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金色 ...
-
第二天是个阴天，霙醒来的时候只听到妈妈在门口关照璟，“小璟，阿姨和叔叔去看房子，小霙就交给你了噢。”
“哦，好。叔叔阿姨慢走。”
“小悠，阿凯，我们走吧……”
“笃笃，霙，我进来咯。”璟进来的时候，霙还躺在床上，“你爸爸妈妈去看房子了。”璟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
“我听到了，刚才，在房门口。”霙指了指房门，“主要是因为……我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遍吧……我的工作室，原来是我爸妈的房间，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回来，客房，现在是你的房间……”霙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解释那么多。
“噢，是这样啊。”璟走近床边，想要扶霙起来。
“唔……璟，我还想再躺一会儿，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去休息一下吧，我已经好多了。”
“啊～”璟打了个哈欠，“那好，有事叫我，我再去睡一会儿。”
璟下楼以后，霙打算洗漱一下。“镜子里的人，是谁……”浴室的灯光很亮，为了避免再着凉，暖气也开着。霙拍了拍脑袋，往脸上拍了点冷水，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再抬起头，“这到底是怎么了……”侧过脸，打开镜框上的侧灯，伸手拨开发丝，“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会是金色的……”镜中的霙，左侧刘海之下有一片金色的头发。“冷静……”
坐在梳妆台前，借着自然光线，发色也没有丝毫改变，从长度来看，不是驳上去的头发，仔细检查了一下发根，也不是染色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霙反复梳理着这一片金色的发丝，“变色了……居然……和那个梦有没有关系啊……”霙想起了梦中的一些片段，“那个人，似乎是金发的……有没有关联呢，还是……难道璟说的……”霙不敢再多想，于是将头发束起，可以遮掩一下金色的异常。没敢在浴缸里泡的太久，冲淋了一下就换了件睡衣。
坐在床上，靠在床头，霙抱着小老虎玩偶，不禁又想起这件事。“怎么办呢，爸妈去看房子了，阿凯也不在，就算他们在，也一定会以为我什么时候去染的吧……悠，她会相信的，可现在她也陪爸爸妈妈去看房了……祾，”想起祾，霙看了一眼手机，“从留言来看，她一定忙得很，没时间听这些吧……只剩下璟了。”原来现在可以听自己说那荒唐梦境的人，只剩下璟了，“他说的那些我都不敢相信了，我说这个……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要不要告诉他呢……”霙满脑子都是璟所叙述的，和自己小说情节类似的故事，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子坐在床上有多久了。
“等我弄清楚再告诉他好了，再躺一会儿吧……”璟开门进来的时候，霙正打算躺下去。
“你起来了？”璟端着盘子，看到斜靠在床头的霙，还以为她正要起来呢。
“……唔，我本来想再睡一下的……”霙故意避免璟看到自己的左侧，一直侧着脸。
“那正好，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再睡吧。”璟没有等霙回答，就坐到了床边。霙这才看清了璟端上来的东西，是粥和药片。“粥里加了糖，是阿姨煮的。”璟当然不会做吃的东西。“你怎么知道要加糖？”霙想要接过碗。
“是阿姨出门的时候特别关照的，说你不喜欢白粥。”璟换了个姿势，“来，我喂你。”
“不用了啦，我自己可以的……”话还没说完，璟已经把调羹凑到了霙的唇边。
既尴尬又暧昧，可是霙没有拒绝，不仅仅是自己不懂拒绝，而且对方也没有给自己机会拒绝。吞下药片，霙打算先睡下来，那样子，璟就会下楼了吧。“诶，等一下……这样子会比较好…睡觉的…话……”正打算端着盘子离开的璟，把东西放在了另一边的床头柜上，转身抽出了霙用来束发的桃木簪子，散下的那一片金色头发，璟看到时也惊呆了。他没有开口去问，而是坐在床边，等着听霙解释。霙往后靠了靠，也许是故意，也许是习惯性的用右边的侧脸对着璟。“总不能一直这样沉默吧。”霙把脸转向璟，对方正温柔的看着自己，只好再一次把目光移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醒过来就发现变色了……”霙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没有说服力，只好开玩笑的说，“古人一夜愁白头，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事啊……哈…”越说声音越轻，头也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璟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感觉到霙有事瞒着自己，想要开口追问……
“咳咳”听到声音，璟转过身，霙等我目光也转向房门口。“没有关门……”璟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关上门。霙的父母以及端木正站在房门口，阿凯皱着眉头，看到这种暧昧的场景，显然是强忍着某种感情。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妈，你说什么呢……”
“好好，不说不说了。小璟，阿姨和叔叔公司里还有事，小霙就交给你咯～哦，对了，晚餐已经帮你们订好了，到时候会有人送过来的。老公，阿凯，我们走吧。”霙妈妈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就拉着先生和端木走了。
