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
CRc药剂实际上对伊森岚效果没那么大，他早年还和有马贵将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人总会用这个来管控他们。
只是难得睡了个好觉，没有不安慰的梦境和扰人的噪音，这让伊森岚心情也不由得回转了一些。
他坐起身看了看，尽管是通过这种强制手段被带走，对方却并没有束缚他的自由。
伊森岚抬手感受了一下力量的恢复程度，意识到自己在昏睡的期间，对方应该又给他注射了CRc药剂。
怪不得敢放任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
只可惜月山观母还是对伊森岚了解太少，其实也不怪他，毕竟几乎没有喰种会对CRc有抗体，而恰巧伊森岚就是那个极少数。
似乎是察觉到他已经苏醒，房间的门很快被打开，几个仆从衣着的喰种鱼贯而入，其中一人推着餐车，另外几个人动作有序的铺桌垫摆放餐盘，很快他面前就布置好了一桌精美的菜肴。
当然，是喰种版本的。
CRc会抑制喰种的Rc细胞活性，一般情况下为了填补这部分损失的细胞，会需要进行大量的进食以压下突如其来的饥饿感。
伊森岚只是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直到佣人朝着他鞠躬告退，给他留下私人的用餐空间。
很奇怪的一个地方。
这是伊森岚对面前情况的第一想法，毕竟没有哪个喰种会把肉类做的像人类盘中的餐品一样端上来，还用酱汁烧熟了。
……这真的能吃吗？
伊森岚有些怀疑的用银叉插起一块肉，他将其放到鼻下嗅了嗅，而后试探的咬了一口，有些意外居然没有吃到难吃的调料味。
入口的口感有些奇妙，肉质多了几分特有的嚼劲，不知道什么制作的酱汁融入了肉里，随着咀嚼在口腔里爆发出鲜美。
还挺好吃的。
就连伊森岚这种纯粹进食的厌食症，也不由得对进食这一行为提起了一点兴趣。
他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所有的餐品，过程没有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也没有表露出额外的情绪，只是月山习看着屏幕上的影像，他指尖依恋的在伊森岚的脸上划过，表情柔和。
“对……就是这样，品味食材的味道。进食应该是一门艺术才对……我们不应该成为食物的俘虏，应该让食材服务我们。”
被他指尖隔空触碰着的人悄然抬眼，随即一道清冷的声音便传到了监控室。
“趁着我心情还好，过来见我。”
月山习闻言眼睛一亮，自然是非常乐意去赴约。
只是月山观母总有些不放心，他叮嘱月山习身上带好注射器防止意外，也再三强调了对方的危险性。
“习君，果然还是让人随同你一起……”
“父亲，请让我和他单独聊一聊吧。”
思及使用的CRc试剂剂量，月山观母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儿子的请求。
伊森岚不知道这边父子俩的心路历程，他正无聊的喝着新送来的血酒，喰种的世界也不存在未成年不能饮酒的说法。
说是酒，实则也是毒。
人类的食物对他们来说就是毒，只是少量摄入会造成的眩晕和轻微的麻痹感，让喰种仿佛也体会到了人类喝醉的感觉。
月山习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的房门。
刚打照面，伊森岚就回想起了这个家伙，毕竟发色和衣品都如此刺人双眼的也确在少数。
“Bonsoir belle.”
真当寻找许久的人出现在面前时，饶是月山习也紧张了几分，他递上指尖的娇艳的玫瑰，亦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
“请宽恕我采用了如此粗暴的方法邀请您，我实在是太想见到您了。”
伊森岚垂眼望着面前的玫瑰，半晌，他低笑了一声，迎着月山习惊喜的表情抬手接了下来。
“想见我？为什么。”
听见这句熟悉的问句，月山观母在监控室这端心提到了嗓子眼，祈祷着月山习不要又蹦出一句一见钟情这种胡话来。
好在月山习似乎也终于是体谅起了中年人的心脏健康，他平和的同伊森岚讲述了自己的想法，像是终于遇见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般，显得格外真情流露。
看着月山观母都忍不住欣慰了起来。
习君也是真的长大了，如果对方交朋友的对象不是十三区的疯子管理者就更好了。
他们也不能一直给对方注射CRc试剂囚禁在月山宅，虽然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行的，只是月山观母不愿意去试想这一可能性。
月山习。
伊森岚从面前少年的口中得知了对方的姓名，他第一次认真的开始打量面前的喰种，一种奇妙的情绪才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
