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墨离》步涵琛

7、初次见面

　　“唉哟，这不是七少爷来了吗”
　　伴随着魅绾阁内舞姬的议论声及尖叫声踏入魅绾阁的，是一位眉清目朗的公子。头着一简单发冠，衣着一月蓝色长衫，手持一白色玉扇，那模样，好似不食烟火，却又引人注目。穿着实属素朴，却又刚好修的整个身躯完美无缺。再仔细瞧瞧那人的面容，仿佛是被上天刻意修饰过一般，眉眼，鼻梁……恐怕这这南烟城容貌最为人称道的“柳叶胡”，见了他，也要失去三分颜色。而他，便是魅绾阁的“七少爷”，当今大墨王朝的二皇子——墨临渊。
　　就世人所知，墨临渊极受当朝皇帝疼爱。但却无心权术，最喜醉情山水，沉醉书画，还常常私出钱财救济难民，救死扶伤。有人说他是以此收拢人心、争得政绩；有人认为这是他爱民如子、善心待人。关于他的争论此时起，彼时落，未曾停歇。可这些问题的答案你我平常人又从何而知？自古这帝王家，便不是我们能揣测的。真真假假，还在自身。
　　而之所以在魅绾阁被称为“七少爷”，是因为在魅绾阁的每一位客人，其个人信息都会被严格保密，会在刚到达魅绾阁时，由引路人为其准备一颗“魅人石”以作易容易声之用，因此许多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都可在此随心欲，随欲为，皆无人识之，无人晓之（魅主除外）。而这也是为何墨临渊爱光顾魅绾阁的原因。毕竟，作为世俗之人，谁愿丢弃七情六欲，摒弃自身欲望呢？
　　这日，墨临渊刚从父皇寝宫那儿被父皇借及冠多年却还未有娶妻之意而唠叨许久，想来魅绾阁听听小曲儿，缓解愁思。虽然自己对魅绾阁早已轻车熟路，但每次来似乎都能给予自己更多或不同感受。而就在其被小仆带往包厢时。前方的一阵骚乱引起了正左右打量着的墨临渊的注意。
　　“来人呐！杀人啦！”
　　墨临渊出于下意识反应，改转方向，往声音传来处奋力跑去。刚到达门口，就见一女子衣衫不整的从房间出窜出，来不及停下的自己与女子猝然相撞，落入怀中。墨临渊定睛一看，女子虽发丝凌乱，粉黛尽失，却也难掩其面容姣好，因衣衫闪乱露出的风光更是令墨临渊头脑发热，再加上那女子身上自带的体香，更是让自己那已许久未有的身体反应猛烈的从下身传来。此时，身后接连闪出的黑影带回了墨临渊偏离的思绪，这时，黑影中一人忽然动身，向墨临渊袭来，墨临渊连忙将手中玉扇运以内力甩出，只听砰一声，黑影应声倒地。其余的黑衣人见此情景，立刻携上倒下之人运功而走。
　　而此时的墨临渊也才得空将怀中依旧微微颤抖的人扶起，为其稍稍整理发丝，“姑娘可还安好？吓到了吧”
　　伴随着发丝的整理，其下露出一张心生疼惜的面孔。只听女子微微收起隐隐的哭泣声，带着一丝残留哭腔，发出娇弱的女声：“魅绾阁“花魁”步绾，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不…”墨临渊正涩涩的说到，只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哀叫“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要吓死妈妈我啊，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妈妈怎么活！你让咱这魅绾阁的客人们怎么办！”
　　突然窜出来的人让墨临渊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尴尬的停在嘴边，只能借着这个空档，理了理自己的衣着，顺势向声音传来处看去，来人是魅绾阁的“妈妈”—宋妈妈。
　　看着这幅情形，打断不是，不打断也不是，于是墨临渊轻咳两声，以示提醒宋妈妈这走廊亭阁还有他人。而宋妈妈此时也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回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尴尬的环顾四周，很显然，宋妈妈身旁的墨临渊成为了她化解刚刚那场“闹剧”的最好帮手。
　　“哎哟~这位公子，感谢你对我家绾绾的救命之恩~不然老朽这魅绾阁就少了一个赚钱的……呸呸呸，少了一个绝世倾城的姑娘了！”宋妈妈边扶起因惊吓过度而无力的魅绾边对墨临渊说道，
　　“绾绾，快陪公子去旁边的“雅云阁”坐会，好好向人家道一下这救命之恩嘛，把你那拿手的几首小曲，给公子好好弹弹”说完便示意魅绾身旁的侍女将魅绾扶进阁间，同时挥手让领路小厮带墨临渊前往，而自己便去找清洁嬷嬷打扫那个沾满血色的房间，看着周围的客人，边走还不忘说到“各位客官~受惊了，受惊了，快散了吧，散了吧，啊！咱们的舞姬马上就要在弦漪亭给大家表演了~快散了，散了~这些东西啊，晦气~”便消失在了人群里…
　　说完宋妈妈啊，咱说回这旁。被带进“雅云阁”的墨临渊愣愣的看着小斯和侍女的离开，环顾空荡荡的房间，注视着眼前的姑娘缓缓坐下，脑子里不断回现着因为那意外而无意流露出的春色，不禁脸红心又跳，那淡去的反应又从下身缓缓袭来，平时雷厉风行的自己竟一时变得像个小孩，不知所措了起来。
