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混乱的记忆，我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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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5日，又是一个周六，是个晴朗的夜晚。
坐在书桌前的璟，面对这几天以来整理出来的资料，不由得闭上眼仰起头，做了一次深呼吸。“我该怎么确定就是你呢……”看了一眼表，“这个时间，应该正忙着吧…嗳…”璟想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不知不觉走上了晒台。
“哇！”璟的意外出现，吓到了正在露天浴池泡澡的霙。浴池的内侧泛着荧荧的灯光，璟不禁转过身去，“我不知道你在……我上来的时候…没留意书房的灯…”
“你紧张什么，我呐刚好工作告一段落，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看你在房里不知道忙些什么，就上来泡澡咯，谁知道你会上来。”
“你还是早点上来吧，已经10月中旬了，夜里，很凉的。”
“怕我着凉？那么关心我啊？这点你就放心好了，我开的是温泉模式，水温可以保证……你别站在那里呀，浴池里到处都是按摩的气泡，你能看到什么呀～”霙玩笑的说。璟小心的转过头，只见霙背对着自己，靠在浴池的一处角落，右手上拿着的是……
“你在喝酒？”璟看出来那是霙每晚工作时都会拿的酒杯。
“嗯，”霙把头转向璟，“要不要，也来一点？西洋梨白兰地。”
“酒吗？你找我喝酒，就是想聊聊咯，说不定你还会酒后吐真言，也罢，选日不如撞日，我就借酒壮一下胆好了。”这样想的璟，点了点头说：“好啊。”
“呐，酒杯，”霙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杯子，“在楼下，厨房料理台的橱柜里，知道的吧？每天都看我拿的啊，你自己去拿一个上来吧。冰的话，这里有。”指了指边上的冰桶。
璟下楼拿来了酒杯，装上冰，倒了一点酒，坐到了霙身后不远处的平台上。“要怎让她自己开口呢？还是从她的小说聊起吧。”璟打定主意，开始了“闲聊”。“你的小说，写的真不错……故事内容看似荒诞，却又合情合理，考虑的很周全哦……”
“诶～你怎么，对我的小说感兴趣了？”相处了一个多月，璟还从来没有聊过自己的小说，原来他看过了。突然被问起自己的小说，霙感到很惊讶。“怎么。才一个多月，就成了我的忠实书迷了？你该不会是想讨好我吧。”
“当然不是！我可是全都看过了，还不止一遍呢。就是很好奇，小说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我以前也看过一些小说，不过都没有见过作者本人。而且，像这种奇幻类的，我还是第一次看，房东你又是作者，好奇，所以问问？不能告诉我吗？”
“真的想知道？”借着昏暗的荧光，霙看得出来璟是很认真在问的，“那好吧，不过你也可以不相信，和其他人一样。”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霙又重新倒了一杯，但没有另外加冰块。“小说呢，总是不完全真实的，尤其是科幻、奇幻类，更是充满了想象，但没有被视作天方夜谭，会有人愿意相信或者愿意承认，是因为故事里总有一些是取材于日常生活的。我的小说，看起来是幻想多过现实吧，但那些，也不都是单纯的想象。”霙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小时候的事，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自己经常做梦，可谁不做梦呢？每次醒来，我都能清楚的记得在梦里看到的故事。做梦的时候感觉很真实，可醒来以后却又觉得很虚幻。每个故事都没有连贯性，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有时候，梦到一半，就突然变了……”霙的表情有些落寞，杯中浓烈的酒，又快喝完了。
“梦？”璟试图引导霙说出来。
“嗯，梦。我小说里写的，就是这些梦里的故事。”
“怎么会想到写下来？没有跟身边的人说过吗？”
“唔，”霙摇了摇头，“说过。小的时候，每次梦到这些，就会和那些小朋友说，可从那以后，那些‘朋友’就渐渐疏远我了，大概是他们的父母以为我有‘妄想症’，怕自己的孩子受到什么不良影响吧。”听到这里，璟似乎可以理解这种因为被疏离而产生的浓厚的寂寞感。“我也是碍于身份，交不到真正的朋友，那种‘寂寞’，我能理解。所以后来，你就开始写小说吗？”璟也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还加了几块冰。
“唔，”霙再次摇头，“那以后，我就把这些故事记了下来，当时我还小，就记在一本小笔记本上，也不再说给别人听。我还记得，当时，我爸妈也很担心我是不是真的精神上有问题，还特地带我去看过心理医生。”
“那，当年的医生怎么说？”璟追问道。
“他说那些是我潜意识里的想法，也许是想象力太过丰富，有想改造世界的意愿。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种。说我一定是精力很旺盛，等到上学，忙起来了，也就没空去想了，自然会好的。”霙低下头，晃动着杯里已经化的很小了的冰。
“那，你现在写的，都是当时一点一点记下来的？”
“唔，”第三次，璟从来没有看到过霙那么孤独寂寞的表情，那么频繁的摇头。霙把酒杯举到眼前，“看起来，似乎是那么一回事，上学后，我就再也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可事实上，我还是经常做梦，情况丝毫没有好转。”霙放下了酒杯，托在手心里把玩，“知道祾为什么跟我那么要好吗？”
“为什么？她和你是世交吧？”
