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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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抬手勾上他的后颈。
磁冷的海楼石锁链横亘在两人中间，但那丝毫不能妨碍罗莎莉以妍嫩的唇瓣贴合他的唇面，与从前在小麦岛上的无礼冒犯相比，罗莎莉现在的亲吻既不激烈、也不匆促，所有的触碰仅止于矜持的厮磨碾转，潮热而湿润的呼吸彼此交缠着……使他能够充分感受到她的温暖、她的柔软。
卡塔库栗向前倾下身体，微微露出獠牙，但罗莎莉仿佛并不容许他意料之外的主动，她的眼眸轻轻眨动，隐约有笑意闪烁，又忽然挣脱他的拥抱，敛起衣袖藏身到有着鸟兽绘样的屏风后。恰好此时，室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卡塔库栗对自己的失态有些懊恼，他起身推开房门——在罗莎莉察觉到有人接近的同时，他自然也预见到这是部下为他送来的下午茶。
“啊、卡塔库栗大人！”厨师们丝毫不知道自己打搅了什么，仍如往常一般热情洋溢道，“欧文大人说您在宴会上对和之国的饮食不太满意，所以我们擅作主张将下午茶的时间提前了一些……今天当然也有您喜欢的蛋糕甜甜圈，原材料都是从万国一路运来，至于红茶和牛奶——”
“……够了。”卡塔库栗出声制止，迎着众人惊讶的目光，他语调紧绷道，“……先到这里为止，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辛苦了。”
“啊、原来如此——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BIG MOM海贼团的成员无一不崇拜夏洛特·卡塔库栗，“那么——卡塔库栗大人，我等就先行告退了。”
“……”
在部下离开后，卡塔库栗原本缠乱的心绪稍微平息下来，他垂眸瞥了一眼餐车。
连中间的孔洞都美味无比的甜甜圈自然不能就此放置，现在正是最佳的赏味时间。
事已至此，卡塔库栗并不介意让罗莎莉看见自己的吃相，可即便坐下来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他的心中似乎仍被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很明确的欲望所折磨，只能将恼怒之情尽数发泄在食物中。
罗莎莉从屏风后走出时，卡塔库栗正垂脸埋首于成堆的甜食，海贼的进食习惯实在谈不上礼仪和风度，尺寸惊人的甜甜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他口中。战斗时虽然是毋庸置疑的强者，但现在的卡塔库栗就像是急于贮藏粮食的大仓鼠，脸颊撑鼓、长牙尖利……这份反差似乎也正是其可爱之处——
罗莎莉忍不住勾起唇角，但瞥见卡塔库栗脸上的神情时，她立即轻咳一声错开视线，可这样半遮半掩的姿态反而更加引人起疑。
卡塔库栗不由想起她逃离万国时所说的话，神色逐渐阴沉下来。
“嗯……你又生气了吗？”早有预料的罗莎莉，以发愁似的口吻道，“让我想想——是因为我说你‘非常可爱’吗？可是你的强大是事实、可爱也是事实呀……卡塔库栗，如果你总是被相同的事激怒，我想就连杰尔马的狗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杰尔马的狗——这是一则曾经刊登在《世经报》上的科学童话，就连卡塔库栗也对其中的内容有所耳闻。其中说道，杰尔马的疯狂科学家在嘉奖自己的实验犬时，总是会先打开红灯和警铃。久而久之，即使没有闻到食物的香味，杰尔马的狗也会在赤红的光线和吵闹的警铃中流下涎水。
“……”
如果是夏洛特家族的成员，在卡塔库栗脸色如此难看的时候，一定不敢出言造次。可是布特兰德·罗莎莉却好像绒毛兔子一样……看起来惹人怜爱、乖巧温顺，实际上总是不知死活、来回蹦跶。
“这么说——”金发的公主若有所思道，“你生气的不是我的话语、而是我的存在……吗？既然如此，如果你愿意放我走的话，给你一点奖赏也不是不可以——唔、嗯唔……”
