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章 淇水汤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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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标题：关于忘情这个梗的新花样...
期间润玉又试图绑了几次红线，都没能成功。
事实上，润玉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好过。众人只看得见，天帝陛下一日大过一日的脾气，却不太懂天帝陛下内心的波澜。或许有人懂，却懂装不懂。
看着邝露一日强过一日的疏离却无计可施，实在是太过煎熬和折磨。
润玉不是没想过邝露恢复记忆的后果。但正如他不曾料到邝露醒来持刀的行为，他也没想到过他们之间如今的情形，如从前般亲近，却又比任何时候都疏离。
润玉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尤其那些可能不会太美好的可能。全都想起来的邝露也许会恨自己，怨自己，会对自己心灰意冷，想要远离遁世…这都算不得最坏的结果。或者说这曾经是润玉能够想象到的最坏的结果，但更坏的结果出现时，这些曾经极坏的结局都成了能让人接受的美好幻想。
现在最坏的结果，是她不在意，不在意她曾对他有过情，也不在意他如今的情义，因为不在意所以不会怨恨，不会苦恼，更不会心灰意冷。润玉觉得哪怕她怨恨自己也好过如今。
他不是太能接受。他试探过，她什么都没有忘记，从初见到相遇，从相伴到相知，美好日常，悲壮过往，桩桩件件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岐黄保证过，她没有吃什么浮梦丹，也没有吃什么陨丹，没有任何外来的干扰，可她的眼睛清楚明白地表达着，不爱。连绝情都谈不上的如此无情。所以这样的结果简直让人绝望。
你若忘却过去，我愿陪你回忆，你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我定叫你乖乖吐出来，可是你明明什么都没忘，什么都没吃啊，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曾经架在润玉脖子上的冰刃留下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有一点浅浅的印子，可是这印子无时不刻不在细细密密地疼，无时不刻地在提醒着自己：她不在意你，亦不相信你。她不信你对她动情，她不信你对她用情，她不信你眼中的情深是对着她，她宁愿相信你是个别有所图的陌生人。
润玉的心被绝望来回撕扯，看着她觉得疼，不看着她却会更疼。她在身边时，视线总会无意识地落在她身上，可当她的视线挨过来，他就必须回避。他没办法看她的眼睛，那双世间最干净澄澈，如今感激崇拜，却全无情愫的眼睛。那太疼了...他明明已经是神了，为什么这么疼？疼得想要落泪，疼得呕出血来，疼得在每一个深夜，都要悄悄到她的身边去，下一个昏睡诀，再把她抱紧。
每个如此的夜晚，都能稍稍生出一点希望。无情也好，有情也罢，总之你还在身边，总之每个夜晚我还都能抱紧你。可在每一个清楚明晰的日出中，这一点点希望都会融化在她的疏离中，给心里的绝望一点一点地加码。
润玉觉得自己越来越疯魔了，起初还能忍受她下值，忍受她休沐，慢慢的，就必须每日从尘镜中看着她，再后来，只要可以，就必须隐匿了身形跟着她。邝露休沐，跟着彦佑云鲤入凡间游玩时，润玉也跟着她去过凡间，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的跟着她，这尘世间没有人能看见他，她也不能。
润玉忽然有点明白了邝露当年的感受：我来到你身边，你却看不见我；你看得见我情深，却从来不说破。润玉有时候真想挖开她的心去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没有了自己。可若是真的没有了自己，能怎么办？要怎么办？杀了她，还是杀了自己？
发觉自己有这样可怕想法的润玉，只能用两坛桃花酿，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入了夜却还是要爬起来到她身边去。除了发泄脾气，润玉再没有别的方式能表达和排解心中一日浓似一日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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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天帝陛下脾气越来越大，天宫上下恨不得上元仙子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拴在润玉身边。有仙官如此抱怨时，月下仙人路过，幽幽插嘴，确实有这么个官职。
众人摸不着头脑，哪有这么个官职？
隔了好几日，总算是有反应稍快些的，第二天就上奏请立天后，话里话外夸着邝露。这般不言而喻，天帝陛下很是高兴，众臣跟着过了几天好日子。像是尝到甜头一般，请求立后的折子纷沓而至，更有甚者直接提出请立上元仙子为天后。
润玉虽然高兴，但邝露吓得不轻，连着告了三日的假，只想等这波舆论势头消退下去。谁知道众人看着天帝陛下高兴，这股子舆论热度不降反升，愈演愈烈。烈地上元仙子实在待不住了，便和彦佑君跑去洞庭湖吃螃蟹去了。
高兴了没几天的天帝陛下又发了脾气，这波请立天后的势头才压了下去。
仙官众臣：看着陛下挺高兴的，咋又生气了呢？上意难以揣度，这官难当啊！
邝露玩的乐不思蜀，彦佑君三拉五拽才肯回来，见没人再提立后一事，才稍稍放心，继续安心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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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巳仙人原本以为这么个形势下，自己闺女儿定然是天后了，可高兴了没两天，眼看着自己女儿再次嫁人无望，终于还是动了旁的心思，拉着彦佑叽叽咕咕。
这日休沐，邝露坐在桃树上，一边闭眼安神，一边微笑着听笑话。
“露姐姐。”
邝露睁眼，看见一清秀少年立于树下花丛中，脸有些微红：“云鲤？怎么就你自己？你哥哥呢？”
云鲤笑了笑，答道：“云鲤有些事，想要问问露姐姐，不想让哥哥他们知道。”
邝露局促的笑笑：“我懂得不多，不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尽力回答罢。”
“这个问题，只有姐姐能答。”云鲤略顿了顿：“不知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啊？”
“就比如…应烛，白武，柳风，或是彦佑哥哥，又或是破军将军……姐姐喜欢哪一种？”
邝露心思一转，大约猜到又是自己的爹给自己寻摸夫君，嗯，哪一种？
“云鲤这是替谁问呢？”邝露心里明白，当然是替自己的爹，可还是想逗逗云鲤。
花丛旁隐匿了身形的月下仙人，太巳仙人，连同彦佑，都扶额暗暗吐槽，云鲤你还能再直白一点吗？暴露的太明显了好伐？
大约是没想到邝露会答非所问，云鲤抬头看向邝露，正对上邝露含笑的双眼，心下一动。大哥说的没错，这双眼的确是世间至净，很美。不知哪里忽然生出来勇气，轻声回答：“替我自己。”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隐匿了身形，刚刚入场的天帝陛下。
邝露眼中褪去笑意，眼中冷意有些漫上来。云鲤提了提声音，重复了一遍：“替我自己。”
云鲤走得近些，仰起头来，神情认真道：“我想知道，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不论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都会努力。邝露曾经很是照顾过云鲤一阵子，云鲤当然明白，这不过也是因为自己是大哥的义弟而已。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彦佑也没料到，云鲤自告奋勇领命来问邝露，竟是为了表白。失策失策！
邝露沉默不语，片刻后：“小屁孩。”说着跃下桃树，不在意的一笑，拍了拍云鲤的头。
天帝陛下拂袖而去，当然没人看见他拂袖，也没人注意他来了又走了。没出两盏茶的工夫，云鲤就被润玉勒令回洞庭，最近不许出门。
回到上清殿的润玉，忽然想起穷奇所说：你不想要的，多的是人来抢。手中的笔，应声折断。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章 淇水汤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