“如果只是家里有交情，我和她也只能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小的时候，上学之前，惟一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就是她，而且还愿意听我说，就当是听故事。后来，我因为爸妈公司的关系，就离开了岛上，去过很多地方，也念过很多学校，但每次，在每个地方都不会待的太久，所以，和那些同学的关系也很淡。在那段时间，我还是继续记录着梦里看到的故事，隔段时间就和祾联系联系，聊聊双方的近况。”说到祾，霙的眼中闪过一丝温馨。
“只有祾愿意相信你吗？”
“不，还有一个。”霙的脸上多了一些笑意。“还记得，阿凯那天送过来的东西吗？”霙索性趴在浴池的边沿，问对面不远处眼神游移的璟。
“嗯，你指的是什么？”璟不敢直面面前这个人，就像自己突然坠落那天，不多问就收留自己的时候一样，完全没有防备。
“就是我帮你放在你房间内卫架子上的护肤品咯，那些是我让阿凯到万俟家的专柜去拿的。”
“万俟？”
“她就是第二个愿意相信我的人。她叫万俟悠，家里是经营药品、保健品和化妆品之类的，所以，我那时联系了她，就帮你拿了一套。”
“那还真是要谢谢她了。不过怎么没见过她？”璟想再把话题引回去。
“她在国外念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们怎么认识的？也是小时候吗？”
“唔，”霙摇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也是这里的人的。那个时候，我刚到一所新的高中，是快要升高三的时候，所以不打算再换学校，我爸妈也就同意我独自留在那个城市读完高中。悠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刚进校的时候，我被安排跟悠同桌，她很开朗，在结交朋友方面也很主动，可能是我们同一个星座的关系，我跟她很聊得来，就成了朋友。当时，她的情况跟我有点类似，也是独自在陌生的城市读书，后来，我们就搬到一起住了。有一次，我们聊到各自的家乡，那时才发现，原来我和她都是复姓这件事一点也不奇怪，没想到大家都是从这座‘复姓之城’出去的。跟着，就回忆起小时候的事，她说，当年听说过岛上有一个小孩因为有‘妄想症’被大家疏远了，但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她说自己听说这件事后不久就离开岛上了，问我知不知道。”
“那你怎么说？”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那个孩子就是我。于是只能告诉她是有那么一个孩子，其实她不是‘妄想症’，只是别人不相信她。她问我为什么维护那个孩子，我当时想，我豁出去了，就告诉她，我就是那个孩子。她当时很惊讶，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就告诉她了。”
“她怎么看？”
“当时，她沉默了很久，我还以为自己又要经历那种‘疏远’了，她却兴奋的告诉我，说她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梦境，我就把笔记给她看了。”
“那她看了以后怎么说？”璟步步紧逼。
“她说那一定是很厉害的梦境，可惜都不完整。还问那么有趣的故事，为什么别人不相信呢？我当时愣住了，她竟然愿意相信。从那以后，我就多了一个可以分享的人。高中以后，我们就分开了。我说自己还是喜欢这座岛，所以就回来念书，悠呢，因为家里的关系，去了另一个城市念大学。”
“所以，她不在岛上。”璟始终觉得小说是个突破口，“我听祾说，你原来真的是服装系的，不过后来转系了？”
“哦，那件事啊？”霙倒了一杯酒，转过身去，“原本，服装设计是我的兴趣，就选了那个专业，可是面对那些我没兴趣的作业，实在是不知道该交好还是不交好。每次都没有理会老师的训斥，最后，只好转系咯。”对于那些不开心的往事，霙一语带过。
“那又怎么会选文学院呢？”
“是啊，那时候，也可以选理学院的，你不知道吧，我原本就是理科生。”霙别过了头说。
“理科？”璟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其实，从高中的时候，悠知道我的事开始，每次聊起，她都会鼓励我把故事写下来。听说我要转系，她问我要不要试着写小说。考虑到自己还要画设计稿，想想写小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会有更多人愿意分享吧，就选了课程比较少的中文系。因为是小说，大家也就不那么在乎它的真实性了，发表后不久，就有出版商联系我说是希望能出版。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荒诞的故事其实在网络上大受欢迎，就答应了出版，还开始写系列小说。接下来的，你大概都知道了吧。”
“嗯，后来就是经常不去学校吧。对了，你的笔名？我有点好奇，看起来不像姓氏啊？我说‘千代’。”顺着小说，璟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是姓氏啊，这个我有查证过。当时决定要写小说，那就要取一个笔名咯。我自己呢是很喜欢‘霙’这个名字，所以打算改一下姓氏。”
“那又是怎么想到‘千代’的呢？”璟紧追不舍。
“说道‘千代’，其实是我经常在梦里听到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名字。后来就去查了一下，没想到‘千代’真的那么巧是个姓氏，就决定笔名用‘千代霙’了。说了这么多，要是给杂志社，都足够做一篇专访了，你该不会有做编辑的想法吧？”把心里的事说出来，霙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开玩笑的说璟。
璟没有回答，沉默了良久。“难道是当年时空扭曲，导致‘寅’记忆混乱，霙才会把那些记忆当作是做梦……那些事，这里的人不可能会知道的……是你，竟然是你，被直接送到你身边，我却到今时今日才知道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混乱的记忆，我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