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离婚以后》狼空

3、chapter 3

　　他的目光清冷如星子。

　　吴笙走在齐风后头，沿着旋转楼梯步步往下。俩人都把外套脱了交到助理手上，非常巧合的穿了同一个款式的衬衫，也难怪徐总会觉得二人十分相搭。

　　徐总曾是吴笙的扶持人，相当于人生道路上的伯乐。吴笙没通告的那几年都是靠着他帮忙介绍导演和剧组，所以吴笙信任他。
　　在与齐风分手的那段时间，吴笙每天都提不起精神，内心压抑至极，又装作勤勤恳恳的样子面带微笑去完成工作。拖着一副悲伤的躯壳去假装爱这世间是非常疲惫的事情。

　　在某场宴会后，吴笙的心事被徐总洞察，他坐对方的车回去时，俩人聊了很多。估计是因为酒精的刺激，又或许他忽然情绪上涌，便把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口口声声告诉了徐总。
　　徐总听后倒没有表现出多惊讶，毕竟是文化人，又常年混迹各色人物中，什么没见过？他只是说了句:“不管你喜欢谁，都没有错。”
　　当时吴笙就大哭了一场，从小到大的压抑似乎随着他那克制不住的哭声得到了一刻释放。
　　只是过几天再见到徐总时，他回想起自己的窝囊事，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回派对。
　　俩人下了楼梯后，院里正端着香槟的几个漂亮姐姐见到吴笙过来，十分热情的招手。吴笙认识其中一人，便主动递了个微笑过去。
　　那女孩名叫星原，徐总的侄女，是位美女作家。长长的深灰色头发，清纯的长相，一口牙白得发亮，笑起来无比甜。
　　她带着两个姑娘走到吴笙面前，喊了句:“笙哥。”旁那两个姑娘看上去落落大方，但面对吴笙还是有些羞涩。

　　吴笙问:“你不是去云南了么？”
　　星原答道:“我早回来了，去云南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吴笙轻笑:“你看，我都忘了。”
　　“没关系，你平时工作那么忙，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去云南那件事，我已经很开心了。”
　　“哈哈，可别那么说。”

　　俩人交谈几句，站在一旁的齐风双手插兜，衬衫袖子挽了上去，露出名贵手表。他观察着吴笙的举动，心想，以前还没见他私下跟哪个姑娘笑着说过话呢。
　　这时，星原把目光转移到齐风身上，忍不住问:“这位是？”
　　吴笙答:“一个朋友，也是你舅舅的朋友。”

　　“你好，我叫星原!”
　　她伸出纤细的手。
　　齐风见势也把右手从裤兜里抽出来，强行礼貌的与她碰了碰指尖，面无表情:“齐风!”
　　星原说:“你长的有点像西方人，是混血吗？”
　　听她这么一说，吴笙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齐风。
　　齐风依旧冰山冷脸:“我祖母是英国人。”
　　“噢，难怪。东西方混血都长的很好看。”星原看出他对自己的刻意，便努力转移到一个好的话题。
　　可就算夸句“天下第一帅”，齐风还是会不动声色的瞥两眼，接着没下文。他面对不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懂怎么去佯装喜欢，一般都是直接放弃交谈。说不定还要扭头走人，但看在吴笙的面子上，他这次没走。

　　随后，星原有些尴尬的微笑，那表情就像一朵盛放的花卉上扎了一根显眼的针。
　　吴笙打圆场，悄悄靠近星原耳语:“我这朋友比较内向，不爱说话。”
　　星原点点头，但想想内向这词用在齐风身上怎么都不合适，纯粹高傲罢了。于是，她只好不再打扰，拖着俩姑娘去别处玩。

　　过会儿，吴笙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端起了一杯玛格丽特，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随即派对开启了烟火模式，别墅外引燃的，派对区域处于露天院子，视野很好，欣赏烟火也是绝佳地点。
　　众人抬头望着，欢呼声静止了，只听到烟花升上夜空然后炸开的声音。
　　之后又恢复到了音乐舞会时段。期间，原本跟在吴笙旁边的齐风忽然不见踪影，吴笙眺望舞池寻了两眼，没寻到，便继续陪着几个同行喝酒。
　　酒过三巡，各种色酒混合在一块，一下子就上了头。继而，他忍不住起身去找厕所撒泡尿。便绕到后院，左瞧右看，除了重影的树木与庭院，根本没寻到写着卫生间的地方。
　　可借着微弱的灯光，却见有个身影依着榕树，似乎正在抽烟。
　　他感觉有些头昏眼花，便按了按太阳穴，定睛过去，看清了那人。
　　对方开口:“你也想来一根？”
　　吴笙一边迈步过去，一边执手回拒，说道:“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原来躲这来了。”
　　他一喝多就喜欢谈笑风生，不管对方是谁，不管有过什么过节或者前期。就像个未脱童稚的孩子，不记事!
　　齐风掸了掸烟灰，抬眼看他:“想过抽完这根烟就回去。”
　　吴笙笑了，无头无脑来了句:“怎么，家里有人等？”
　　对方没说话，但视线依然盯在他脸上。
　　过会儿，齐风开口:“走吧，陪我去跳舞。”