这个花里胡哨的喰种，居然长得还挺清秀的。
伊森岚其实并不太会在意他人的长相，在此之前，他的世界只有食物和无关紧要的人，也向来不会有不要命的人来跟他聊天。
“人们最害怕的是什么呢？他们最害怕迈出新的一步，最害怕自己新的想法。*”
月山习就这样望着伊森岚，他面上是不沾染世俗的温和的笑容，又透露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朝气和天真。
“而我并不打算为此而辩解，Dear伊森，我是如此炙热而疯狂，我坚信我一定能开辟一个新的时代。”
伊森岚握着酒杯的手微顿了下，他其实对月山习所描述的那些，所谓的美食艺术，所谓的高雅思想并无过多感触。
对于他而言，和普遍的喰种一样，食物仅仅的食物，而进食也仅仅是进食，甚至于对他而言，进食这一行为也不过是力量和生存的渠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
“权利只给与敢附身去拾取的人，而你恰巧又胆大妄为。*”
他确实品味到了美食，也相信月山习真的能够做到他所给他描绘的那一切。
只是。
伊森岚略有些苦恼的垂眼望着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少年脸上，他的食欲被勾起，因为对方这双望着他的，漂亮的紫色眼睛。
又或许是好闻的气味，细腻柔软的皮肤，还是这份浓烈到让人无所适从的情感。
背后的赫包在隐隐作痒，嗡鸣着想要破体而出，将面前的喰种变成无法挣扎逃离的死肉。
“月山习。”
他冰凉的指腹抚摸过对方柔软的双唇，划过因紧张而绷紧的修长脖颈，最后停在了月山习的左胸口，蓬勃跳动的心脏就隔着一层单薄的血肉皮肤。
“我不认为遵从本能是罪，我们生如此，不是吗？又或者你在期待着怎样的惩罚降下呢。”
听见这句话，月山习的双眼因激动而漫上了血丝，险些将赫眼暴露出来。
他近乎不管不顾的朝前膝行了半步，丝毫不顾伊森岚尚未收回的指尖直直的刺进了他的皮肤。
“不是的，我……”
时至今日，月山习才意识到当时的自己有多肤浅。
他仅凭一面之缘，便下意识认定伊森岚和他一样，厌恶了属于喰种的机械的进食。
他一向自诩高人一等，将一样的食人行径定为三六九等，但是这样的，他和外面在街边撕咬尸体的喰种并无二样。
他也和人类同样并不敬重生命，他在平淡的生活中，希望通过不一样的方式获得刺激和新鲜。
伊森岚并不对生命有惜重之心，但他不玩弄食物，也不挑剔食物，他对一切都平等的对待，无论是人类还是喰种。
在他的面前，都仅仅是入口的食物。
“你想体会同样的心情吗？”
伊森岚收回手，舔干净了指尖残留的血迹，他的赫眼不经意间暴露在月山习的面前，瞬间属于大喰的威压席卷了这间封闭的室内。
月山习额角几乎瞬间布满了冷汗，他被情感吞噬的理智也回笼了不少，也总算是意识到面前人为什么会被父亲如此严阵以待。
“不好！”
月山观母一看到急速上升的rc数值，就知道CRc药剂对对方的抑制效果已经失效。
仿佛又回到了和初遇时相差无异的场面，破体而出的鳞赫像是因自由而欣喜的嗡鸣着，似乎下一秒便会贯穿面前人的躯体。
只是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之下，月山习怔怔的盯着伊森岚的指尖，突然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的味道，怎么样？”
他用着因紧张嗓子闭合而沙哑的嗓音，执拗的追问着。
“美味吗？喰种的、我品尝起来和人类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
伊森岚面色不改，他轻笑了一声，鳞赫曲折着，从身后拽出了月山习的手臂，对方指间捏着的针管便随着力道掉落在了地面。
“你们姓月山的，就这么喜欢给别人下药吗？”
被识破了行动的月山习忍痛还不忘争辩：“这只是自保手段而已！月山家没有这种低俗的爱好！”
下一秒他就被鳞赫连人卷起，径直砸向了刚闯进门的几个佣人身上，场面瞬间乱作一团。
“——习少爷！”
迎着几人警惕的目光，伊森岚将视线放在了赶来的月山观母身上，对方面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歉意，并且诚恳的提出了补偿提案。
月山家可以定期为他提供优质的食物，如有需要，月山家也可以给他提供庇护。
“还请原谅我粗暴的行径和犬子失礼的行为，伊森大人。”
面对着年长者的低头，饶是伊森岚也微皱了下眉。
对这趟莫名其妙的经历，他实则倒没有月山观母想得那样感到冒犯或者生气，更多的是新奇。
而且除去性格问题，月山习也挺对他胃口的，毕竟喰种大多都是文盲，也没人会跟他探讨文学。
有权者必有威严，有能者必持殊遇。
而伊森岚这个喰种里的特例，管理者里的奇葩，还是秉持者众生平等的观念——他没把自己当回事，也没把其他人当回事。
只不过这个特质，也只有和他过于相熟的少数人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