　　“公子~你可还好？不如坐下休息会儿？让绾儿陪您聊聊？”
　　软糯的女声让墨临渊的思绪从千万里再次回到此时此地，“啊~好啊好啊，正愁无人听我诉这内心之苦，哎~”
　　“呵呵~”女子突然甜蜜一笑，
　　“姑娘这是如何？是本公子有何不妥？”墨临渊疑惑的看着眼前人
　　“并未。只是觉得公子此番样子，与刚刚救下小女子时的场景，竟有些小差别~”女子的话，像带了蜜般，钻进墨临渊久未敞开的心房，“不过就如《澜经》所说：男子样多般，性于急中现。凭着公子刚刚那番所为，绾儿相信公子定是世无双之人。”
　　听着魅绾对自己的这般评价，再想想脑子里渐渐恢复的父皇对自己的威压，不禁又怅然起来，竟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是福是祸。
　　“刚听公子提及“愁”字，是遇见了何事，如此惆怅？”步绾问道，“不如让小女子给公子您弹上一曲吧，这曲《阳春》是奴家在读谢夫子的诗词时，有感而作。还望公子品鉴。”便起身走向一旁的古琴
　　随着琴音响起，墨临渊缓步向前，坐于步绾斜侧一方，静静地看着这画一般的女子，既有倾倒众生的样貌，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把她作为自己的结缘对象，用来打发父王和那些急着让自己妻妾成群的人，似乎也是…不错呢！
　　一曲毕，曲尾结音与墨临渊的掌声前后接洽，
　　“姑娘果真厉害！”墨临渊赞叹道，
　　“谢谢公子，若公子不见外，还是叫奴家绾儿吧。不知公子的愁思是否有消散几分？”魅绾施以礼数，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为墨临渊沏茶，
　　“愁，既然为愁，便是因它常盘于你心中，久久难以释怀”墨临渊哀叹道，“不过跟绾儿呆的这片刻，心绪倒也静了几分，也已想到一应对之策，不过…还得绾儿你愿意配合”
　　“还请公子您但说无妨，您救绾儿于水火之中，就是要绾绾这命，奴家也定无半句怨言”魅绾诚恳的说，
　　“别叫我公子了，叫我临渊吧”看着魅绾那诚恳的眼神，墨临渊竟有一瞬间的晃神,“不知绾儿可否愿许我余生？让我与绾儿执手相守？”第一次见，就说出这样的话，不似墨临渊的作风，可是那些话就像海水倾倒般，涌了出来。
　　此时，房间随着墨临渊的声音消失，陷入了漫长的静。那种静，并非安静，也非宁静，是一种男女间的隔纱被戳破了的那样一种静，尴尬又微妙。
　　”啊？”魅绾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疑问声
　　“还请姑娘不要误会，”墨临渊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连忙解释到，“在下已至适婚之年，自己本无此意，怎奈家中父母及亲友总提及此事，便一直想着找个法子糊弄过去。今见姑娘知书达礼，音律皆通，我与姑娘也有诸多同好，便想着能否跟姑娘结上一段“假姻缘”，既圆了在下父母及亲友所盼，也能让姑娘远离这是非之地，我保证，若姑娘愿意，我顾某定不负姑娘，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公子！”魅绾脸一红，打断了墨临渊“奴家相信公子，奴家……愿意。其实在这魅绾阁，奴家虽是吃穿不愁，也深得妈妈和各位客官垂怜，但却从未有过安定之感，跟着公子去到新的地方生活，或许也是一种尝试。至于这名声名节，本身对于青楼女子的我们来讲，早已不那么重要。与其在乎他人眼光，不如自己过的坦然。再说，公子救了我，我这条命便就属于公子了，自然公子所提奴家也都会尽力答应。”
　　墨临渊听了魅绾这番话，也是未曾想到这个女子真的能够答应，并且她的这番话似乎又让自己对于她的理解又深了那么几分，仿佛她像一坛水，那么清又那么深，似乎一望见底，又不可测。“那在下在此便谢过姑…绾儿“，墨临渊深深的向魅绾行了一礼
　　此时，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充满了甜蜜，但又还不足以沁入他们的内心。
　　“在下还有事，就先行离去了，改日再来跟姑娘商量具体细节。”
　　“嗯，那奴家就在此处恭候公子。”魅绾笑到
　　“嘿嘿嘿，不如改日我带姑娘去城外逛逛吧，听说最近城外未名湖山花烂漫，值得一去。”
　　“啊，还有那个….”
　　“公子，好啦好啦，奴家都知道了，快去忙您的事吧！“魅绾边说边将墨临渊轻推出了房门，
　　“那………再见“墨临渊深情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嗯“魅绾嫣然一笑
　　此时，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可心里的那层薄纱却越来越薄了。
　　或许，一些人的缘起，不一定多次的反复确认，反而那一眼，那一次，便足够了。
　　.......

作者有话说

　　希望这本书能被更多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