　　他嗤笑:“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齐风说着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跟自己来。
　　吴笙喝得迷糊了，脚下轻飘飘的，就是个被人喂糖的孩子，一牵就走。

　　俩人到了舞池，此时正播着缓慢的曲调，大伙男男女女，女女男男，男女男女，都两两依在一起随着音乐扭动身姿。
　　吴笙望了大家一眼，好几个人意识到他的到来，并且没有舞伴，正准备跃跃欲试上前邀请时，忽然看见一条胳膊揽上了吴笙的腰。
　　那几人瞬间目光呆滞，只好泄气，爱干嘛干嘛去了。
　　吴笙反应过来后，执手拨开齐风那只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悄声说:“别想趁虚而入。”
　　不知为何，这句话从平时正正经经的大影帝口中说出来，预料之外有一丝萌意。
　　齐风收回手，露出不悦:“那我还是回去吧。”
　　“欸，别啊，你不是说想跳舞吗？还没跳呢…”
　　他把眼睛睁得圆溜溜，有些期待的盯着齐风。果然有些人一喝多就变得不像自己。
　　“那好吧!”
　　齐风声罢转身面朝向他，问:“知道这舞怎么跳吗？”
　　吴笙:“抱在一起？”
　　“嗯!”
　　“那就抱吧。”
　　于是俩人用一种极其暧昧的方式搂在一起，随着音乐慢慢摇晃。灯光昏暗，音乐悠扬，大家专注于此，谁都没去打量谁。

　　吴笙将脸颊靠近齐风，问了句:“你为什么不喜欢星原？”
　　齐风面不改色，像是在享受这一刻，又像是在思考其他事情。他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有不喜欢。”
　　吴笙知道他不想回答，这种敷衍的语气一向是他的专长。
　　接着，他想起来，自己还憋着一泡尿。
　　“等我一下。”
　　吴笙松开搂在对方腰背的手，迈开大长腿晕晕乎乎走往楼上卧室里的卫生间。
　　那间大洋房是安排给他睡觉的，方才脑子片刻迷糊，还以为能在后院找到厕所。
　　吴笙不胜酒力，一般两三杯就上头。本想着那晚高兴，来个不醉不归，便来来回回喝了好几种酒，随后也应证了那句话，酒后果然坏事。

　　当时他正扒开裤子叉开双腿站在马桶旁“放水”，要完事的时候，听见房内传来脚步声。这才想起来，忘记关门了。
　　于是赶紧提了裤子出去，却见齐风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依然左手插兜，右手抽烟的模样。

　　吴笙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不敢确认，便提着未系上皮带的裤子，迟疑发愣。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刻，他僵硬的开口:“你来这找火？”
　　齐风示意了下手上抽了一半的烟:“我已经点燃了。”
　　“那你…走错地方了”
　　“这不是你房间吗？”
　　齐风说着走到床边把烟在烟灰缸里摁灭。
　　吴笙感觉到头昏得厉害，又有种无比清醒的错觉，像是被人下了药。可根本没人会干这种事。
　　他系好腰带，想要迈步过去，结果一抬脚没踩稳，差点跌倒在地。齐风顺势过去扶了他一把，抓着他的手臂，像是要把他抱住，却没有那么做，只是说了声:“喝不了就别喝那么多。”
　　吴笙窘迫的说:“估计是酒里放了□□的原因…”他慢慢甩开对方的手，努力站直身子，继续道:“没成想再次见面，我竟是这副模样。”
　　齐风撇出一抹微笑，见桌面上房里一些现榨果汁，便走去端起其中一杯递给吴笙:“喝点果汁会好些。”
　　吴笙乐呵着，完全没有喝酒前那副严肃端庄的样子。
　　他接过，喝了一口，顺便也把果汁浇在了自己的白衬衣上。

　　一旁的齐风傻眼……

　　“没拿稳……”
　　吴笙说出这句话时表现出来的不再是窘迫，而是带着一丝情趣般的挑逗。

　　看来平时的正正经经都是装的……
　　齐风再次靠近他，目光依旧盯着他的双眼，像是要洞察出一点什么。他抬手去解开对方的领扣，说道:“脱下来吧。”

　　于是吴笙就乖乖站着让他帮自己解开了所有扣子。

　　当衬衫被褪去，齐风将视线挪往他的脖子及锁骨，刻意用大拇指在他喉结上轻柔的触碰，然后歪着头，凑近，用嘴唇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吴笙打了个冷颤，假装窘蹙的问:“你…在干嘛？”

　　齐风把脸抬起来与他的脸贴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与酒的混杂味。
　　面不改色:“我想吻你!”

　　瞬间，吴笙脸上的表情僵了下去，可下一秒，却主动亲吻了对方。
　　于是周遭的一切冰冷局促随之烟消云散，只余留下理不清的情/欲与暧昧，以及两个大男人迫切的动作与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