了,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太过分了,但纪晚晚居然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顶撞她。不知道纪晚晚有没有把自己今天说的话真的听进去,可她的态度突然让她无所适从。
纪晚晚关上门,泪如雨下。
从头到尾,夏至一关心的只有今天被纪晚晚推了的白芷,却没问过她一句疼不疼,没问过一句当时是怎么了。
夏至一选择了相信白芷,而不是相信她。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之间的信任开始崩塌。
他用自己一口咬定的情形,来跟她对峙。
一开始,大羊说,假期自己晨跑的那几天,经常看到夏至一和白芷两个人在市图书馆门口碰面,大多时候都是白芷等着夏至一。
纪晚晚说,夏至一经常去图书馆的,碰面也正常。
后来,安悦林说,夏至一和白芷……
纪晚晚说,我也不知道。
年少时候建立一段关系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那时候,一段关系的崩塌,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也曾想过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帮他开脱,最后才明白这些借口无非都是自我安慰。
她在乎的,他未必在乎。
有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就像隔在两个人之间的一条沟壑,时间推移,越积越多,渐渐就不可跨越。
纪晚晚坐在书桌前,面前是英语单词表,手上拿着笔,早草稿纸上一个一个的抄着,一遍又一遍。
门被敲响,传来声音,她打开,接过来,一杯热牛奶。
门没关,门口的人伸手帮她关上,早点休息。
她的手机在床上亮了,又熄灭,再亮,再熄灭。
循环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彻底陷入黑暗。
她拿出语文课本,把明天要默写的古诗顺着抄了一遍。
十二点半,她拿出政治课本,把这周以来讲过的所有知识点抄一遍。
直到这支本来也没多少墨的中性笔终于写完。
她起身,拿起睡衣,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