卡塔库栗忽然伸手探向罗莎莉纤细的脖颈，继而牢牢卡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仰起脸、张开嘴。某种绵软的食物被粗暴地塞入她的口中，难受和不适让罗莎莉本能地作出了吞咽反应，味蕾旋即感受到一阵强烈而浓郁的甘甜。
凭心而论，万国的甜点无论是口感、气味，还是造型、色彩，全都无可挑剔，食材珍贵、制作精心，但这样美味的蛋糕甜甜圈似乎也不足以取悦任性的公主，罗莎莉在被迫吃下一小块后，立刻偏过脸一言不发，表情头一次显得有些气恼。
看见罗莎莉对甜甜圈如此抗拒，一瞬间掠过卡塔库栗脸上的神情几乎可以称之为笑意。
“原来如此，只有讨厌甜食这一点没有说谎。”卡塔库栗做出了判断。虽然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会有人不喜欢甜食，但人总是各有所好的，或许就像他觉得海王类的刺身难以下咽一样，罗莎莉对甜味也有着同样程度的反感，“这样的甜甜圈，尺寸是普通甜甜圈的七倍，而我一向需要依靠糖分补充能量。那么为了符合我的口味，厨师就会加入更多的黄油、砂糖、奶粉……”
罗莎莉听着听着，不由蹙起眉。
一直不擅于和罗莎莉周旋的卡塔库栗似乎终于生出了一点狡猾，他不动声色地抓住公主绒短的尾巴，“从今天开始，甜甜圈就是你的三餐，罗莎莉公主。”
“……请不要这么幼稚，卡塔库栗。”
“要怎么对待俘虏是我的自由。”
“哼——”罗莎莉略微扬起下颌，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但随后她眼眸中波光流转，仿佛隐约想到什么，又显露出游刃有余的模样。
片刻后，罗莎莉不再维持跪坐的姿态，她探身从叠席另一边靠近卡塔库栗，主动伸手环上他的腰背。她毫无保留地倚靠着他的身体，将脸也埋入他的颈项间，她温柔的举止，几乎能让人感受到虚幻的迷恋和依赖。
因为在意，所以无法保持冷静。因为无法保持冷静，所以无法预见——面对罗莎莉时，卡塔库栗时常感到措手不及，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所以他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愠怒，倒不如说是故作愠怒，以免自己摇摇欲坠的威严彻底落空。那么，在愠怒的表情也不适宜的时候，余下的恐怕就只有不知所措的迟疑。
无论是罗莎莉的拥抱、还是拥抱这个行为本身，都令卡塔库栗感觉奇妙，因为他甚至不曾和家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然而，这样的温存并没有持续太久，罗莎莉似乎有心将他拖入欲望的无垠深海，仰起脸啜吻他的喉结与下颌，缠绵的湿气轻轻抵上耳缘，他听见她略显得意地挑衅道，“我还可以做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呀，卡塔库栗。”
眼前，罗莎莉的瞳孔是绮丽的蓝色、长发是璨然的金色，沐浴在幽玄光影下的面目近乎皎然无暇。和服的腰结在两人的牵扯中一再松散，绸亮的樱色衣缎便如花蕾绽放一般，从她柔滑的肩膀上滑落少许，胸前微微露出的肌肤洁净而白皙，仿佛勾人舐尝的鲜奶。
在梦中，她也曾像现在这样接近——
“就让我来侍奉卡塔库栗大人吧。”
——说着同样寡廉鲜耻的话语。
那么，或许——
“不要担心，卡塔库栗。”她蛊惑似的低语道，“说不定，现在的一切……也只是你的幻觉。”
卡塔库栗因此低下头，但不是为了寻找她的双唇，他将锋利的犬齿抵在她肩颈相连处那一小片肌肤，只是轻微的厮磨咬啮，柔嫩的肌肤便渗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嗯……”
异样而微妙的钝痛让罗莎莉紧紧攥住卡塔库栗的衣物，他环拥着她，以舌尖卷舐她肩上的血珠，眼前的现实和过去的梦境微妙地重合了，但他反而能够确信这一切绝不是他的幻觉。
因为真正的她——
她的鲜血、她的气味、她的声音，这一切远比她为他制造的迷梦更加甜美，而贪婪的海贼永远不会对既得的珍宝感到满足。
他想要的，绝不仅是一个拥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