回公司的路上，阿凯在开车，一路上听着老板夫妇的对话，其中多半是霙妈妈说的。“老公啊，你觉得璟这孩子怎么样？咱们女儿是不是挺有眼光的，小璟长的很帅哦，看起来还蛮懂得照顾人的，只是小霙不肯说他的背景。老公，你觉得呢？”
“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那我当年还不是看上你长的帅，难道我选错了吗？”
“是是，你眼光好嘛。从他照顾小霙一夜，累的睡着来看，人品应该还可以，不过不会做家事，连个粥都不会煮……”
“那有什么关系，小霙最拿手就是这个了……”
“……”
“如果开口的结果是被拒绝，那是不是选择在远处观望会比较好？”听到老板居然有意要撮合霙和璟，阿凯不禁想到自己，“霙，一直把我当做什么呢？至少不是那种关系吧……”阿凯打算将自己的感情深埋，退出这一场战争。
在璟的悉心照顾下，霙的病情日渐好转，也没有更多头发发生变色。霙平时就故意将头发束起，璟问起也随口将话题转移。意识到霙是有意在回避这个话题，璟也不再逼问。“是不是她开始承认我说的了？开始相信那些都是真实发生在‘冥’的事情？大概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吧……”
一日，趁着霙白天睡觉的时候，霙的父母找璟谈了一次。霞露家的客厅，璟和霙的父母分坐在茶几的两侧，茶几上摆放着霙妈妈准备的茶点，气氛前所未有的严肃。“小璟，别紧张，叔叔阿姨就是想跟你谈谈。”霙妈妈端了杯茶递给璟。
“……嗯。”璟都不敢正视。
“你觉得，小霙怎么样？”这回开口的是霙爸爸。
“咳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被误会了，可是为什么不马上否认呢，“伯父，你说什么？”
“不是说过了嘛，叫‘叔叔’就行了。”霙妈妈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就是想问问你对我女儿怎么看，以你的年纪，说这件事也许是早了点，不过你也是成年人了，有能力判断的吧。”
“该怎么回答呢？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呀……”璟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一时语塞。
“小霙一直都不肯坦白你的背景，你不是她的‘同学’吧？小霙的同学里，除了小悠之外，我不记得还有复姓的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经常不在女儿身边，不过做父母的都是关心自己孩子的，复姓，在这座岛上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在其他的城市就不一样了。
“……”除了沉默，璟不知道如果说出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有人相信。
“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不管你家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你这个女婿，我们霞露家是认定了的。至于什么时候你才肯说出你家里的事，我们也不逼你，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璟点点头。
“啊，对了，你转告小霙一声，我们已经找好房子了，在闹市区，离公司比较近。”霙妈妈似乎是在安抚璟的情绪，语气很温柔。
“还有这个，”霙爸爸示意妻子拿什么东西，“这个就请你转交给小霙了，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你能为她戴上。”临走的时候，霙的父母交给璟一个小巧的雕花漆器首饰盒。
自从霙生病以后，不会做饭的璟每天都叫外卖。这一天，璟坐在书桌前，看着这个首饰盒发呆了很久，一直没敢打开来看，直到霙来敲门。“笃笃，璟，你准备一下，可以吃饭咯～”
“怎么起来了？还做这么多菜？”璟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肴。
“这几天，你一直都是叫外卖的吧。”霙一边盛饭，一边说，“一来呢，我也好的差不多了；二来呢，冰箱里的菜也放了很久了，再不烧就要坏了；三来呢，是担心你这阵子吃的不好。”听到这些，璟的心里是有那么一份感动的。
借着用餐时的好气氛，在霙打算收拾桌子之前，璟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首饰盒，推到霙的面前。“好漂亮的盒子……”深沉而庄重的红色，细致的手工雕刻，隐约能闻到漆的味道。
“打开看看。”
“哇～好漂亮～你什么时候买的？我给你的零花钱没有那么多吧？”在璟期待的眼神下，霙打开了盒子，暗紫色丝绒的底衬上，是一条银光闪闪的脚链，简约而不失华丽的设计，还有一枚蜜豆大小的黄水晶老虎的坠子，从材质来看是Pt950，这绝不是现在的璟能够买得起的。
“是你爸妈要我转交的……”璟说着便抬起了霙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腿上。霙没有拒绝，而是任由璟帮她扣上链扣，“听你爸妈说，你曾经扭伤过右脚，所以，我帮你把它戴在右脚上，希望有它守护者你，不会再受伤。”
“谢谢你……”霙有些感动，抱住了璟，“我发烧昏睡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似乎有人在和我说话，可我却听不清，醒来以后，就发现头发变色了……我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就没有和你多说。”
“那么奇怪？那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我商量吧。”璟轻轻地推开霙，握着她的手说。
“唔，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金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