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天团》猎人瞳

6、微醺

　　“没喝，我那是在洗脸。”祝涟真随手抽几张纸巾擦脸，“你过来干嘛？”

　　“没事做，找个地方抽烟。”谈情摸出打火机，看了祝涟真一眼，“你要继续洗脸的话，那我换个位置。”

　　说着收起烟盒要走，祝涟真没多想，不耐烦地叫住他：“你躲我干什么？”

　　话音一落，祝涟真率先为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愣住，他这个反应同时落在谈情眼里，两人无言地对视了几秒。

　　伴随着一声极轻的叹息，谈情回答：“没有躲你，只是不想再惹你不高兴。”

　　“惹我不高兴？”祝涟真不明所以，“我脾气有那么差吗，光看你一眼就能发火？”

　　说话间，他们注意到又有人走过来，于是默契地一起转身离开这片明亮的空间，隐藏好艺人身份。

　　祝涟真以为话题中断就该回去了，然而经过一个阴暗的角落时，谈情在前方停下。

　　“小祝，我试着换位思考后就能理解你了。”

　　祝涟真反应有点慢：“嗯？”

　　谈情转过身来，说道：“最开始发现你回避我的时候，我只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和你正常相处，但后来发现越接近你，越可能引起你反感。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多识相一点……少在你面前出现。”

　　祝涟真皱起眉，他的脸颊在酒精和凉水冲洗的双重作用下变得滚烫，听完谈情的话又开始头重脚轻。

　　“你考虑这么多干什么？”

　　“因为不想一直被你讨厌。”谈情盯着他说。

　　我就知道。
　　祝涟真抿着嘴，神色复杂起来。

　　他就知道，上次选择装聋作哑不是明智之举，谈情果然没有善罢甘休，还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卖弄可怜博他心软，令他不得不给出答案。

　　烦死了，区区前男友真的烦死了。

　　“不是讨厌你。”
　　祝涟真几乎是带着怒气说出这句话。

　　不讨厌你，虽然你真的很讨厌。

　　“以前觉得跟你见面会尴尬，所以只能回避，次数多了就习惯了。”祝涟真的脸快热到极限了，他按捺着心口的烦躁向谈情解释，“以后不会再躲了……还得一起工作呢。”

　　多亏酒精起到了微弱的作用，祝涟真总算能坦率说出了答案。

　　附近的音乐鼓点震动耳膜，盖住了他们大半声音。谈情说了一句话，祝涟真没听清：“什么？”

　　谈情往前一步低下头，挨近他耳畔，“那介意只有两个人的工作吗？”

　　都说了不讨厌你了，怎么还明知故问。
　　祝涟真偏过脸，嘴唇几乎快碰到谈情耳廓，大声喊：“不介意！”

　　大概是被他吼得耳朵疼，谈情皱起眉，却没躲开。彼此身上的香水味近在咫尺，祝涟真感觉脖颈间有一段微热的气息划过，因此判断出谈情刚才笑了一下。

　　祝涟真想起了什么，翻找口袋拿出手机，指尖用力地对屏幕戳戳点点，最后艰难地展示给谈情看。

　　“朋友圈和状态”一栏里，【不让他看】终于取消了勾选。

　　“可以了吧。”祝涟真举着手机嘀嘀咕咕，“很早以前设置的，后来我忘了，被你提醒才发现一直没改回来……反正不是故意屏蔽你的！我还纳闷过你怎么死活不给我点赞了呢。”

　　谈情嘴角弧度加深，伸出手指，在祝涟真的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

　　祝涟真拿回来一看，没瞧出端倪，“你弄什么了？”

　　“没什么。”谈情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然后转移话题：“总之，知道你不讨厌我就好，老实说我前阵子为这件事难过很久呢。”

　　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祝涟真冷哼一声，伸出拳头不轻不重地往谈情肩头一砸，催道：“回去了，别在这杵着。”

　　正要走，祝涟真感觉酒劲儿又有点上来了，脑袋一阵奇妙的眩晕。

　　他想起有件事还没说，忍不住叫住谈情：“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谈情脸上些微疑惑。

　　“耳机啊。”祝涟真摊开手说明，“你不是找主人呢吗，主人来了。”

　　谈情了然一笑，“果然是你丢的啊。我忘带来了，下次再给你可以吗？”

　　祝涟真听这话头就感觉不对劲儿，“果然”这词用得耐人寻味，证明谈情早就知道失主是谁。
　　那还装模作样发朋友圈找人？

　　见他待在原地愣神，谈情轻轻扶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不是要回去吗？这里有冷风吹过来，别站着了。”

　　祝涟真的思维已经变成单线程了，刚才他在想耳机，现在谈情跟他说话，他就开始琢磨谈情的事。

　　想好以后，他慢声道：“我说你，咱们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也算朋友一场……你要是缺钱，可以找我借。”

　　谈情沉默地停下来，回头望去。

　　面容困惑几秒后，他露出礼貌的微笑：“我看起来像缺钱吗？”

　　当然像了。
　　祝涟真大脑迟钝地运转着，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说法伤到了谈情的自尊，赶紧改口：“没有，就是，就是……我钱多得花不完，要不逢年过节给你点零花？”

　　上百万的那种？

　　——好烂的理由！自己又不是发红包的长辈！

　　祝涟真发现这种援助的善意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听上去别有用心似的，幸亏对方是谈情，要是换成Koty缺钱他去补助，还不得误会他想玩包养？

　　谈情听完他的话，不禁笑出声来，又特意低下头，让两个人的眼睛处于同一水平高度，“照这样做，那我是不是应该先把存款上交给你？”

　　祝涟真慢半拍地理解了他的话，顿时如临大敌地退后半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自作多情什么！我只是……”

　　“只是想跟你炫个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